從末世到異世第 105 章
秦言雖然一直在說把蓉城這邊的爛攤子都留給秦洛川自己去處理, 但該解決的事情其實他都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唯有餘绮背後之人, 是需要秦洛川自己去查的,這也已經有了線索,要查出原因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 秦洛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家裏裝昏迷,每日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跟小團子玩, 剩下的時間則會教商清月一些處理事情的方法。
對外公布的也是秦洛川至今昏迷不醒, 許多事情兩人商量過後, 就由商清月去處理,也能檢測一下他的學習成果。
不出秦洛川的意料, 幾天下來,商清月把要處理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沒出絲毫差錯,下面的人也都規規矩矩, 很是服帖。
商清月自己也興致不錯。
所以這天他垂頭喪氣的回來時,秦洛川立馬就察覺到不對勁,“是遇上了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都挺順利的, ”商清月搖了搖頭, “我們的人已經找到之前送餘绮去慶州的那個車夫,現在已經讓那個車夫領路去慶州探查了。”
“那怎麽還這副表情?”秦洛川用沒受傷的右手捏了下商清月的鼻尖。
“每天在外面裝難過真的好難, ”商清月嘆了口氣,趴在秦洛川的腿上去逗小團子, “明明我們一家人這麽美滿的在一起,出門之後,我還要裝出傷心得不行卻又要堅強站出來的表情,尤其是面對那些關心你我的将士,甚至還有蓉城的百姓,總覺得挺對不起大家的。”
秦洛川順手撫着商清月的發,“父親做事向來幹脆利落,估計要不了幾日他那邊就能把事情解決完,等他回來,我就不用再裝昏迷,你也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商清月沉吟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也有好玩的地方,上午的時候我去牢裏見了餘绮,他以為你還昏迷不醒,我又什麽都不知道,就說漏嘴了。”
“他說了什麽?”
“差不多就是印證了我們的想法,”商清月仰着頭看向秦洛川,“他會刺殺你應該是真的被人脅迫,并且跟他去慶州那一趟脫不了幹系。”
秦洛川苦笑了一下,“我好像也沒跟誰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吧”
聽到奪妻之恨的時候,商清月原本想瞪秦洛川一眼,但轉念想到那句殺父之仇,兩人都愣了一下。
緊接着商清月霍然起身,“我現在就讓人去查,當初貪污傷殘兵撫慰金那樁案件裏,牽扯到的人有誰祖籍是慶州的。”
即便是不确定,此時兩人心裏也都猜向了同一個答案,雖然覺得這個理由荒唐至極。
當時貪污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這個事情調查起來自然也快,第二日屬下就把他們要的結果都呈了上來。
果然如他們所預料的那般,祖籍慶州的是個熟悉的名字。
已經有了答案,兩人反而不急着去處理餘绮的事了,打算等去慶州的人回來再說。
結果去慶州的人還沒回來,秦言倒先回來了,跟他差不多同時到蓉城的,還有京城送來的冊封文書。
秦言比冊封文書先一步進門,秦洛川就沒有再裝昏迷的必要,帶着商清月忙了個人仰馬翻,才把事情全都處理妥當。
連續忙了幾日,終于把冊封的事情處理妥當,又等前來拜見的官員離開,一家人終于能夠清淨的坐在一起聊天,秦洛川忍不住哀嚎,“我這傷都沒好,就忙得連停下來喝杯茶的時間都沒有,父王真不打算獎勵我一下嗎?”
秦言擡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都獎勵你做世子了,還不夠嗎?”
秦洛川噎了一下,無法反駁,雖然他嚴重懷疑這麽早就給自己封了個秦王世子,就是為了方便秦言把那些懶得管的瑣事都丢給他去處理。
不過也是奇怪,按照規矩,皇族冊封王爺,肯定是要回京城受封的。
這次秦言被封為秦王,不管是聖旨還是秦言自己,都好像沒有要回京城的意思,雖然皇上冊封文書寫得情真意切,但總覺得差了那麽點意思。
秦洛川遲疑了許久,還是問出了壓在心底許久的疑惑,“父王為什麽不回京城?”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管那麽多做什麽?”秦言想也不想的回道,語氣夾雜着顯而易見的煩躁。
他這一句話如同開關一樣,關掉了屋裏所有的聲音,就連之前一直在玩玩具的小團子也安靜了下來,小小的臉上滿是疑惑,眼珠子骨碌碌的在幾個大人身上轉了幾圈,最後把手裏拿着的撥浪鼓朝秦言遞過去,“爺爺,給。”
秦言愣了一下,表情再也繃不住,抱起小團子放自己懷裏逗着玩,失笑道:“我們小團子才是小孩。”
頓了一下他才繼續剛才的話題,只是目光依舊是落在小團子身上,語氣也沒什麽波瀾,“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我那時候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被先皇察覺後,被關在之前你們住的那座宅子裏五年。後來先皇病重,臨終前把我叫到跟前,讓我發誓此生除非死,永遠不能回京,我答應了。”
他這話說得輕松,甚至後面那句“我答應了”聽起來就跟說我吃飽了一樣平常,但秦洛川跟商清月聽後仍舊是震驚得許久不能回神,兩人也不敢問那不該有的心思是什麽,因為終究不會是什麽讓人愉快的事情。
不過是先皇遺旨的話,也就能解釋得通當初寧王為何會說秦言是不能回京了。
秦洛川有些後悔問了這麽個問題,因為不管事情過去多久,在秦言心裏,這都是傷心事。
屋裏的氣氛一時十分的凝重,最後還是秦言先轉移了話題,“現在就餘绮跟他身後的人沒處理了,你趕緊解決了好過年。”
“好。”秦洛川果斷點頭,這是他們一家人分開許久,好不容易盼來的團圓年,可不能讓這些人影響了興致。
***
秦言的房間裏燒了炕,小團子又黏他,這幾日都是他帶着小團子睡。
他哪有帶孩子的經驗,即便是小團子聽話,晚上也有可能會醒來或是哭鬧,秦洛川就讓素雪跟聽雨也一同過去那邊伺候了。
他們這邊以秦洛川養傷需要清靜為由,也沒再讓別的丫鬟來伺候,所以許多事情都落在了商清月頭上,畢竟秦洛川雖然恢複了不少,但有些事情還是一只手難以完成的,比如梳頭穿衣這些。
商清月也喜歡為秦洛川做這些,平日裏即便是忙了一整天,也不會把這兩樣事情交給別人去做。
今天也像平常一樣,在商清月的幫助下,秦洛川換好亵衣後,就飛快的躺到了床上。
被子早就熏過,裏面又放了暖腳爐,很是舒服。
秦洛川十分享受的伸了伸手腳,擡眼卻見商清月低着頭,手放在衣帶上許久都沒解開。
若是兩人剛成親那會兒,秦洛川還能認為他是在害羞,現在兩人都成親這麽多年,連小團子都有了,更何況屋裏雖然燃了炭盆,但還是有些冷,這麽慢吞吞的換衣裳,難免會凍着,于是提醒道:“在想什麽呢?”
商清月怔了一下,接着也快速的換好衣裳在床上躺下,支吾道:“餘绮今日跟獄卒說,想見你一面。”
“不見。”秦洛川想也不想的回絕道。
“不許去見。”商清月同時開口,語氣有那麽一點點兇。
秦洛川莫名其妙,“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去見他?”
“我看過他的那本記錄冊,”商清月道,“裏面對地勢的繪畫以及各種記錄都十分的詳細,是我的話肯定做不到這麽好,而且聽哥哥他們說,之前在西谷的時候,他也做了不少有功的事情。”
“那又如何?”秦洛川坦坦蕩蕩,“他做的這些或許對百姓有用,但于我來說,即便他不做,也會有別人去做,更不用說那本記錄冊了,那是按照我的指示去記錄的,繪圖的方式也是我教的,他做那些不過是為了弄死我後,我的那些……”
“不許說那個字。”秦洛川話沒說完,就被商清月打斷。
“好,不說。”秦洛川拍了拍商清月的後背笑了下,“所以這麽一個接近我就是為了刺殺的人,我為什麽還要去見他。”
秦洛川嗤笑了一下,接着又道:“即便他再怎麽為百姓着想,抑或是認為我是個好官,現在覺得有愧于我,但都改變不了他已經做過的事情。我憑什麽要去見他一面,好讓他有機會道歉然後撫慰他不安的良心。”
先前商清月只是覺得不想讓秦洛川去見餘绮,但說不上來為什麽,現在聽秦洛川這麽一說,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點了點頭贊同道:“嗯,就不去見他,反正他再有才也沒夫君有才。”
秦洛川失笑,“放心吧,即便我惜才也要對方值得才行。”
過一會兒,商清月突然道:“明日我去見見他。”
秦洛川見他眼睛微微的眯起,嘴角還挂着一抹笑,便用額頭去碰了碰他的額頭,低聲問:“又打什麽壞主意了?”
“才不是壞主意,”商清月嘟囔道,“他不是護着餘家的那些人不肯說出來嗎,現在我們知道了,總該去通知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