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官婢第 110 章 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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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天行出去後,圍繞院子裏的官兵也撤走了。紅腰跪坐的雙膝發麻,正要起身離開,九王問道:“方才晉王問你,願不願為我而死,你願意嗎?”

紅腰剛活動的腿又跪了回去,只是頭埋得比剛剛更低,良久不發出聲音。

但這也是一種回答。

九王一笑:“對了,你一開始就是為了保住性命,才會選擇跟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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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腰若有所思地走到外面臺階上,白面車夫冷酷的姿勢就沒變過,紅腰上前就問他:“你聽過王爺那個平民百姓,最後登上丞相之位的故事嗎?”

白面車夫淡淡說道:“王爺從不給我說故事。”

紅腰默默的,白面車夫看起來跟九王很親,但時間長她也發現,二人或許相伴了三年,也離的很近,但真的不親。

晚上紅腰睡在硬板床上,她已經連續許多天沒有睡,今天開始有了絲困意。她閉上眼睛,腦袋裏回想九王那個故事,進入了睡眠。

紅腰一度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因為她連所謂的夢都沒有,并且是從來沒有。可惜的是,在趙府那麽多年,她沒有機會“死”過,不知道身體的異變的從什麽時候開始。

也可能,只是她在義莊時候呢?她隐隐的猜測。今天紅腰好像做了有生以來第一個夢,她開始有了點感覺和意識,是知道自己沒有醒來,卻還有意識的行為,是不是就是做夢?為了這個新奇的體驗她想看看夢裏有什麽。

可是她這個夢做的有點不合格,她費盡力氣也沒看到夢到了什麽,還把自己折騰的一下睜開眼。睜開眼以後她就被冷汗濡濕,像是驚吓醒來,然後她才意識到是那個故事一直在她腦中轉動沒停,之後,她下意識從硬板上坐起身,目光幽冷,原來,原來,她知道那個故事是什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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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好像也沒有改變禦天行的急躁,他開始屯兵,并且沒有打算瞞着院子裏的魏國使臣。

魏大監坐不住了,他再次來找九王,這次卻沒那麽順利,因為九王院外的官兵攔住了他。他瞪紅着眼睛:“我要見王爺。”

他知道這些兵是晉王派過來的,難道現在都要阻止他和九王見面了嗎?

可惜他想錯了,白面車夫冷着臉從裏面走出:“王爺不見你。”

這黑鍋甚至都不讓禦天行背,直接說了是九王不願意見他,那就沒辦法了。

魏大監不死心,他穿着盛紅的衣裳往裏闖,他賭晉王還不敢讓人取他的命。

可是,白面車夫把刀架在魏大監脖子上,他敢。

白面車夫無表情的臉上,竟給人帶來一種不耐煩:“說了王爺不見你,哪來滾哪兒去。”

魏大監在晉宮這數日,把從前沒有受到過的侮辱都受了一遍,他紅着眼睛:“王爺為什麽不肯見我,是不是他跟晉王合謀……”

他發現不遠處一個纖細的身影轉身,聲音卡在喉嚨裏面,可是紅腰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一步一步走進了九王的房間。今天她穿的也是一身紅裙子,并且的大晉王宮的裁縫手制的,那份子美豔,竟然有了點曾經紅裙紅腰的媚感。

白面車夫冷冷盯着魏大監,這人也是個有被害妄想症的,“王爺已經勸過晉王了,改變不了晉王出兵的決定,你就算見到了王爺也沒有用。”

白面車夫很少這麽好心解釋,實在是他也很不願意面對如此醜陋的一張臉。

魏大監把醜人多作怪這個詞語發揮的淋漓盡致,還從魏國一路帶到大晉王宮。

就算是白面車夫,從前跟着九王也很少見魏大監這張臉,倒是在大晉見的有些頻率高。

魏大監哪裏肯走:“你胡說!九王的話晉王怎麽會不聽?”

白面車夫氣息冷了幾分,他的話少,更是從沒有人說他胡說。他的确不該多嘴對這個老太監解釋一遍,王爺的決定,本就是沒人能更改的。

他之所以還忍着不對魏大監出手,是因為,之前跟他對戰那三個魏國高手,也護着魏大監來了,他不是打不過,是讨厭浪費時間。

所以當然魏大監自己放棄離開最好。

可魏大監不識時務,他的恐慌顯而易見,因為晉王之前說好要和魏國聯合出兵,現在晉王不會再理會魏國,那就是獨自出兵伐陳,也就意味着……諸王争霸開始了。

尤其是晉王打敗陳國之後,這幾乎是顯而易見的,晉王接下去會怎麽做?拿下了陳國和燕國兩個國家的晉王,還會眼睜睜放過魏國和趙國安穩?

也許陳國也被滅以後,接下來迎來大晉鐵騎的,就是魏國了。

所以魏大監怎麽能不一臉怕死的感覺,現在九王就是他心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

魏大監看着近在咫尺卻不得進入的房間,硬着頭皮軟語道:“王爺,請您見一見奴才。”

也只有這時候他還曉得自己是奴才身份,面對九王,他不該有過多觊觎的心思。

屋子裏,九王笑了笑。

紅腰聽着屋外魏大監的話,逐漸轉為哀求,白面車夫的沉住氣讓她也聽了一場好戲。

紅腰心不在焉地問了九王一個不相幹的問題,而吸引了九王的注意力。

看到九王完全不再管外面的事,紅腰擡起眼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昨天說的故事,其實不是在武帝時期吧?”

武帝時期距離現在少說也有三十年了,紅腰只是覺得這故事怪異,聽來最不協調的地方就是時代。

九王看着她笑:“莫非你聽懂了這個故事?”

紅腰長睫動了動,九王這等于是在說,昨天的晉王禦天行,是果然沒懂這個故事的。

紅腰眼睑垂下,把心中的疑問抒發出來:“昨天王爺說,故事需要放在時代遠一些,才像是故事。所以昨天的故事,和王爺從前說過的故事不一樣,這個故事裏面,王爺添加了許多杜撰。”

這也是紅腰沒有一下子明白的原因,杜撰的虛假成分太多,要沒有昨天那個夢抽絲剝繭,讓她靈光得以一現,她可能是還不明白的。

九王笑笑看着她,讓她來聽故事也是對的。

紅腰明白了九王為什麽叫她來聽故事,一向平鋪直敘的九王,竟會在一個故事上放這麽多心思。

九王目光淡淡看着書桌上書簡說道:“你反應的很快,這個故事裏朝代是杜撰的。”

左相,和右相,晉王禦天行一針見血說出這是武帝時期才有的官職。

也許是這樣吸引了注意力,而這個故事卻不是發生在那個時期的。

九王說這個故事裏朝代是杜撰的,那官職,就依次也成了杜撰。那真的是什麽都不對了,特別是紅腰這種性子,深想下去這個故事杜撰的地方就像蜂窩上的孔一樣,數也數不清。

那這樣的故事,就算有真實作為原型,恐怕也沒有人能找得到了。

可是紅腰想一想昨天那個驚醒冷汗的時候,明顯是,她成功地管中窺全豹,想到了那個唯一可能。

這可不是想象力豐富就可以的。

這麽複雜曲折的故事,沒有紅腰跟着九王半年行走,和那一點對人性的深入窺伺,還有她篤信的故事真實,她若是固執地相信九王不會說假故事,就會開始用身邊的一切往故事裏套,套的上的就是原型,套不上的就放棄。

套到最後就變成了她半夜驚醒,吓出了冷汗。

何至于此。紅腰這時候緊緊低着頭,不想讓自己深陷下去。

九王托起了她下巴,把臉擡起來,曾講過的“故事”裏,昨天那個,算是最溫和不血腥的故事了,可是九王果然還是九王,這個故事等紅腰想明白了,就覺得這個故事才是最恐怖的。

“紅兒,”九王張開嘴,“你要是非害怕,也等确認了事實再害怕。”

故事裏面還有幾處是模糊的,紅腰即便肯猜,這幾點也需要求證才行。

紅腰幹咽了一下,還是問道:“王爺,昨天那個故事裏,那個人把左相女兒囚禁了起來,還謊稱是他的妹妹,那,左相女兒自己,有沒有親生的哥哥?”

那是貴為左相的人,就跟帝王一樣,不太可能僅有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女兒。可是九王的故事裏怪異地沒有提到,紅腰習慣了聽風辨聲,昨天最不合常理的這點差點讓她憋着沒問出聲。

幾乎一聽紅腰問出這個問題,九王眼中就滑過一陣亮光。大約是,他忍不住贊賞這個小婢女,是真的聽懂了。

不是虛張聲勢,也不是故作高深,問出的是這個問題,說明是水滴石穿,真相已經在紅腰心底隐而不顯了。

九王罕見地思考要不要把最後這一絲确認送給她。

紅腰看到了九王的神色,趁着他沒注意迅速低下頭,其實她希望九王不說,只要不給她最終确認,故事就還是懸而未決的,距離變成事實還有一線,她繼續裝聾作啞下去也可以保持危險遠一分。

可是面前伸過來一只手,托起她的臉看到九王的笑意,九王點點頭:“你還是對了,紅兒,故事中左相女兒确實還有一個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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