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喜第 11 章 (11)
自己的披風取下，認真仔細給沉雪披上，有些生澀地給她系着披風帶子：“走吧，朕送你回若寧閣。”
不等沉雪有所反應，莫程禦一手牽住她，另一手撈起雪球，便向外走去。暫時沒有從他的溫柔相待中反應過來的沉雪只得愣愣地跟着他。
莫程禦毫不掩飾地一路牽着沉雪的手往若寧閣走，兩人未再交流，只聽得見腳下被踩碎的枯樹葉發出的咔吱聲，但兩雙手卻越握越緊。
将沉雪送到若寧閣中，莫程禦替沉雪解下披風搭在自己手臂上，囑咐沉雪好好休息，便說自己要離開了。
沉雪本欲送他，卻被他敲了敲腦袋：“還真是笨，哪能這麽互相送來送去的啊。”
見她頭一縮，莫程禦又覺得有些心疼，替她揉了揉剛剛被自己敲的地方，似是漫不經心地說：“沉雪，明天……你完全不必擔心。”說罷，親了親沉雪的發頂，他轉身便往屋外走。
目送他離去的背影，沉雪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現在覺得……她好像感受到了戀愛的甜蜜。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1 章
當庫班覺得自己差不多緩了過來後，就立馬遞了文書請求面聖，沒想到二話不說就被同意了。
所以今天站在金銮殿中，他還有些不敢相信，這莫程禦會突然這麽好說話？
他當然不會好說話。只是這拖了幾日也已經達到目的了。
司馬漠允簡直讓他再一次刮目相看。先前知道支麟會派使者來，他就給司馬漠允下了命令，望他能在幾日內徹底改變戰場格局，将支麟軍隊一舉擊潰，最好是短時間內都無法休養過來。沒想到昨日就收到了他的消息說是已經徹底擊潰敵方，還詢問是否需要乘勝攻城，直搗支麟領土。
考慮着蒼狼軍的損失也甚大，且目前附景恐不宜擴大版圖，莫程禦沒有讓他攻城。只是，這支麟使者被囿在宮中，又被切斷了所有與外界的聯系，還以為自己的軍隊如今只是處于下風而已。
在莫程禦的默許下，庫班終于能将自己國家求和的意願一一道出，無非是說些什麽互惠互利雙贏一類的話。昭熙帝對這些空話一點興趣都沒有，只問：“朕想知道，若朕現在收兵，支麟能給朕什麽？”
“陛下，支麟願獻上五百萬兩黃金賠償附景車馬糧草的損失，兩年內向附景提供千匹駿馬，萬石糧食。”這價碼很足，但是摸不清莫程禦的脾氣，庫班還是有些緊張，“另獻上我國第一美人契雅。支麟願與附景交好。”
原來這美人真是要獻給昭熙帝的。衆人先前就注意到這個站在庫班身後身材高挑，膚白勝雪，明眸皓齒的姑娘，如今仔細一看，還真是一個絕代佳人。
随意瞥了一眼，莫程禦雖然對這美人不感興趣，但是別的條件還是比較滿意的。支麟畢竟也是一個大國，不可能随意提出劃城池一類的補償。
“條件豐厚，你的王真的能做到？”
“陛下，一言九鼎，若陛下願意收兵，我們自然定會守約。”看昭熙帝的意思還願意接受求和，庫班的底氣足了很多。
“好，爽快。既是如此，朕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庫班使者，我們盡快簽訂條約，朕即刻下旨我軍收兵。”
對于這件事這麽快就談成了，庫班有些飄飄然，雙方很快簽完了紙上合約，昭熙帝如先前所說當場就下了收兵的旨意。嗯，庫班表示心裏很滿意。
“陛下聖明。”庫班拱拱手向昭熙帝行禮，嘴角帶着奇怪的笑意，“陛下，請原諒我支麟還有個不情之請。”
“是麽？使者但說無妨。”莫程禦也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我支麟太子先前各國游歷時曾遇見一位姑娘，兩人情投意合互許終身，卻未想這位姑娘卻進了附景的皇宮做宮婢。多年來太子一刻不曾遺忘過她，對她甚為思念。還望陛下矜憫，允許庫班将這位姑娘帶回支麟，同我太子陛下相見。”他不信這昭熙帝會當着衆人的面否決這個提議。
“哦？朕倒是沒想到貴國太子竟是如此兒女情長，好，朕就答應了，使者只需說是誰即可。”
進套了！庫班心裏小小歡呼了一下：“陛下，庫班所說乃是您身邊侍候的馨容姑娘。”
馨容姑娘？！皇上身邊可只有一個叫馨容的啊！庫班話一出，衆臣都變了臉色，禮部侍郎期期艾艾開口：“皇上，這……”
“使者确定她叫馨容？在朕身邊？”
“是，陛下，千真萬确。”覺得自己要坑到昭熙帝了，庫班極其斬釘截鐵。
“來人，去把馨容帶過來。”這群人的心思如此低劣上不得臺面，想到他們竟然想以帶走沉雪來陷害他，莫程禦心中瞬間将支麟上上下下皆劃作了鼠雀之輩。
等待人被帶到的時間，殿內衆人心思各異，有暗暗自喜的，有尴尬難堪的，也有完全不當一回事兒的。這文武百官們噤若寒蟬，看着禦座上昭熙帝極其自然的面色，心中都嘆這帝王就是不一樣，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馨容昭儀莫名其妙被待到這金銮殿中，看着重臣望向自己的奇怪表情，看向那明顯是支麟裝扮的人一臉興味看着自己，她忽的就覺得背後一涼，有不好的預感産生。
“馨容昭儀，朕倒是沒想到你入宮前便是心有所屬了。看來還是朕毀了你的姻緣不成？”涼涼地開口，此事雖是虛構但這位昭儀娘娘乃是別國奸細，不得不說此事莫程禦還是一直“懷恨在心”的。
什麽意思？馨容昭儀只能迷茫地望着昭熙帝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
“馨容姑娘，我支麟太子殿下一直未曾忘懷于你，未曾忘懷于你們的曾經。此次陛下開恩，準許你同我一同回去見太子，姑娘可高興？”沒有在意這宮婢怎麽就變成了昭儀，庫班看向此時這個不知所謂的女子，言辭溫柔但目光裏卻是藏不住的惡意。
如遭雷擊一般，馨容整個身子一顫，止不住的涼意湧上心間。皇上都知道！皇上都知道！他們想帶走的本來是沉雪！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傳訊的內容全都被昭熙帝更改過，馨容頓時覺得身子一軟，不由得跪在了地上。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她不停地磕着頭，哪怕額間已有血跡，卻仍是不敢停下來。
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衆人都有些于心不忍，這事兒到底也算不得她的錯。只有昭熙帝知道，她是為的什麽替自己求情。
“也罷。既然是使者相求，馨容你跟他去支麟吧。朕做主拿了你的名號品級，你就另覓良緣去吧。”解決掉她，始終是計劃中的事。
明白自己就算離開也逃不掉死，明白此事已無轉圜的餘地，馨容只能苦澀地跪下謝恩，她受盡威脅不得以背叛皇上，雖從未真正獲得過傳達過什麽重要消息，但到底是個罪人，引不起他絲毫憐惜。
自覺達成了所有王上交代的任務，庫班心滿意足帶着一行人退了下去，馨容也站起來跪拜後離開了這裏，她只能自己去承受這後果。
發生了這樣戲劇性的事情，衆人一時有些沉默。莫程禦環視了所有人，仍是那個冷靜嚴肅的帝王模樣：“衆卿還有何需禀奏的事宜？”
皇帝果真是心胸寬闊，不拘小節的成大事之人啊！衆人一番腦補後，便恢複了常态，将心思轉回到國家大事上。
這一切就這麽過去了，似乎未留下任何痕跡。就算幾日後如自己所料得到了那庫班和馨容都暗中被殺了的消息，昭熙帝也只是嘆了口氣，便再沒放在心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雪的生日
一月平凡的一天，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當沉雪打開房門看見這滿眼的銀裝素裹，這紛飛的細膩的雪花，嘴角的笑意就未曾退下過。
今天是她的生日。雖然這個生日沒有父母的擁抱，沒有哥哥們自以為的驚喜派對，沒有朋友的祝福，但是，有似乎在為她而下的初雪。
或許是有幾分因為自己的名字的原因，她極愛下雪。潔白的雪掩蓋一切，世界顯得特別幹淨。尤其在如今這個朝代，沒有任何污染的雪晶瑩得讓人心生憐惜。
沉雪一瞬間似乎變成了小女孩，提着自己的裙子在雪地裏跳着跑着，故意留下一串串腳印。見她如此開心，雪球也跑到這雪地裏打着滾，白白的一團，隐在雪地裏，差點讓沉雪找不着。
這場雪，注定了她今年這特殊的生日，将令她難忘。
下過早朝，莫程禦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想快快回到栖梧殿，甚至來不及等身後跟着的宮人，他只飛快向前走去。
跨進主殿的時候，他甚至感到自己有些微喘。而沉雪卻已是等在了那裏，笑着望着他：“皇上，今天怎麽早了好多？”
“我今日總該多陪陪你。”看着她的笑，莫程禦已是心悅無比。取下披風，現在暖爐邊驅了驅身上的寒氣，他拉過沉雪的手帶她到桌邊坐下。
只需一個手勢，宮人們便陸續将午膳都擺了上來。精致的餐盤裝着美味的菜肴，一道道被放在桌上。
沉雪坐在桌邊等着，看着這桌子漸漸被擺滿，慢慢有些汗顏，今天這菜的數量快是平日的兩倍了吧……昭熙帝今天是有多餓啊……
默默看着這上菜的人一個接一個好像沒完沒了了，沉雪不由得在心中感嘆帝王生活的奢侈。終于等到這最後一道菜，沉雪正想甩眼神過去控訴一下昭熙帝，卻見這宮女直接把手中菜肴放在了她的面前。
一小碗面。一見這東西，沉雪立馬就領悟過來了，這是為自己的生日準備的。她有些吃驚地轉過頭：“皇上……”
見她似不敢相信的樣子，莫程禦揉着她額前的劉海：“你雖從沒提過，但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這是長壽面，你一定要把它吃了。這些菜也都是你喜歡的，今日多吃些也無妨，我不會笑話你的。”
昭熙帝知道自己的生日，還為她專門做了準備。這個認知讓沉雪有些不可思議但又覺得意料之中，因為她已經知道，他是真的對她很好很在意。
“皇上……謝謝您。”她以為她今年的生日，沒有了曾經熟悉的人在身邊，就什麽也沒有了，可她忘了還有他。
不知不覺間，他對自己的好，已經讓她感覺自然而貼心，讓她有些離不了他了……莫程禦，如果你讓我義無反顧選擇了你卻又抛棄了我，我該怎麽走出來呢？她突然感到有些微的害怕，怕自己會離不開他。
見她只對自己道了聲謝就再無反應，莫程禦有些失望，但也不覺氣餒，只催促她趕緊把面吃了。
知曉自己如今再怎麽想也無意義，沉雪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認認真真吃起這碗長壽面。
她認真地吃着，他就認真地看着。候在一邊的宮人偷偷擡頭看這兩人，都不禁感嘆，這皇帝對沉雪姑娘，是真真用了所有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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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午膳有些吃多了……
放筷子的時候不由自主打了個嗝，沉雪尴尬不好意思極了，垂着腦袋羞紅了臉。
莫程禦哈哈一樂，見她更是低下了頭，拉拉她的衣角：“沉雪，咱們該出去散步了。”
見他似有些撒嬌的意味，沉雪一下子緩和過來，厚着臉皮任昭熙帝幫她披上披風拉着她走出去。
雪還在下着，絲毫沒有變小的跡象，兩人這麽在雪中走着，漸漸披風上也沾惹上了片片雪花，有些濕濡了布料。感覺出來昭熙帝是有目的地的，沉雪便放空自己跟着他，愣愣地盯着他牽着自己的手發呆。
直到昭熙帝停步，沉雪才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周圍，很快發現，這裏是他們初見的地方。
雖然，此時的樹林已不再是枝繁葉茂的樣子，光禿禿的枝丫上積着一溜白雪，有一種類似黑白交錯的強烈對比，但是，她仍看得出來，這裏是他們初見的地方。
放開沉雪的手，莫程禦忽然變得有些扭捏，猶豫不決的樣子，看得沉雪奇怪極了。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莫程禦從胸前掏出個荷包遞給沉雪，有些生硬地開口：“我送你的禮物。”
沉雪将信将疑接過荷包，将裏面的東西拿出來，一直樸素的玉簪子，做成了一簇雪花的模樣。
“我第一次接觸雕刻和打磨，難免有些粗制濫造，玉是好玉，好歹我沒有将其毀得徹底。”這麽直接對沉雪說莫程禦覺得有些不自然。
沒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沉雪呆呆看着手裏的簪子，不精致不漂亮，但卻晶瑩白靜不摻雜質，一如他對她的心，赤誠而單純。細細撫着這只簪子，沉雪忽然問到：“皇上，先前支麟送來的那個美女，你為什麽要留下她？”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昭熙帝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沉雪這是在明目張膽質問他，她吃味兒了！簡直是問得好啊！
“你相信我，留她下來跟她是不是美女毫無關系。”莫程禦趕快為自己辯解，卻也沒說清到底為何。但是，沉雪卻無比相信他。
“皇上，您愛沉雪嗎？”她突然睜大眼睛問他，愛，是比先前所說“有意”更深的感情。
“當然，你該是明白。”莫程禦的心突然有些砰砰跳，這麽直接的發問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沉雪很小心眼，希望皇上只屬于自己怎麽辦？”
“我已經只是你的了。”她的占有欲他很高興，他确實再也沒有去過後宮，再也沒對任何一個人有過想法，他如果能擁有她，那就夠了。
“皇上，我對您如同您對我一般。”沉雪似是宣誓一般，定定地看着昭熙帝的眼睛。語罷，她踮起腳尖，湊向昭熙帝的唇。
淡淡的，暖暖的，輕柔的觸碰讓她有些輕顫，她正想退開，昭熙帝卻扣住她的後腦，将她更靠近自己。他感受着她的碰觸，不由自主伸出了舌，描繪着她的唇瓣，輕抵開她的牙關，追尋着她的青澀。
沒有抵抗或掙紮，沉雪柔順地接受着莫程禦的親吻。
瑟瑟的初雪，落滿肩頭，降不了兩人之間的溫度，也止不住這兩人等待已久的甜蜜的愛戀。
作者有話要說： 文文的數據真的是讓作者心塞塞的……好久都沒有過評論了嘤嘤……
☆、意外
接連幾場雪過後，整個宮中到處都是白茫茫積了厚厚的雪。水面也已結上了薄薄的冰，宮人們最近的樂趣就是往這水中扔石子，看這石頭在湖面上蹦噠幾下落入水中，在冰面留下一個小小的洞。
披着新做好的厚厚的披風，沉雪踏着這腳下吱吱呀呀的雪往禦花園走去。最近雪球是越發不愛出門了，趴在那暖爐旁邊就能一動不動呆好久，所以，她也只能自己出門了。
她想折幾支臘梅放在若寧閣中，好去去這暖爐的不怎麽好聞的味兒。
因為天冷這宮中主子大都不願出門，本就比往常蕭條些的禦花園更是人煙稀少了。不過，她這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些宮女太監，看見她都恭敬地稱她沉雪姑娘，可如今她已經很是适應了。
禦花園的臘梅一片片都長在寒清池邊，沉雪在掂腳折臘梅的時候順便望了一眼這快成篩子了的湖面，嘿嘿地笑出聲來。
“沉雪姑娘，是吧？”
沉雪正兀自笑着，突然聽到一句柔柔的女聲，猛地就被吓了一跳，咔噠一聲，腳踝就給崴了。
感到腳踝的刺痛，沉雪略彎了下腰，轉身就看見一個面帶歉意的姑娘。
“你沒事兒吧，抱歉，我太突然了。”這位道着歉的姑娘面容姣好，比沉雪心目中的女神敏貴人都要美上幾分，沉雪怎麽可能會怪罪于她？
大咧咧揮手說着沒事兒，這位漂亮姑娘卻堅持要先扶沉雪坐下來，無奈她只得讓她攙着她坐下。
“姑娘，請問你是？”這麽一個大美人，沉雪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見到過她。
“我叫契雅，不久前才進了你們這宮中的。”穿着紅裙的美女如此說到。
這就是支麟送來的大美女？怪不得，真是讓她都快要心動了啊！沉雪忽然有些酸酸的感覺，昭熙帝真是有豔福啊。
見這契雅姑娘挺樂于聊天的樣子，沉雪也不再吃飛醋而是耐心跟她說着話，契雅初到宮中身邊又無熟識之人，想問的确實很多。
你問我答，兩人本來相處挺和諧的，可契雅突然就毫無預兆地停下不說話了。
沉雪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卻見她表情變得有些冷硬，眼中竟然升騰起恨意。正吃驚于她的改變，沉雪居然看見她眼中有紅光一閃而逝。
一瞬間就想到先前在圍場時昭熙帝所說的黑熊，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沉雪忽然感覺腰間被人使勁兒一推，身子一個不穩直接就栽進了池子裏。
剛感覺到自己撞碎了湖面的薄冰，冰涼的湖水就包裹了她的全身，來不及多想些什麽，刺骨的冰冷讓她一瞬間就開始全身顫抖。衣服濕了水，沉重地如鐵塊一般似是直直将她往地下拽。
她不會游泳啊！沉雪一邊撲騰着一邊大聲喊着救命，沒有喚來人卻感覺力氣越來越流失身體越來越下墜。
深感自己支撐不久了，沉雪掙紮着脫掉自己的披風，外衣，只留下貼身裏衣。她知道若閉氣的話是不會沉水裏的，自己如今這情況怕是好不到哪兒去了。于是她奮力一躍，頭露出水面狠狠吸了口氣，便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雖然很快她便浮了起來，但寒冷與緊張都太過消耗體力。如此數次，慢慢她的意識就飄忽了，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想，若自己就這麽死了，希望昭熙帝一定要躲過那些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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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殿內無比溫暖，暖爐比平時多放了好幾個，圍着那張華美的龍床。
莫程禦坐在床邊上，握着床上之人的手，感覺自己的心終于有了溫度，終于恢複了跳動。
他剛下朝就聽到消息說侍衛救下了落水的沉雪，正往栖梧殿送去。他不可自控地一個寒戰，一瞬間覺得腦子都空白了，只知道大跨步跑向栖梧殿。如此他追上了救下沉雪的一行人，從侍衛手中接過渾身冰冷濕透臉色蒼白的沉雪時，他感到心間傳來一陣絞痛，然後整顆心就像墜入了冰窟一般。
他抱着她吼着讓杜垓叫太醫，抱着她進了寝殿，替她換上幹淨的衣服，叫下人将暖爐都放到床邊。可是即便這樣，她還是蒼白着一張臉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不想再去想起當時那種崩潰心痛的感覺，直到太醫來看了，禀了他她并無生命危險後，他才覺得恢複了理智。
如今坐在床邊看着她，他覺得這是上天的恩賜，幸好她被及時救下。
看着她如今的樣子，莫程禦只覺得心痛得無以複加，她的手上到處是被劃破的傷口，想必是掙紮時的碎冰所傷，她的臉如今摸着還是冰冷的，嘴唇也還有些烏紫。雖太醫說無什麽大礙，沒有怎麽嗆着水，只是受了驚且寒氣入體需要修養一陣，但他卻不免對自己感到深深自責，怎麽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遇上了這樣的事兒。
輕撫着沉雪的臉頰，莫程禦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皇上，契雅姑娘醒了。”
聽杜垓進來傳話，莫程禦臉色一變，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帶她進來。”
聽侍衛說，這契雅當時被發現暈倒在沉雪落水的地方，此事一定跟她脫不了幹系。
契雅進了殿中，戰戰兢兢跪下請安，等待昭熙帝指示。
“怎麽回事？莫非是你将沉雪推下水去的？”話中的冰冷幾乎可以傷人。
“陛下，不是這樣的！契雅本來好好地同沉雪姑娘聊天，可突然就感覺一愣，腦子裏一片空白，很快便失了意識。等我醒來，就聽人傳話說我害了沉雪姑娘您要見我了。但是契雅真的什麽都沒做啊！”契雅止不住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樣子真真是讓人軟了心腸。
可是莫程禦卻像根本沒有看見她的眼淚一般，對着她仍是冰冷嚴肅：“當時她身邊只有你一個人，若不是你，那你告訴朕是誰。她總不能是自己落入水中的。”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契雅只能一個勁兒說着不是自己。看着她，本來就充斥着憤怒的莫程禦心情更是惡劣，正想開口讓她出去跪着好好想，背後傳來柔柔的女聲：“皇上，沉雪覺得此事應該是與契雅姑娘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 在我饑渴了這麽長一陣後終于有留言了~謝謝雲淡風輕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