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都在跪求我給病嬌皇帝生崽崽第 150 章 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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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亡魂

“如此,我還是要謝謝你。”

江刻諷刺一笑,脫力地坐到了地上。

“江刻!”

桑煙驚叫一聲,蹲下來,扶着他,眼淚洶湧:“江刻……不要……”

江刻在拿刀。

他要自戕。

桑煙瘋狂搖頭,甚至徒手去奪他的刀。

刀刃劃破她的手。

鮮血肆意流淌。

“放開!桑煙,別犯傻!”

他渾身都是血,卻不舍得她流一滴血。

他伸手去掰開她的手。

這導致他們的血都融在了一起。

“阿煙,別哭。”

他去擦她的眼淚,卻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道血跡。

太髒了!

他太髒了!

就像殘破的玩具,傷痕累累,透支了所有的生命活力。

他終是收回手,嘆了氣:“阿煙,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但我高估了自己。”

從他帶她逃離都城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

可他太年輕。

狂妄自大,自诩無所不能。

“罷了。”

他嘆氣,卻釋然一笑:“阿煙,是我無能,死生不怨。”

桑煙聽着他自暴自棄的話,搖頭哭着:“江刻,不可以,不可以——”

她轉頭去求齊九:“別殺他!他根本不是你的對手!饒了他吧!他還那麽年輕……”

她忽然想到他曾經想要的,還沒體驗過的,而她珍守着、不曾給的……

如果以前給了,這時會不會少一點遺憾?

“別求他!”

江刻抓住她的手,眼神堅定,低喝道:“你是大賀的皇後,絕不能跪一個卑劣之徒!”

“不!我不做皇後了!”

桑煙哭得哽咽難言:“江刻,好好……活着。我們……都好好活着。”

江刻按住她的肩膀,血紅的眼睛懾人心魂的亮:“阿煙,聽着,生死不值錢,快意當為重。因為你,我這一生,足夠快意了。所以,不要哭。無論是以後,還是現在,都不要哭。”

他說着,抓着她的手,握着刀,狠狠捅向了自己。

“江刻!”

桑煙的嘶吼劃破夜空,驚起無數的飛鳥。

江刻吐出一大口的血,身體軟軟倒在她懷裏。

他說:“阿煙,我真是個……混蛋,死前……還想你永遠記着……”

他死在了她手上。

他的手驟然垂下去。

“江刻!江刻——”

任憑她怎麽呼喊,他都沒有了回應。

那個本該風光燦爛的侯府世子,那個說要考取武狀元求皇上賜婚的少年,永遠死在了無名的海島上,成為島上的一縷亡魂。

“為什麽?”

“為什麽要逼死他?”

“他做錯了什麽?”

桑煙看着齊九,崩潰地質問。

她的淚水沖刷着臉上的血,留下一道道血淚。

“我要殺了你們!”

她拔出刀,站起來,看向了齊九!

“砰!”

一顆石子彈中她的膝蓋。

桑煙感覺一痛,小腿一軟,重重跌倒在地。

齊九皺眉,看向旁邊的韓沉,覺得他多此一舉。

他根本不覺得桑煙能傷到他。

但桑煙爬起來,舉着刀,再次沖了過來:“我要殺了你!齊九,你還他的——”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他一掌劈暈。

韓沉:“……”

他看着主子,覺得他下手不比自己輕。

齊九沒在意他的眼神,而是看向了地上的人。

他曾欣賞他,也曾惋惜他,殺他更是忌憚他,如今他死了,他又覺得後悔了。

當然,後悔只是一瞬。

他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北祁九皇子!

“把他葬了吧。”

他說完,抱起桑煙,轉身離開。

黑衣殺手們分列兩道,走在前面,幫他清理胡亂伸展的樹枝。

他一路通行無阻。

很快到了海岸。

海岸停泊着兩只大船。

一只是海盜的船,一只是他自己的船。

他最後上的是海盜的船。

“九爺——”

吳桃躬身行禮,然後領着他去了一個寬大豪華的房間。

房間裏金光閃閃。

擺件都是金子制品,就連地面都是金塊鋪成的地板。

齊九把人放到床上,等着她醒來。

桑煙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她微微睜開眼,觀察着周邊的動靜,是在房間,光線昏暗,耳邊有說話聲,是齊九跟他的手下。

“我們也是仁至義盡。”

“連他的殘臂都埋了進去。”

“如此,也算還他一具完屍。”

“其實我們不殺他,以他的身體,也是強弩之末。”

……

他們在說江刻。

江刻死了。

江刻……

桑煙抓緊床單,一顆心,疼得想尖叫。

她跟江刻相依為命那麽久,從恨他到在意他,死亡更加深了她的情意,實在聽不得他的名字。

一聽,就痛不欲生。

“啊——”

她在床上縮起身子,咬着手指,想着借肉體的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的手經過處理,已經纏上了白紗。

但這會用力,又往外滲着鮮血,就染紅了白紗。

“你醒了。”

齊九本是站在窗口,跟韓沉、韓陌說話,聽到動靜,回過頭,就看桑煙在床上咬指忍泣。

江刻的死給她的打擊很大。

哪怕她愛的人是賀贏。

或許現在也不全是賀贏。

那賀贏呢?

對她的愛是否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

賀贏在全州遇到了刺殺。

在他來全州的第二天,正緊鑼密鼓尋找桑煙的第二天,兩隊黑衣殺手偷襲,并圍殺了他。

他受了傷,還中了毒,足昏迷了半個月才醒。

他醒來後,先是徹查了全州的治安管理,殺了一批官員,再是調養身體,直到收到海盜的來信,才真的下得了床。

急的!

不能下床,也得下床!

他捂着胸口,站在船頭,長久地看着夜色下的茫茫大海。

海風很大,吹着他衣擺飒飒飒作響。

“皇上,您的傷還沒好,還是回去躺着吧。”

裴暮陽看着他胸口濕漉漉,就知道傷口裂開了。

那毒兇猛、霸道,導致他胸口的傷半個月都沒愈合。

如今餘毒未清,貿然出海尋人,真的是……唉,皇上為了娘娘,真的是一點不顧念自己的身體啊!

“談大俠,要不……您勸勸?”

裴暮陽看向跌跌撞撞走過來的人。

“嘔——”

談雲谏暈海,吃什麽吐什麽,剛餓了,沒敢吃東西,就喝了點酒,還是吐得不行。

裴暮陽見此,同情道:“哎,談大俠,都吐一天了,怎麽還沒好呢!”

談雲谏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方便說話,然後趴船頭,繼續吐去了。

“嘔——嘔——”

他吐得昏天暗地,眼淚都飚出來了。

等吐完了,對着海面,苦笑着,低喃着:“江刻,你他娘的,老子真是欠你的!”

他在那場刺殺活動裏救了賀贏,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知道他出海去尋桑煙、江刻,便也跟了過來。

他多年來,因為暈海,不敢出海,所以江刻帶着桑煙逃亡海上,他就沒有跟着,還以為能躲掉,到最後也沒躲掉。

他得跟一趟,江刻幹着殺頭的事,真讓賀贏找到了,絕對讨不了好。

他在,或許可以幫他一把。

他打着這麽個主意,一心想救他,卻不知他想救的人……已經永遠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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