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第 13 章 害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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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換了程謂開車,邢嚣在副駕上登上工作室賬戶查看交易明細,戶名為“第三醫療所”的賬戶已彙款剩下的三十萬酬金。

他覺得悶,降下車窗後摸出煙盒想抽根煙,手指往盒子裏一掏,空的,他揉皺了盒子拍進扶手箱,提溜起一小時前扔進去的槍械別回腰帶上。

程謂右邊臉被副駕車窗灌進來的寒風吹得僵冷,他按鍵将窗升上去,瞥一眼煩躁的搭檔:“氣什麽。”

邢嚣滿腦子都是鄧叁身邊那倆S級alpha用槍對着他們的畫面,當時他就不該聽程謂的話把武器留在車上:“操,我想一槍爆了鄧叁的狗頭。”

歪在後座的薛尋野笑了一聲,十足諷刺的意味。

程謂勾勾唇角,讓邢嚣別太計較:“你也發現鄧叁的不對勁了吧。”

邢嚣看了看後座,薛尋野跟他們上車前被程謂用腰帶捆住了手,扁平的腰帶不像手铐或麻繩,并不能起多大的束縛作用,這位SSS級的alpha卻沒有掙脫,抖着腿一臉風輕雲淡地聽他們控訴那位老奸巨猾的beta。

“看我幹什麽,只要你罵鄧老賊,我們就是好朋友。”薛尋野耍雜技一樣抛着兩顆彈頭鍛煉手速。

邢嚣看着薛尋野的臉就想起在酒店和對方較量被對方的強勁信息素所壓制,再看程謂脖子上疑似被SSS級alpha的虎牙咬出來的痕跡,他眼底神色更複雜,索性不拿薛尋野當外人了。

“我有懷疑過但不太确定,我被他對外的形象蒙蔽了雙眼。”邢嚣刮刮眉心,“腺體細胞二次分化之前,未覺醒的信息素不會散發出氣味,走廊長椅上的玩偶就沒有留下一絲信息素,可他說隔離區裏有各個年齡段的患者……這不合理。”

“很棒,你的腦子終于不是光想着情兒的屁股了。”程謂面色平靜地表揚自己的搭檔。

邢嚣有點頭疼,轉頭問同一車的alpha:“哥們,有煙嗎?”

薛尋野掏了掏兜,給他扔了根原本用來哄小孩的棒棒糖。

這次委托過後,程謂回家開電腦在系統上發布了新公告,工作群裏粘貼一條,大致意思是自己得休息一段時間,接下來工作室的任務安排先交給邢嚣管理,每份委托完成後必須上交小組報告。

群裏好一會沒人吱聲兒,大概都摸不透他休假的緣故。

程謂艾特打雜的嗚啦,稱明天開始會每月撥一筆經費用以解決大家的下午茶。

群裏開始活躍起來,年輕的手下變着花樣發謝謝老板的表情包,邢嚣給他打電話問怎麽回事,程謂扯謊說投資的一家企業生産鏈出了差錯,為免作為投資人遭計劃蠶食的企業反噬,他要過去盯梢。

邢嚣:“不是別的事兒就行。”

程謂:“你以為什麽事?”

邢嚣:“比如報複鄧叁啥的……行吧我知道你沒那麽幼稚,是我太記仇。”

程謂笑了一聲,轉移話題:“明天把檀宥送到我家來吧,省得Diadem天天黏着他沾一身螺蛳粉味。”

浴室門開了,薛尋野僅下身裹了個毛巾,半掉不掉的,支着門框探出頭來:“程先生,給我的雙手放五分鐘假好嘛,要麽你進來幫我搓搓後背?”

從醫療所回來以後,程謂就給了薛尋野相對較多的自由,只要铐着雙手就允許在屋裏任意走動,念在alpha還有職業在身,程謂不幹涉他使用通訊設備。

他不清楚一個被囚禁的情報商還能在這崗位上待多久,這或許取決于alpha手握的情報數量和分量,又或者是對方手底下的人願不願意為失去人身自由的上司賣命。

但他們各自都眼觀利益,即使他為薛尋野今天保護的動作動容過,他還是沒法将這種微妙情緒上升至六千萬酬金的高度。

六千萬可以投資一份有潛力回報大的好項目,可以為工作室招聘更多高等級的AO,可以雇傭黑色組織投擲彈藥炸毀第三醫療所。

更遑論薛尋野遠不止六千萬的價值。

程謂挂線将手機扔在枕頭上,款步走過去把薛尋野推回浴室。

“怎麽,真要幫我搓背啊。”淋浴間就挨着門邊,薛尋野勾了一下程謂睡袍的綁帶,帶子綁得緊沒被扯開,反而将程謂勾進了淋浴間。

地面漫着來不及沖進下水道的水,程謂的棉拖一踩進去就濡濕一圈。

挂鈎上的長袖T恤被撕裂好幾道口,程謂向薛尋野投來詢問的眼神,後者晃晃雙手讓手铐發出聲音:“看見沒,脫的時候在手腕卡住了,只能撕破了。”

程謂又把目光投向薛尋野腰上的毛巾,思考雙手被縛如何将毛巾圍上去。

薛尋野就趁他盯着那個方向的時候将毛巾一拽,程謂腦子裏的圍毛巾方案全亂成了無限複制的膨脹形狀,他匆忙移開眼。

薛尋野将毛巾也挂到壁鈎上:“程先生害臊什麽,又不是第一次見。”

程謂沒說話,手摸向腰間的綁帶,心想上網買的口塞好像還沒發貨,他得催個單。

“不是吧程先生,”薛尋野驚訝,“你想跟我一起洗?”

期待的事情沒發生,程謂從綁帶的蝴蝶結裏摳出了手铐鑰匙。

睡覺時間薛尋野依舊被推進狗籠裏,仰個頭就能撞上鐵欄,但是隔着冰冷的牢籠他能恣意觀賞他漂亮的omega,夜燈的柔光獨獨照亮omega的側臉,薛尋野阻擋不了自己瘋狂回想那些肉/體相貼的日子。

不怪程謂認不出他,那時他才二次分化成進階級alpha沒多久,腺體信息素不像成年後那般熾灼,況且他們每次見面都在幽暗的洗手間,發情的omega躲進廁所渴求撫慰,貪圖新鮮的alpha就給了。

他們沒談過戀愛,更多的是欲望沉淪的享受,薛尋野問程謂能不能接吻, omega偏過了頭說不要,薛尋野不聽,不但吻了,還臨時标記了。

鍵盤敲打的聲音注定成不了安眠曲,薛尋野盯着工作中的程謂越看越精神,後仰着身子以舒适的姿勢靠在籠子側面,程謂在籠子四側墊了軟枕,靠着也不算硌背:“程先生,你這樣我沒法睡。”

小夜燈以外的漆黑區域,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程謂不知想起什麽,腺體那片皮膚烈烈發燙。他用指尖揉了揉,蓋上電腦擱到床尾凳,摘掉眼鏡折起鏡腿:“你轉個向,別面朝我這邊。”

薛尋野不動:“你把我推進來後我就沒變過姿勢,怎麽轉,這籠子也不夠我舒展啊。”

一米九的人被拘禁在活動空間嚴重不足的狗籠确實是委屈了,程謂不強求,抖開被子出溜進被窩:“閉嘴,閉眼,睡覺。”

“你生活不無趣嗎,除了賺錢就是睡覺,你工作室的小o活得比你還滋潤,就今天開會坐最後排的,我看他在桌底下敲着字兒跟男朋友打情罵俏。”薛尋野一點點消磨程謂的睡意,“還有那個做筆記最認真的,我認得他,每周六晚上到帕爾納的推拿區點最酷的alpha技師給他揉屁股,你怎麽就不知道耳濡目染呢?”

程謂把腦袋從被子裏探出來:“每個人追求的生活方式不一樣,我不喜歡談戀愛,也不喜歡被人……揉屁股。”

薛尋野:“聽聽,多麽紮心的謂言謂語,那你說說你喜歡什麽?”

程謂看着天花板沒說話。

薛尋野拎了只軟枕墊在自己頸後,方便自己擡高視線直視床上那團靜止的身影:“喜歡射箭嗎?”

程謂:“沒碰過。”

“調酒呢?”

“我酒精過敏。”

“飙車呢?”

“危險。”

薛尋野笑了:“打槍呢?”

程謂這次的回答略為遲滞:“這不是愛好,是職業。”

薛尋野悶聲笑:“我不是指那個。”

程謂愣了一下,從薛尋野的輕笑中聽出戲谑。那方面的話題他不愛深入,翻個身背對着薛尋野把棉被往上扯了扯,誰料薛尋野還是沒完沒了逗他聊天:“程先生活得挺正派嘛,怎麽會淪落到給鄧叁這老賊辦事兒?”

程謂又把臉埋進了被子:“總喊人老賊,你知道鄧叁都幹了些什麽?”

狗籠的鎖被踹了兩腳,程謂以為薛尋野要撞門而出。支起身子眯縫起低度數的近視眼才發現對方只是伸了個懶腰:“想徒手套情報?挺狡猾啊,知道關于鄧叁的情報我能賣多少錢嗎,只要我給媒體透露點風聲,娶媳婦的錢我都不用愁了。”

本來也不指望能從薛尋野嘴裏挖出點什麽,程謂不多加探究,依賴卧室裏若有若無的烈焰信息素緩解總在深夜襲來的發情熱潮,被子底下的手解開睡袍上的綁帶,仗着沒人看見,溫熱的皮膚貼在涼絲絲的床單上蹭了蹭,蜷起身子沉入夢境。

來自alpha腺體的安撫信息素逐漸充盈整個卧室,薛尋野聽着程謂綿長的呼吸,把手铐舉到嘴邊,虎牙在上面輕巧一咬,手铐便松開掉進懷裏,沒發出半點聲響。

他從籠子的鐵欄空隙中伸出手,摸黑撥弄四個鎖上的數字齒輪,試了程謂的生日和電話號碼後四位都沒開,他沒什麽耐心玩破譯游戲,用兩個指頭夾住鎖梁施力,鎖就悄無聲息被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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