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之花為我墜魔了第 18 章 碧落山莊(二)
碧落山莊(二)
之後,幾個黑衣人便談論着一些無關的話題了。
落無憂動了動嘴唇,極小聲地說了句什麽。
雲殷寒擡眸,目光自落無憂的唇上一閃而過。
“對碧落山莊感興趣?”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落無憂笑着點了點頭,白秋盡便道,
“那我們就去會一會碧落山莊。”
四人火速吃完飯後,便沿着路人說的碧落山莊的方向走去。
與幾人所想不同,碧落山莊并非是在碧落城中心,而是在碧落城城外。
落無憂一行人果斷出城門,在午時時分便看見了碧落山莊。
碧落山莊掩映于玉樹瓊漿之中,若是夏天必定是一片綠意包圍着。
碧落山莊門口兩個守衛有些昏昏欲睡,見四人靠近才打起一點精氣神來。
“會有人領你們進去的。”
一個守衛率先道,說着打開了門,欲放幾人進去。
“這麽草率?不用通報一下麽?”
白隐迢輕聲吐槽道。
然而,一踏進門,他們便知道為何會如此随便了。
只見,眼前的空地上排了兩大長隊,前方放着一個桌子,坐着一個白胡子老頭,正在一個一個問問題。
這些排隊的人服飾各異,來自各個地方,想來是碧落山莊往江湖上求助後,每個人都想來一試。
成功了不僅聲名鵲起,還可得到碧落山莊中的某個寶物,不成功也沒事。
四人只得自隊末排起。
等到了日落時分才排到幾人。
白胡子老人撫了一把白胡子,一副不驕不躁的模樣,然而他身旁站着的青年卻皺着眉頭,焦灼萬分。
老人擡頭詢問,“幾位少俠可有什麽過人之處?”
落無憂:“?”怎麽有點不像是尋求郎中?
雲殷寒行禮回道,“我們是為大小姐的病而來的。”
老人身旁的青年面露鄙夷,嘲諷道,
“來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為了惜兒的病?”
落無憂嘻嘻一笑,反駁道,“此言差矣,公子你怎知他們是真心救治大小姐,還是為了名和利?”
青年臉色蒼白,冷哼一聲,卻沒有反駁。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些人前來是為了什麽!
老人滿臉慈祥,“各位有所不知,我問各位可有什麽過人之處是因為……”他壓低聲音,“我家小姐那個病非平日症狀,乃夢魇之症。”
“哦?”
落無憂摸了摸腰間的宮鈴,“你們若是信得過我們,請讓我們且去一試。”
老人和身旁的男子對視一眼,将幾人帶回了正廳。
一個婢女帶着四人往碧大小姐碧梨惜的房間方向走去。
婢女在一個偏遠的房間前站定,微微行了個禮,“小姐的房間到了。”
落無憂和雲殷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疑惑。
傳聞碧梨惜乃碧落山莊的大小姐,被人放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嬌嬌兒,為何會住在如此偏遠的房間?
“小姐夜夜做噩夢,如今不敢入睡,此刻應當還醒着。”說着,婢女擡手敲了敲門,大聲詢問,
“小姐,公子找了幾位能人異士前來幫你看病……”
那個婢女話音未落,房裏便傳來一陣“噼裏啪啦”東西落地的聲音,随後一道憤怒的女聲自裏邊傳了出來。
“小姐才沒病!小姐為何變成這樣公子心裏沒點數麽?”
幾人暗道,誰家婢女敢如此罵公子?
外邊的婢女急急的行了個禮,對幾人道,
“小姐閨房以至,奴婢先行告退了。”
說罷便快速離開,仿佛畏懼着什麽般的。
落無憂環顧四周,觀察着院子的構造。
院子此刻滿是落雪,竟無任何打掃過的痕跡。
雜草叢生,看來确實不符合碧落山莊掌上明珠的傳聞。
而且,落無憂發現院中的枯樹是呈極陰的形狀排列。
她還在思考,耳邊便傳來“吱呀”一聲,面前的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身着碧綠衣裙的少女站在門口看着幾人,眼神裏盡是戒備。
她沒好氣地說,“幾位回去吧,公子帶來的人我們一概不用。”
說完她便合上門,卻受到一股阻力,白秋盡溫溫柔柔地笑着,
“姑娘別擔心,我們不是壞人。”
那女孩一聽冷笑道,“你見過哪個人會說自己是壞人?”
“我們和你們公子真不是一夥的!”
白隐迢解釋道。
“你家小姐可是夜不能寐?”雲殷寒問道。
碧衣女孩點了點頭,譏诮道,“方才紅香不是同你們說過了?”
雲殷寒面色未改,“我們可以幫你們找出原因。”
落無憂見女孩還不相信,便指了指院子裏種着的樹,
“這是誰種的?”
那女孩不解,卻還是老老實實答道,“我并不知。”
“你可知,這些樹排成的形狀是會吸引陰靈的?”
碧衣女孩目瞪口呆,搖了搖頭,她見落無憂說的頭頭是道,好像也與公子無關,便哭道,
“幾位異士,求求你們救救小姐……”
白秋盡将她扶起,安慰道,“我們自會盡力的,請先讓我們進去看看小姐。”
女孩立即做了“請”的動作,欲将幾人引入房間裏。
然而此時,一陣冷風吹來,檐角的風鈴叮當作響。
落無憂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碧梨惜房間的東北方和西南方的檐角處挂着兩串風鈴。
她面色一凜,嚴聲道,
“這兩串風鈴又是何人所挂?”
碧衣女孩見落無憂臉色鄭重,不禁也焦急道,
“此物是夫人送給小姐的……夫人得了兩串琉璃風鈴,小姐很是喜歡,夫人便送給了小姐……至于挂上去嘛,是奴婢親手挂上去的……”
女孩臉色一白,忙道,“是挂的問題麽?”
落無憂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女子閨閣雲殷寒和白隐迢不便進入,他們便在院子裏尋找線索。
落無憂和白秋盡随着婢女走進房內。
屋內極亮,尤其是碧梨惜的床帏周圍點滿了蠟燭。
婢女解釋道,
“小姐夜夜做噩夢,不敢睡去,極怕黑,我便點了好些蠟燭。”
落無憂疑惑,為何不出門走走,門外更亮啊?
不過下一瞬她看見碧梨惜的模樣時,暗自吞回了心中的腹诽。
落無憂和白秋盡都暗自吸了口氣。
卻見碧梨惜此時正坐在銅鏡前對鏡貼花,她眼下兩團烏青,面色蒼白,頭發飛舞,活脫脫像個女鬼。
“小姐?”
那婢女走近碧梨惜輕喚,過了幾秒,碧梨惜忽的大叫起來。
“绮蝶!那兒有人!快将他趕出去!”
随着便是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碧梨惜一把将梳妝臺上的東西拂下,瓶瓶罐罐在地上咕嚕咕嚕地滾動着,有一瓶不知什麽東西竟滾到了落無憂腳下。
绮蝶往碧梨惜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那兒空蕩蕩的,只有随風而動的帏帳,哪有半個人影?
她輕哄道,“小姐莫怕,那兒沒有人……有奴婢陪着你呢……”
碧梨惜繼續叫喊着,摔東西,绮蝶無法只好緊緊地抱着她,不讓她砸東西。
碧梨惜眼角兩行淚水緩緩流下。
落無憂彎腰拾起腳下的小瓶子,打開聞了聞,不動聲色地将其揣在手中。
“她便是這樣不眠不休麽?”
落無憂一面觀察四周,一面詢問道。
绮蝶眼中也滿含水光,點了點頭,又立刻搖了搖頭,
“她大部分時間都是這般瘋癫癡魔,也有身子受不住便昏過去的時候。”
落無憂點了點頭,“她上次昏過去是什麽時候?”
绮蝶想了想,“昨晚上。”
“今晚有可能會昏倒嗎?”
绮蝶搖了搖頭,輕聲道,“想必是明日才會昏的吧。”
落無憂點了點頭,安慰道,“你別着急,最遲三日後,我們會治好你家小姐。”
聞言,绮蝶雙目放光,驚喜道,“女郎所言當真?”
“千真萬确。”
*
落無憂和白秋盡一走出門,便見雲殷寒和白隐迢站在門外,白隐迢眉間帶着喜氣。
“可有什麽收獲?”
落無憂問道。
“落落,阿姐!我和雲大哥在樹間發現了一撮頭發!”
落無憂點了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
“落落,你有眉目了?”白隐迢問道。
白秋盡接道,“落落應當想好應對之策了。”
落無憂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擡眸看着雲殷寒,鹿眼亮晶晶的。
“想來,哥哥想的應當與我一樣吧。”
雲殷寒有些局促地別開眼,“我們先回去好好休整,明晚再來。”
“啊?”白秋盡微微笑了笑,唯有白隐迢一人還在苦苦思索。
“落落和雲大哥在打什麽啞謎啊?”
白隐迢不解至極,跟在三人身後,有些郁悶道。
落無憂哈哈一笑,停下來與他并肩,卻也沒告訴他真相,“明晚你便知道了。”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更将白隐迢釣成翹嘴了。
白隐迢眼巴巴地望着落無憂,落無憂卻不願給他任何提示。
幾人打打鬧鬧,有說有笑地回了客棧,吃飽喝足後,兩兩回房休息,這一歇便到了第二日。
由于落無憂和白秋盡再三要求不要再大早上将兩人叫起來吃早飯,于是她們兩安安穩穩地睡到了午時才起。
白隐迢在飯桌上幽幽嘆息,“阿姐在家中時可沒有此時這般憊懶,想來是被落落帶壞了。”
他這一句又收獲了落無憂的一頓反駁。
幾人吃過午飯後才悠悠出了碧落城,往碧落山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