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龍第 18 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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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這門功課持續了很久很久。

寧蘭時無疑是生疏的,但問題是……穆晏華其實也不會。

他親寧蘭時瞧着狠,甚至叫人腿軟到站不住,全靠他抱着才“站”着,但他全憑本能掠奪索取,最重要的是他能分神出來關注什麽舉動能叫寧蘭時又怎樣的反應,然後為了能瞧見自己喜歡的反應不斷……

——偏偏寧蘭時的每個反應,他瞧着都覺得很有趣味。

所以,嗯。

但寧蘭時沒他這般天賦異禀,起了個頭後,即便再如何努力地想要依樣畫葫蘆,也是照貓描虎,不得其意,也沒法叫穆晏華滿意。

可穆晏華捏着寧蘭時的下巴尖,啞着嗓音教人,也教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

不是不喜歡,他看着寧蘭時忍着羞恥,輕顫着聽從他的話努力地添濃,反而激得他骨子裏藏着的那些陰暗的東西過分地冒了頭,激奮地要糾纏住寧蘭時,将其拉入自己的深淵地獄中。同他一塊兒沉淪,堕落,亦是毀滅。

穆晏華難得地沒了耐心,教了會兒,雖然是有許多趣味,但也被勾得反而口幹舌燥,于是幹脆掐着寧蘭時,低聲說了句:“殿下,我再示範一遍,你好好學着。”

然後便将人折在懷裏,輕而易舉地挑破城門。

都不等寧蘭時有所反應,便在其中大肆劫掠,如同幹渴已久的人捧住了一壺茶水,非要喝個見底,一滴不剩了,才勉勉強強願意放下、松開。

……然後又是寧蘭時不熟練地溫習功課。

這樣反反複複不知道多少次,寧蘭時那點羞恥心都被消耗完了,滿腦子只有想要快點結束的心,他感覺自己的唇都被吮破了皮,又疼又麻,可還是得貼上穆晏華,生澀地去照着他的樣子親他。

最後拯救寧蘭時的,還是寧蘭時的肚子。

他餓了。

很明顯的叫喚聲,比寧蘭時本人還要有骨氣地抗議着穆晏華的過分之舉。

穆晏華頓了頓,到底還是松開了寧蘭時,低眼望着已然徹底七葷八素、找不着北的人,又無聲地舔了舔唇。

他指腹壓上寧蘭時紅腫的唇瓣,粗粝的指腹一寸寸碾過那鮮豔如花蕊般的地方,蹭掉了上頭的水光,就如同攫取了一縷花汁一般,頗為滿意地再低頭親了親人。

“殿下餓了。”

這是寧蘭時第一次覺得,穆晏華的聲音猶如神音,如此動聽:“那今日便先到這裏,我們回頭再練。”

他輕笑着又掃過寧蘭時被水痕泡着的眼尾,故意道:“殿下哭什麽?即便殿下學不好、練不會,臣也不會責怪打罵殿下,說明是臣教得不好,臣會一直教殿下的。”

寧蘭時:“……”

他不知道穆晏華犯什麽毛病,但他是真的說不出話來。

親、都給穆晏華親啞了。

因為舌頭很痛。

甚至痛麻到沒有知覺了。

這種“傷”在今日早膳有羊肉燴面片湯時,更加明顯了。

寧蘭時只吃了一口,就抿住了唇。

一旁的小圓子注意到,先問了句:“殿下,這面有問題麽?”

寧蘭時:“……”

面沒問題,他有問題。

穆晏華看了看寧蘭時還有點紅的唇,雖說已經過了很久了,但他養的這位殿下似乎比他想象得要嬌嫩一些。

穆晏華笑了聲。

然後被寧蘭時實在沒忍住,掃了眼。

穆晏華揚眉,不僅沒生氣,反而笑得更深:“殿下這是在怪臣?”

小圓子和趙寶幾人皆是一愣。

面片湯不好吃,跟穆晏華有何關系?

寧蘭時生怕穆晏華說出去,故而眼刀瞬間變了風向:“…沒有。”

他拿着手裏的筷子,抿着自己還有點疼的舌尖,多少是有點委屈了的。

他在宮中是吃過很多苦,但這種苦…是他這輩子都沒想到的。

穆晏華看着寧蘭時憋着氣,到底還是在悶笑中拿過了寧蘭時的碗:“吃點別的。”

他掃了一圈,親手端了馍馍在寧蘭時跟前:“要是覺得沒味道就叫膳房端些糖來沾着吃。”

不帶湯汁的,吃着總歸是好些。

寧蘭時也知道,但是:“…好浪費。”

他完全是呓語了句,但在場武功高的不少,穆晏華更是其中的頂尖。

故而穆晏華一擡眉,先把自己面前的湯推開了,拿起了筷子:“我吃了,行麽?”

寧蘭時愣了愣,就見穆晏華毫不在意地挑起了面片,就這樣繼續吃了下去。

……那是他吃過的。

他也知道自己沒吃完的飯菜一般都會賞給下人,但那不是他碗裏的,而是面前擺着的。

穆晏華是就着他的碗在吃啊。

寧蘭時別開視線,一如當初穆晏華為貪污一事發難杜侍郎一般,又開始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穆晏華了。

這人…是真的矛盾又複雜。

而因為沒有去注意其他人,寧蘭時并不知曉,跟穆晏華最久的趙寶和小圓子也很是驚訝。

但想想他們總是很難懂穆晏華的意思,又覺得也很正常。

穆晏華心思深,尋常人是看不透也猜不到的。

要知道一開始夏士誠還能把控他,但随着時間推移,穆晏華不動聲色地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親信,到最後他這枚棋子跳出了夏士誠的掌控。

……不然也不會有本事選寧蘭時。

夏士誠當初定下的,可是九皇子。

這事不止是他們幾個知道,好些朝臣也知道。可現在九皇子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就足以見得穆晏華的手段。

用過早膳後,小圓子和趙寶便去張羅出宮的事。

寧蘭時站在屋內,沒坐,消消食。

穆晏華把玩着手裏的扳指,見人在一尊青玉獸面紋方鼎中站定,便松了手,站起身朝寧蘭時走去。

他行動一直來無蹤去無影的,可不知怎的,寧蘭時就是有所感知地回頭,剛好對上了穆晏華垂下來的視線。

寧蘭時轉身,兩人的距離便近了不止一點,衣袍幾乎是貼着交錯的。

寧蘭時今日穿的并非太子制式的衣袍,而是一身灰綠色的圓領衣袍,上頭繡着竹葉還配合着暗紋,走動間若隐若現,瞧着很是好看。

這身衣是穆森*晚*整*理晏華親自挑的,挑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寧蘭時穿肯定好看,方才穿的時候他都沒太注意,光顧着親人去了,現在寧蘭時站在日光下,亮眼得叫他實在有點難移開目光。

太子制式的服裝色澤都太沉,老氣。

寧蘭時還是更适合這樣的衣袍,人不僅顯得明媚多了,瞧着也精神了許多。

穆晏華:“還疼?”

寧蘭時知道他在說什麽,他低下頭,想到穆晏華輕咬他舌尖時的感覺,還有穆晏華勾着他的舌頭纏吻時……耳尖又悄無聲息地紅了:“嗯。”

肯定的。

穆晏華掐住他的下颌:“我瞧瞧?”

是詢問的語氣。

所以寧蘭時抿緊了唇,果斷搖頭。

穆晏華被他的拒絕反而挑得擡擡眉,眸中閃過興味:“為何?”

寧蘭時被他捏着腮幫子,說話自然含混:“廠公待會又……”

又親他。

寧蘭時小聲:“小圓子他們等下就來了。”

穆晏華想了想:“那我關上門給殿下瞧瞧?”

“……”

就非看不可嗎!

寧蘭時擡手攥住他的手腕:“廠公,再拖延就要到午膳了。”

穆晏華還挺喜歡他駁他的——偶爾這樣來兩下,尤其寧蘭時是憋着氣說話的,瞧着就很可愛,更想欺負了:“那今日便不出了?”

寧蘭時知道穆晏華是在逗他。

所以他拉開了穆晏華的手,像是惱羞成怒地開口:“明明是廠公你先答應好的。”

穆晏華揚眉:“這麽想出去?”

“嗯。”

寧蘭時這一次學會了表達,他在穆晏華的引導下,意識到他沒有必要像其他人那樣雀躍地說什麽,他只要把自己剖給穆晏華看,穆晏華就滿意了:“我從來未想過有朝一日我可以出宮…我在書上看過許多許多宮外的事,無論是熱鬧的集市街坊,還是什麽游湖、節慶…我都未曾見過,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見到。”

哪怕是穆晏華選中了他當皇帝,他也沒有想過自己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天,他以為自己見到的永遠都會是這四四方方的模樣。

寧蘭時仰着頭:“我以為我只會在夢裏見到,以為我…至死都要抱有這份遺憾。”

不同于其他皇子,寧蘭時到底是被遺忘的存在。

他終日只能被困在這裏面,像是因為從小就未學會飛翔所以無法起飛的鳥兒。

穆晏華盯了寧蘭時幾息,随後低嘆了聲:“還會賣慘了。”

寧蘭時不理解,并且覺得他有點冤枉自己:“……我沒有。”

他真的沒有,他說的是實話。

穆晏華輕笑起來,到底還是讓開了點位置:“殿下想看,臣自然不會攔,只是臣想要殿下再答應臣一件事。”

寧蘭時心說以你我的身份,我有拒絕的權利麽:“廠公你說。”

“日後殿下若是不知要如何表達喜意,便不用言語。”

穆晏華笑眯眯地偏頭看着他,點了點自己的唇:“嘴巴也不一定要用來說話,不是麽?”

寧蘭時聽懂了:“……”

他第一時間未語,于是穆晏華又“嗯?”了聲。

寧蘭時在心裏輕嘆一聲,親一親了這麽多回了,還被穆晏華…還差這一兩下的麽:“嗯。”

他說:“我記住了。”

穆晏華就滿意地摸摸他的腦袋:“走吧殿下。”

他慢悠悠往外走,語氣卻有些難明:“帶你去瞧瞧你期待的宮外、天下。”

.

寧蘭時是在東宮外上的馬車,沒走幾步路,主要是穆晏華怕他這身板吹一下冷風再發熱了,那人指定要燒出問題。

馬車上時,穆晏華看着有點新奇張望的寧蘭時,也意識到了寧蘭時連馬車都未曾坐過。

長在宮院牆角的小野草,出了風吹雨淋,見過的東西确實太少了。

但也許是這樣,他骨子裏才會有一份別人沒有的純粹。

就是不知道被他挖出來後,這點根還能保持多久不變樣。

……變樣了就沒意思了。

“殿下。”

穆晏華出聲:“在外需要遮掩一下身份,你不用喚我廠公,我也不會喚你殿下,小圓子同趙寶與我們一道出宮,他們的身份是我們的侍衛和小厮。”

寧蘭時點點頭:“好。”

穆晏華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十七,你該喚我什麽呢?”

寧蘭時微怔。

他要叫穆晏華什麽?

……義父嗎?

他不喜歡這個稱呼,也不想這樣喊穆晏華。

從前是覺得可笑,現在……

寧蘭時微低眼。

“喚我兄長吧。”

穆晏華算着年紀:“我就大你九歲,這聲兄長也當得起。”

寧蘭時撩起眼皮:“……好。”

穆晏華揚眉:“不喊一聲先習慣一下?”

寧蘭時:“……”

他動動唇,有點別扭地喊了聲:“兄長。”

穆晏華不是很滿意地嗯了聲,微擰着眉看着寧蘭時:“你再換個喊法試試?”

寧蘭時不明所以:“……?”

他想了想:“哥哥?”

他是真沒覺得有什麽,但穆晏華卻在一揚眉梢後直接湊近了寧蘭時。

寧蘭時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他想做什麽,他被吓到,人猛地往後靠了下,還是穆晏華手疾眼快,擡手墊了下他的腦袋,才叫他只是磕在穆晏華掌心裏,而非木板上。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發出了點悶響。

但外頭的小圓子和趙寶都沒有動靜,廂內只有穆晏華意味不明地低笑:“蘭時就這麽不喜歡被哥哥親?”

寧蘭時被他這句話弄得無端有點臊,他抿住唇,被穆晏華的惡劣困得掙紮不能:“沒有,就是……”

他聲音越說越低:“能不能……別咬。”

穆晏華低着頭,眉心抵着寧蘭時的額頭,叫人徹底無處可逃,他确認寧蘭時是真的很在意這個,而非厭惡和他接觸,就笑得更深,也難得地好說話。

“可以。”

穆晏華扣着他的頭,另一只手輕輕勾住寧蘭時的腰身:“你再喊一聲哥哥,我就不咬你。”

小太子的聲音輕輕的,像檐下挂着的小小的八角鈴,風過時叮鈴鈴的,格外動聽。

喊他哥哥時……

那陣風便吹進了穆晏華的心裏。

叫穆晏華想再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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