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末世到異世第 25 章
回去之後夫夫兩人就把鋪子已經定下來的事情跟秦言說了。
對于秦洛川跟商清月要做的事情, 秦言向來保持着支持但不幹預的狀态, 聞言問了下鋪子的位置在哪裏後, 就沒說什麽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問秦洛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那個鋪子不小吧,你身上的銀錢夠用嗎?”
“夠用夠用。”秦洛川忙不疊的道, 說完又覺得有些窘, 他手裏的那三百兩銀子, 有一百兩就是當初成親的時候,秦言給的錢剩下來的, 現在哪還好意思再拿秦言的錢。
經過這回買鋪子的事之後,秦洛川默默決定,以後賺到錢不能再全都換成物資存在空間裏了,得多留些銀錢在身上, 不然遇上今天這種要花錢,且是超過本來預算的錢,被自家夫郎跟父親關心錢夠不夠用,不夠他們有的感覺, 真的有損大男人的尊嚴。
卻不知道, 即使之後他功名一樣樣的掙,銀錢這方面, 是想都別想比商清月掙得多,就更不用提秦言了。
“既然夠用, 那就去做飯吧,”秦言淡淡的吩咐道,“我看你買了排骨,是打算用來做鍋子吧,記得多加蓮藕跟土豆。”
“知道的。”秦洛川有些哭笑不得,都兩年了,他哪還能不記得秦言的喜好,先前買了排骨後,他就立馬又去買了蓮藕的。
見秦洛川應下,秦言就擺了擺手讓他自己一邊幹活去,再轉頭跟商清月說話時,語氣要溫和得多,“清月去給我床上加個褥子吧,晚上有些涼。”
在商清月跟秦洛川成親之前,家裏只秦言跟秦洛川兩人的時候,不管是衣物還是被子這種東西,父子兩都是自己洗自己的,自己整理自己的,然後兩人還一脈相承的都弄得不太好,即使就鋪個床,也要弄上許久,最後也鋪得不是那麽整齊。
自從商清月進了這個家門,就開始接手家裏的這些瑣事,可算讓父子二人從這方面的苦惱中解脫出來了。
若是放在以前,天氣一轉涼,秦言還得去箱籠的最底層把春天收起來的棉絮翻出來,再用他那蹩腳的針法縫好。
如今則完全不一樣,早在前幾日出太陽的時候,商清月就把家裏的被褥都翻出來曬過一遍,厚被子也都縫好疊放在床腳,若是晚上覺得冷了,鋪開就能蓋。
褥子是因為當時秦言覺得天還不算涼,添了怕晚上會熱,便擱置在了一旁。
商清月給秦言添好褥子,重新把床鋪好後,又把秦言衣櫃跟箱籠裏的衣物整理了一遍,他不是第一回 這麽做了,秦言也樂得有人幫自己收拾,尤其是理過後的整齊模樣,要不是顧及商清月是自己兒子的夫郎,而非家裏的小侍,他恨不得以後這些事情都交給商清月處理。
秦洛川在廚房準備今晚要吃的東西,他排骨買了不少,再加上土豆跟蓮藕這些配菜,弄出來就有一大鍋了,晚上三人也吃不了太多東西,便只另外炒了個青菜,沒再弄其他的。
飯菜很快上桌,排骨用秦洛川專門找鐵匠打的小鍋裝着,剁成大塊的排骨被炸的焦香後,又跟佐料炒過,如今被一塊塊的整齊擺在小鍋的最上面,底下則鋪滿了土豆跟蓮藕。
小鍋放在陶爐上面,爐子中有幾塊不太旺盛的炭火,燒得鍋子滋滋作響的同時,也不致于會糊鍋。
秦言所住的東廂房雖然跟堂屋有回廊連着,但終究是在室外,商清月從秦言屋裏出來的時候,被陡然吹來的風凍了個激靈。
快步走到堂屋後,推門進去後就見桌上飯菜已經擺好,秦洛川正走到門邊,似乎是要出來找他,暖黃的燈光下,秦言拿着個小酒壺在爐邊溫酒,空氣中有濃郁的辛香味,然人垂涎欲滴。
商清月突然覺得屋外的寒風像是瞬間褪去,心裏慢慢脹脹的,前所未有的滿足。
随着房門打開吹進來的風使油燈快速的跳動,商清月回過神來後,立即轉身把門關好,擔憂道:“外面起風了,冷得有些厲害,今晚會不會下雪。”
“不會,”秦言搖頭道,“這裏不像京城,雖然冷,但不會這麽早就下雪。”
商清月道:“那就好。”
明日他跟夫君還得去鎮上處理鋪子的事,只是冷就還好,要是下雪就麻煩了,這麽遠的路可不好走。
想到剛才給秦言整理的那些衣物,臨睡前商清月又對秦洛川說:“夫君,明日我們再去買些布料跟棉絮回來吧,做幾身冬衣,剛剛我看到父親那些冬衣有些舊了。”
商清月早就注意到,秦言雖然常穿的就那麽幾套衣裳,但櫃子裏的衣物卻不少,而且布料都是上乘的,只是有些陳舊了。
“行,到時候多買點吧,一人做幾身。”秦洛川有些懊惱,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他們成親時,商清月雖然帶了幾身衣裳過來,但都是夏天的,就連現在穿的都是後來置辦的,當時也一起做了兩身冬衣,但想要度過整個冬天,顯然是不夠的。
在以前的世界裏,大家都是換季了就去商場買衣服,在這邊兩年也是,秦言不會針線活,秦洛川自己就更不用說了,父子兩人所需的衣物都是在成衣鋪子裏買的,還真沒有要買布料跟棉絮回來,提前做冬衣的意識。
如今聽商清月這麽一提,便又想到,“還有冬天的棉鞋,也一起去買幾雙。”
“多買一些棉絮就好了,”商清月道,“家裏還有一些不穿了的舊衣裳,哪天天晴了可以拆了漿鞋底板,自己做的鞋子要比鋪子裏買的舒服許多。”
秦洛川還能說什麽,只能道:“都依你。”
半夜的時候果然風更大了,吹得窗子都呼啦啦的作響,他們家屋頂裝了明瓦,當初就沒用紙糊窗格子,而是全都弄的細紗布,裏面又罩了一層厚厚的簾子,這樣既不用擔心窗子會被風吹壞,外面的冷空氣也不會進到屋子裏。
秦洛川只起來把床腳的厚被子鋪開蓋在上面,就又聽着外面的風聲睡着了。
一夜好眠,醒來時發現屋頂的明瓦都結了一層瑩白的霜,看起來就感覺外面冷得不行。
說實在的,以秦洛川的體質,這種天氣就算讓他穿着單衣去外面,都不一定會凍着,但是好不容易找到個睡懶覺的借口,哪裏能就這麽輕松的放過。
就連商清月要起床,都被他拉了回來,把人摟着不讓動,“再睡會兒,父親今天肯定也不會太早起的。”
秦言雖然作息規律,早睡早起,但是他畏寒,天冷的時候總會比平時起得稍微晚一些,這一點秦洛川兩年來早已摸透。
商清月無奈,“可我們今天不是還要去鎮山嗎?”
“反正都已經說好了,晚一點去也不礙事。”秦洛川道。
商清月每提出一個問題,都被秦洛川以其他理由駁回,最後兩人起來時,外面的霜都已經快要融完了。
秦言當時正坐在堂屋裏烤火,火盆上面還架着幾根細長的紅薯,秦言皺着眉細心的反動着。
商清月心裏咯噔了一下,秦言向來和顏悅色的,他還從未見過對方這副表情,又看到秦言是在烤紅薯,便以為是因為他們睡到現在都沒起來做早飯,給餓着了。
秦洛川安撫的拍了拍商清月的手,然後問秦言,“腿又不舒服了?”
秦言:“嗯。”
秦洛川挑眉,“沒有擦我給你的藥?”
秦言轉移話題道:“紅薯烤好了,你們趕緊去洗漱了過來吃吧?”
秦洛川皺眉站在原地沒有動。
又等了一會兒,秦言見拗不過,才擡頭道:“我等會兒會去擦藥的。”
他那腿是年輕的時候凍的,現在一到冬天就容易難受,去年在山裏更是,最後還是擦了秦洛川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藥才好受些,只是那藥雖然有效,氣味卻是熏人得很,每擦一次,秦言都覺得自己的鼻子在受着莫大的折磨。
因此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雖然覺得腿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沒到受不了的程度,便想着先烤會兒火,看能不能緩解一些。
兩人去洗漱的時候,商清月擔憂的問秦洛川:“父親的腿要緊嗎?”
“還好,不是太嚴重。”秦洛川道,去年在山裏那麽冷都過來了,今年好好的注意着,肯定不會差就是。
“過兩日我們把西廂房收拾出來吧,”秦洛川道,“讓父親搬西廂房去,晚上睡前把炕燒好,就不會冷了。”
這是他當初選擇在山下建房子的重要原因之一,炕是他按照以前在北方見過的盤的,之後也試過火,當時天熱,只燒了一點柴就能保持一整天的溫度,冬天應該也不會太差。
秦言晚上睡在燒着的炕上,應該會對舊疾好上許多。
不過現在就開始燒炕的話,家裏的柴火肯定是不夠燒一個冬天的,還得再去山裏砍些柴回來備着才行。
一家三口正圍在火爐邊啃紅薯的時候,院子裏的大門傳來了急促的被敲擊聲。
秦洛川愣了一下,才起身去開門,這麽大早上的,天氣又冷,也不知道是誰。
看到敲門的是商家三嬸後,秦洛川有些詫異,連忙問道:“三嬸,出什麽事了嗎?”
“大房那邊出事了,”三嬸神色複雜的道,“我們進去再細說。”
秦洛川立馬想到昨日在西街買菜時看到的那一幕,只怕當時被一群家丁圍着追趕的人真的是商明池。
三嬸進屋的時候,見商清月正在跟秦言說話,身邊是燒得正旺的炭盆,手裏的烤紅薯還冒着熱氣,不由怔了一下。
太陽已經出來了,溫度卻沒怎麽升高,她這一路走來,凍得鼻子都僵了,看到商清月這個狀态後,突然覺得,大房那邊的事情,說不說都跟商清月沒有關系了。
商清月見她進門時火急火燎的,還以為商明池出了什麽事,緊接着看三嬸放松了下來,便知道應該是其他不怎麽重要的,于是從火盆旁邊拿了根紅薯遞過去道:“三嬸先暖暖手吧。”
三嬸接過後用雙手捂住,紅薯暖暖的溫度讓她熨帖的舒了口氣,然後緩緩道:“昨天晚上大房那邊出事了。”
商清月跟秦洛川一樣,也想到了昨日在西街遇到的那一幕,同時想起之前賀飛星的那番話,便問道:“怎麽了?”
即使屋裏就只有他們四個人,三嬸還是壓低了些聲線,“昨天大概酉時的時候,有人帶了一幫家丁,捆着商明池到了商家,然後一頓翻找搶砸,等你三叔跟村裏人趕過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趕着馬車離開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村裏人見狀便提議去鎮上報官,結果你猜怎麽着?”
說到這裏,三嬸的聲音稍微提到了一點,神情似譏諷又似幸災樂禍。
不待幾人問,她又繼續道:“聽聞大家說要去報官,商明池居然拼命的擋着不讓。”
那些家丁在商家打砸了那麽久,村裏人不可能才知道,會等到人都離開了才跟三叔一起過去,除了大房家住的地方有點偏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為商家跟村裏人關系并不怎麽親密,甚至可以說大房的這幾個人,都不怎麽看得上村裏的人。
家丁們又是來勢洶洶的,鬧不清楚情況之下,村裏人誰都不想去趟這趟混水。
現在見商明池死活攔着不讓報官,大家心裏一咂摸,便都有了計較,也沒人再去問是什麽情況,紛紛離開,只留下三叔一個人。
跟村裏人不同,兄長家出了這麽大的事,侄子也被打了一頓,若是不問不聞的話,說出去也不好聽,于是也不管商明池還攤在椅子上呼痛,三叔便皺眉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商老太太早已是滿腦門疑問,當時那些家丁打砸的時候,她也攔着問過,結果那些人只反問,說她不知道自己家裏做過的不要臉的事嗎,還說曾經是讀書人家,差點沒給她給氣厥了過去。
聞言便也盯着商明池,等着他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商明池估計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怎麽地道,眼神躲躲閃閃,在大家的注視下,嗫嚅着不敢說話。
商大伯母護子,見狀便道:“明池受傷了,讓他先去上藥,明日再問吧。”
“今日就讓他說清楚,”商老太太握着拐杖用力敲了下地面,厲聲道,“不說清楚誰都別想離開。”
商明池避無可避,只得吞吞吐吐的說出了事情的原因。
原來商飛瑤嫁的那金銀軒的李掌櫃,并非如當初商明池說所的那樣,因為守了兩個孝,所以一直未成親,而是早早的便成親了不說,家裏孩子都好幾個了。
如今便是他那正妻打上了門。
商大伯母聞言一臉不可置信,尖利的質問道:“你怎麽能這麽對你妹妹呢,這不是推她入火坑嗎?”
商明池瞥了眼旁邊坐着的自家父親,小聲的嘟囔道:“父親也是知道的。”
“你們……你們竟然……”商大伯母聞言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再也不管商明池的傷勢,撫了撫胸口,坐到一邊垂淚去了。
商家大伯卻沒覺得這有什麽問題,甚至還質問商明池,“飛瑤也是他八擡大轎擡進門的,你就沒去找過他麽,哪能任由內宅之人做出如此過分之事?”
“你以為我沒去找過麽?”說起這個,商明池也覺得自己被騙了,氣得不行的道,“誰知道他根本是個什麽都做不了主的上門婿,雨溪鎮所有的産業包括金銀軒,都是他妻子娘家的産業,根本就不是他的東西,當初還說把雜貨鋪作為聘禮送過來,難怪一直不願意交出房契。”
商老太太聞言氣得腦門上的青筋都在抖,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商明池砸了過去,喝罵道:“簡直是混賬。”
只是這話是罵商明池的,還是罵那李掌櫃的,就不得而知了。
商三叔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越聽越覺得諷刺,當初大房一家連着商老太太都想要逼着商清月嫁給有錢人家做小,商清月寧願嫁到農家種地都不願意就範,結果這家人居然把自己的親女兒、親妹妹給弄去了另一家做小,就為了貪圖那間鋪子跟幾個銀錢。
沒想到卻是遇到這種情況,也是真真的活該。
他完全不想再跟這些事情沾上邊,因此等商老太太氣得去床上躺下後,就回自己家了。
事情說到這裏,差不多已經完全清楚是怎麽回事了,只是讓秦洛川有些詫異的是,商明池當時撒了謊,跟那個李掌櫃身份有貓膩他們是早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麽的戲劇,已經成親了不說,居然還是入贅。
商清月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問:“那商飛瑤呢?”
“她一直沒回來,怕她出事,今天天還沒亮的時候,你三叔就跟村裏的幾個人去鎮上找過了,”想起自家夫君回來跟自己說的情景,三嬸鄙夷道,“找到李家的時候,發現她還在李家,李家那夫人讓她當着你三叔和村裏人的面做了選擇,是選擇跟你三叔回來,還是留在李家做小,好好的伺候主母。她選擇了留下。”
“大伯沒有一起去鎮上嗎?”商清月問。
三嬸嗤笑道:“說是舊傷複發了,走不了路,商明池也被打得不能下床,就只能由你三叔跟村裏人去找了。”
“對了,你三叔回來的時候說,老太太也氣病了。”
聽到那幾人落到如此境地,商清月心情有些複雜,同情肯定是不會的,畢竟自己跟哥哥這麽多年來沒少受大伯一家的磋磨,若不是大伯,哥哥當初也不會遠走從軍。
若說痛快,倒也說不上來,因為心底潛意識的早就料到,他們肯定有一天會走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從京城被貶到此地後,那些人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從心底就沒想過好好過日子,盡鑽歪門邪道去了,怎麽可能會有個好結果。
慶幸的是自己現在已經可以不受他們掣肘,三叔一家也已經分了出來。
只是三叔雖是庶子,還是需要供養老太太,如今大房沒了別的倚靠,只怕會扒着三叔一家不放,于是問:“三嬸有什麽打算嗎?”
三嬸明白商清月的意思,笑着道:“放心吧,之前分家的時候,我們就找村長寫了契書,每月我跟你三叔給老太太一百文錢做供奉,其他的事情各不相幹。”
當初大房一家以為商飛瑤找了個好夫婿,商明池又得了個鋪子,怕三叔一家過不下去了會來打秋風,便找村長立了這麽個契約,沒想到如今倒成了三叔一家的保障。
“你也知道大房那一家子做起事來一向無賴,”三嬸又道,“所以我跟你三叔商量了一下,等過幾日看看他們那邊有什麽動靜,若是把主意打到我家來了,我跟你三叔就搬鎮上去過冬。他現在幫工的那家掌櫃的說了,可以以便宜些的價格租給我們兩間房子,這樣天冷的時候你三叔就不用每日辛苦的往返,我接針線活也方便些。”
商清月點了點頭,覺得這确實是個不錯的打算,便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跟我們說。”
“好。”三嬸笑着應下,又叮囑商清月跟秦洛川,“你們也要防着點那邊。”
商清月道:“他們不會敢的。”
他一個已經出嫁的雙兒,哪還有要管伯父家事情的道理,若是大房一家真敢鬧,只怕今後都難在李家村立足。
況且他們又不在同一個村,跟大房一家在李家村不同,他們一家早以被程家村的人認可,秦洛川又是秀才身份,大房要是敢來程家村撒潑,程家村的村民們都不會讓他們如願。
三嬸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訴商清月他們,大房那邊出事了,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免得不小心吃了暗虧,現在事情說完了,自然就起身道:“你三叔一晚上沒睡,現在正在補覺,明槐在家我也不放心,就先回去了。”
商清月知道她是擔心大房那家子又出什麽幺蛾子,便點了點頭,從火盆旁邊又撿了幾個紅薯遞過去道:“帶回去給明槐吃吧。”
三嬸知道他們家裏紅薯多,也就沒客氣,接過道:“那我先走了。”
送走三嬸後,秦洛川跟商清月圍坐在火盆旁邊都沒再說話。
雖然早知道大房一家總有這麽一天,但等這一天真的來臨之後,又有些心緒複雜。
等火盆裏的火慢慢變弱,屋外的太陽變得耀眼,一直沒說話的秦言淡淡的開口:“你們不是要去鎮上麽,現在還不出發?”
秦言一句話,就把兩人從各自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是啊,他們自己家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去想別人的,更何況那是那群欺負過商清月的極品親戚。
于是兩人當即就去換了衣裳,拿了銀錢出發去鎮上。
本來就起晚了,又耽擱了這麽久,等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孫掌櫃看到他們後打趣道:“再不過來,我還以為這鋪子你們不要了呢。”
秦洛川道:“家裏有點事情耽擱了。”
孫掌櫃點了點頭,又道:“中午還沒用飯吧,不如就在酒樓跟我一起吃算了?我讓廚子給你們炒幾個特色的菜。”
孫掌櫃要一個月後才能把鋪子完全交出來,那麽接下來他們之間肯定還會再有接觸,秦洛川就爽快的應了下來。
正是吃飯的時間,廚子出菜會慢一些,三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後,便聊開了。
孫掌櫃道:“聽錢複來說,秦小兄弟還是個秀才,這又要讀書,又開鋪子的,能忙得過來嗎?”
秦洛川坦然道:“鋪子盤下來後,是打算讓我家夫郎打理的。”
孫掌櫃愣了一下,然後笑着道:“令夫郎高才,秦小兄弟也真疼夫郎。”
雨溪鎮這種小地方,大部分人家的鋪面莊子這些都是男人自己管着,少有會交給內宅的,而且秦洛川還是附近村裏的,能舍得把手裏的産業給夫郎打理,他之前還真沒見過幾個。
不過他自己恰好也是個疼夫人的人,見到同類,自是高興,笑着道:“若不是我就要搬府城去了,肯定要跟秦小兄弟交個朋友,不過也沒關系,日後秦小兄弟鄉試肯定要來府城,到時候記得找為兄,為兄給你安排住處。”
秦洛川雖然有些不明白怎麽就突然入了他的眼,但還是笑着應道:“一定。”
“對了,”孫掌櫃又問,“之前聽你們說打算開茶樓,不知是否找到合适的廚子了?”
秦洛川搖了搖頭道:“沒有。”
他們要賣的東西好幾樣都是別的地方沒有的,必須得找手藝好,又信得過的廚子才行,一時半刻哪有那麽容易找到。
孫掌櫃道:“既然沒找到,不如我給你推薦一人?我們酒樓的大廚子,手藝是沒得話說,又跟了我好些年了,本來我想讓他去府城,繼續給我做事,但是他家裏有老母親,不能離開,你這邊要是合适的話,他就不用去別的地方找工了,我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接着他又補充道:“人品方面你盡管放心,我店裏這麽多招牌菜都是他在做,這些年就沒有一樣被別的酒樓學去。”
秦洛川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道:“行,我到時候考慮一下。”
見他答應考慮一下,孫掌櫃就沒再多說什麽,有些事情點到即止就可,說多了,便容易過猶不及。
飯菜送上來後,秦洛川嘗過,味道确實是不錯,但也沒有立即提出見見大廚,反正隔壁錢掌櫃是賀飛星的人,找他先打聽一番肯定錯不了。
飯後兩人簽了契書,又去衙門把契書蓋了章,拿到孫掌櫃交出來的房契後,這間上下兩層的酒樓就完全屬于秦洛川了。
若是放在以往,拿到這麽重要的東西,秦洛川肯定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趕緊收進空間裏去。
但這次他正疊着房契,想到身邊的商清月,便改了主意,把房契遞過去道:“這個你保管着吧。”
商清月有些意外,但也沒推回去,笑着接過道:“好。”
兩人又去買了縫衣服的布匹跟棉絮,秦洛川了解商清月的性格,若是家裏的東西不夠用,則會先緊着他跟秦言的,剩下的才留給自己,便幹脆買了一堆的布匹跟棉絮,大不了一人多做幾件新衣,總比不夠用的要好。
跟孫掌櫃說好了一個月之後才過來交鋪子,又有旁邊的錢掌櫃幫忙看着,秦洛川他們也就不用三天兩頭的往鎮上跑了,可以好好的在家準備過冬要用的東西。
只是在此之前,兩人還是要去隔壁村商家看望一次。
畢竟除了大房那一家子外,商老太太尚且還在,商清月作為外嫁的孫子,雖然沒有供養的義務,但若是得知老太太病了,卻不聞不問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第二日兩人從家裏撿了些雞蛋,又拿了些其他的東西,就去了商家。
兩人到後,大伯母出來接待了他們,說商老太太跟商明池父子都在卧床,秦洛川跟商清月也不在意。
本來他們過來就只是為了堵別人的嘴的,他們出不出來見人,還省得跟他們掰扯。
讓兩人覺得意外的是,商飛瑤居然在家,而且臉上還有未消的青腫。
不過同樣也是沒什麽話可說的人,秦洛川跟商清月坐了一會兒後,便起身離開,商大伯母也沒留。
等快要走出院子的時候,就聽商飛瑤在後面喊道:“等一下。”
商清月停下腳步,問:“有事?”
商飛瑤追上來後,便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