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龍第 50 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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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一場春獵, 又叫多少人心思流動了起來,寧蘭時猜得到。

他展露的那一手,更是讓人念頭雜多。

尤其穆晏華的反應, 也在大多數人的預料之外。

再結合東廠一事,穆晏華始終未曾表态……

先前,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這是為何。

穆晏華有什麽把柄在寧蘭時手裏?

但這得是多大的把柄才能讓穆晏華如此憋屈?

可現在, 穆晏華看着可沒有半分憋屈的樣子, 寧蘭時還沒完全緩下速度來, 他就已經先迎了上去,一副“奴仆”的姿态。

……這真的是穆晏華嗎?

穆晏華是不是還有個雙生子兄弟, 他此次去北境, 其實是被雙生子兄弟暗殺了,偷梁換柱回?來?

衆人看着穆晏華,只覺詭異。

他們自然也就不會知道,穆晏華是克制着, 才沒有伸手去接寧蘭時下馬, 而是讓寧蘭時自己翻身下馬,再将缰繩交到了他手中。

寧蘭時下馬時,又不免和穆晏華對了一眼,兩人眼裏的笑意掩在陰影中交織流淌,溫柔得讓兩個人都忍不住蕩漾了一下。

之後便是既定的流程,寧蘭時回到高臺上說過幾句話後, 還說了今年拔得頭籌的隊伍獎勵冬戎進貢的戰馬一匹, 各個隊伍便出發。

趙寶也去了, 但穆晏華沒動, 而是慢悠悠踱步替了趙寶侍衛的職,站在了寧蘭時身後。

惹得寧蘭時看了他一眼。

太明顯了, 會叫人更加疑惑懷疑的。

穆晏華也望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扯扯嘴角,寧蘭時卻知道,他的意思是管他們去猜。

左右沒有人能夠猜到他們之間的關系。

畢竟穆晏華不同于夏士誠喜歡玩漂亮豐腴的女子,他這人除了手段太狠、暴虐無常,也沒別的什麽了。

他到底又是個太監,很難被人懷疑到那方面去。

寧蘭時無奈垂首,低下的眼簾也掩住了眸中的一點複雜神色。

他如今騎射還沒那麽厲害,故而不能入林中,所以在翻着書等了會兒後,寧蘭時也覺得有些無聊。

風景正好,他卻只能看書。

穆晏華覺察出的他的一點郁卒,彎下腰低聲道:“陛下可是有些煩悶?”

寧蘭時稍頓,和他演君臣:“嗯。”

穆晏華就說:“那臣陪陛下走走?遛遛瑞雪?”

此行瑞雪也帶了出來,因為寧蘭時想讓它在草原上跑一跑。他是希望瑞雪乖、聽話,但也不想徹底磨滅瑞雪的野性。

寧蘭時想了想:“好。”

他起身,小圓子便彎着腰上前收拾了書本。

太後就在旁側,見他動身,難免跟着起身,不僅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太後主動問:“皇帝要去何處?”

倒不是她又多管閑事了,只是問一句還是有必要的。

“在這等着也是等着。”

寧蘭時對她始終客氣,卻也只有客氣:“大好風光,朕想帶着朕養的那頭狼走走,諸位愛卿不必配行了,穆晏華跟着就好。”

衆人忙拱手,就看着寧蘭時帶着穆晏華離去。

他們走了後,席上也還是安靜如舊,誰也不知道東廠的眼睛在哪,沒人敢犯險。

寧蘭時說要帶瑞雪走走時,就有人去安排了,所以不需要他親自去瑞雪的營帳,他身邊的人就牽着瑞雪來。

——還是穆晏華之前安排的那一批,東廠的,手上都有功夫,當然不會畏懼瑞雪。

寧蘭時把瑞雪養的很好,它長得快,如今個頭到寧蘭時腰側,一身銀白色的毛,威風凜凜,迎風奔襲時,亮眼得難免叫人心向往之。

太自由了。

穆晏華接過繩子再遞給寧蘭時,寧蘭時從他掌心裏拿繩子時,沒有防備,本來只以為是穆晏華不想他碰到旁人一點,然而卻被穆晏華飛速握了下。

寧蘭時:“!”

穆晏華是真的太大膽了!

他無聲地睖了穆晏華一眼,只見還保持着微微彎腰雙手捧上的動作的穆晏華,已經擡起眼,十分沒有規矩地盯着他,見他看過來,還笑的肆意又極具侵略性,仿佛要在寧蘭時心尖軟肉狠狠烙下一個屬于他的印記一般。

寧蘭時被他這眼神弄得有點耳熱,攥緊了繩子轉身就走。

等到離開營帳一段距離,小圓子也聰明得落後拉開了些,穆晏華才笑吟吟地開口:“蘭時。”

寧蘭時又刮他一眼:“你是真不怕被發現。”

穆晏華低笑:“我若是真不怕,你在馬上射丨出那一箭時,我定要翻身上馬,摟住你……”

“哥哥!”

寧蘭時停下腳步,打斷了他的話:“這是在外面!”

而且青天白日……

算了,他和穆晏華青天白日行那檔子事其實也并非一兩日,可……穆晏華嘴上能不能帶張門啊?

見寧蘭時有幾分羞惱,穆晏華笑得更深,也忍不住擡起手,終于是碰了寧蘭時。

他捧起寧蘭時的頭,低下去,很輕地和他碰了碰,再分開。

不等寧蘭時先說什麽,他就道:“就這一下,我今日努力再忍忍。”

寧蘭時心裏一軟,想到了什麽似的,把挨着自己手的繩子那一點遞給穆晏華,睜眼說瞎話:“哥哥,我拉不住瑞雪。”

他們停下來了後就乖乖沒動的瑞雪:“?”

穆晏華一揚眉,順從地牽住了那一點繩子,和寧蘭時的手挨在了一起,也是和寧蘭時并肩而立。

他低着眼看笑得終于不再是那樣淡淡的寧蘭時,眉眼跟着柔和下去的同時,也是漫不經心地想,還是不說了吧。

他方才碰過寧蘭時後,也就是在寧蘭時說那話時,有人來了。

在不遠處……應當是今年的文狀元,梁微塵。

他離寧蘭時太近了,偏生他又不是毛頭小子,不好在寧蘭時面前因為這個鬧,背地下手,也有點幼稚。但像這樣提醒一下他,還是可以的。

讓他明白,他和寧蘭時的關系,并非他能插丨足,也不是他可以置喙左右。

.

春獵一共進行半月,所以比賽并非一日就成,今日大家的收獲都不算豐盛,獵得的活物在計數後,沒傷着的便放回去,傷着的自由醫官去治療,也正好讓太醫院的新人練練手。

若是死了,那就此分食。

獵場這些,本就是圈着、刻意飼養的。

寧蘭時過了眼,便回到了營帳中。

穆晏華自然和他一道。

兩人用過晚膳後,就聊起政事。

即将徹底入夏,各地要提前做好防汛或防旱準備,寧蘭時沒處理過這個,所以基本是他在聽穆晏華說。

其實別的都還好,因為天災人禍總是避免不了,問題是……

“每年都會有人貪赈災銀子,最厲害的那一年,朝廷撥了十萬兩,發下去後,到最後一層,就只剩下了五千兩。”

穆晏華淡淡:“五千兩銀子,讓那些災民們在災期吃飽飯都不夠。他們卻還要怪刁民不懂感恩,稱那些鬧事的為暴民,讓人武力鎮壓。”

寧蘭時的心便跟着這句話沉重了幾分。

穆晏華沒說自己在東廠開始掌權後,尤其是夏士誠身體不行後,這種情況便好些了,他在夏士誠覺察不到的範圍小小整頓過東廠,護送赈災銀子的隊伍裏也有他信得過的人,他只跟寧蘭時說:“但我之前也遇到過一個官員,他貪。”

“他貪了幾萬兩銀子,可這幾萬兩,他又全部都還給百姓了。”

寧蘭時眸色微動。

他靠在穆晏華懷裏,沒有說話,穆晏華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低頭輕輕吻了吻他的發間:“你想讓今年的武狀元入錦衣衛。”

寧蘭時:“……是。”

他望向穆晏華,正想要将自己的想法說一說,穆晏華就又親了下來:“可以。”

他含住他的唇瓣,啞着嗓音,聲音低得含混到寧蘭時幾乎聽不清楚:“但蘭時,我想你想得緊。”

天天見,還天天被他抱在懷中,甚至現在都坐在他膝上,卻還想得緊,想的是什麽,自然也不用多言。

寧蘭時頭皮麻了下,小聲道:“這是在外頭。”

這裏不比皇宮。

“是啊。”

穆晏華卻已然扯散了他的腰帶,俯身在他耳側,熾熱的吐息帶着氣聲送進寧蘭時的耳朵裏:“蘭時也知道這裏不比宮裏,可不能出聲,不然……”

不然什麽,自然不用多言。

寧蘭時瞪着他,試圖從他懷裏掙紮走,卻被穆晏華輕松地單手制住:“你……!”

還好寧蘭時真的憋住了那一聲,可為了後續還能忍住,他不得不主動親住穆晏華,靠穆晏華的唇舌去堵住曼妙的樂曲。

帳外燒着的篝火噼裏啪啦地作響,還有風聲呼呼為伴。

在營帳外站崗的侍衛換了三輪,這一夜便也就這樣過去了。

寧蘭時也還是不明白,習武之人怎麽就這麽不同,實在他如今也非當年那個瘦瘦弱弱的可憐皇子了,卻還是能被穆晏華用兩只手制服到腦子空白了好幾次,最後完全是累着睡過去的,等到再醒來時,又過了正常早膳的時間。

得虧他是皇帝,加之先前并未來過春獵,大家只以為他是不習慣在外,所以睡得有點不好,才起遲了。

不然……

寧蘭時攏着自己的衣襟,看着鏡子裏他一偏頭就能露出來的印子,抿着唇,不是很高興:“哥哥,你親得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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