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壇大神林黛玉第 31 章 一回頭,竟是蔣玉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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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們。”

他們這隊今天本來就藏得很安逸,雖說幾次都處境有些尴尬,卻從來沒有正面和哪一方對敵過,彈藥充足不說,剛剛還拿到了一些多餘的補給,若是這樣還不能放開了殺過去,這游戲玩着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黛玉點了點頭,陳也俊這才順勢牽住黛玉的手,拉着她下了橋。

位于游戲場地西北邊的小村莊和黛玉他們之前置身其中的南邊小村莊風格完全不一樣,這邊沒有草垛子,屋子也不是茅草屋,甚至還有幾座二層小樓。

“他們會不會躲在二樓啊?”黛玉問。

“當然不會,這用着彩彈槍呢,人也不多,躲在二樓還怎麽玩啊,這些房子看着是二層小樓,實際上上面都被攔死了,上不去的。”

黛玉“哦”了一聲,又跟着陳也俊蹑手蹑腳地往村子裏走了幾步,兩人躲在村邊籬笆外的大樹後面。黛玉對村子裏的模樣很是好奇,架着槍,往村子裏扒頭的時候下意識地就往外挪了兩步,露出了半個身子。

忽然,只聽槍聲一響,一枚顏料彈直接朝着黛玉飛了過來,黛玉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打中了她大腿上的射擊點。陳也俊恰在這時拽住她的手臂,拽着她往後退了半步,黛玉直直地就撞到了陳也俊懷中。

黛玉微微一怔,驀地就羞紅了雙頰。陳也俊扶着她站穩,讓她貼近樹幹,又忙架着槍朝着外面掃射起來。兩邊射擊出的顏料彈你來我往,響聲不斷,黛玉這才緩過神來,發覺自己應該幫忙才對,胡亂舉着彩彈槍,繞着樹幹的一邊往外亂打起來。

剛開了沒兩槍,就聽到湘雲在不遠處笑了一聲,“哎喲,被打到頭了,五分全沒了,這可如何是好?”

那邊衛若蘭似乎也正處于被淘汰的邊緣,見湘雲的分已經被扣光了,就也不再堅持抵抗或是反擊,而是開始喊話,“你們運氣真好,馮紫英他們好像追那兩個妹子去了,這局或許能早點結束。”

這麽說着的時候,陳也俊又打出一槍,剛好落到衛若蘭胳膊上的射擊點上。衛若蘭見自己的分數被扣光了,索性把彩彈槍往地上一扔,坐在地上休息,“你們想吃什麽?我們先過去點菜好了。”

湘雲也笑,“能早些吃飯也好,跑了這麽半天,我也餓了。”

又一隊被淘汰了,再加上衛若蘭還給了些信息,知道這村子裏暫時沒有別人,他們也就放松了精神。陳也俊和黛玉在樹後休息了一會兒,才慢慢朝着樹林那邊走去。

現在沒了別人,氣氛也不緊張,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反而有些莫名的尴尬。

“林小姐。”陳也俊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叫住黛玉。

“嗯?”黛玉下意識地停步擡頭,一下就和陳也俊的視線對在一起。隔着面罩,陳也俊的視線看不出有多熱烈,黛玉的雙頰卻又染上了一層緋紅。

“林小姐,我……”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結束啦~

謝謝大家~~

☆、093

直到回到宿舍,黛玉還是有些思緒恍惚:她是萬萬沒想到陳也俊會挑在那個時候、那個場景下對她告白的。而她,也就那樣迷迷糊糊地答應了——現在回想起來,倒不至于後悔,卻也有些不太真實的感覺。

晚上陳也俊給黛玉打電話道晚安,黛玉也還有些不太自然,好在陳也俊并沒有逼得太緊,很快就挂了電話。

就因為這一份不真實感,黛玉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有些不踏實,不知到了幾點才模模糊糊地睡着,幸好第二天是個星期日,就算起得晚了也無妨。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還不到八點,就被手機鈴聲吵醒,好在幾個舍友都不是愛睡懶覺的人,倒讓黛玉少了些愧疚。

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李纨,黛玉心裏就先泛起了疑惑。她接起電話,“喂?大嫂子?”

“黛玉,你等下回你姥姥家一趟吧。”電話那頭,李纨的聲音帶着些許哽咽,黛玉心下一突,害怕是賈母那邊出了什麽事,睡意清醒過來。

她忙問,“大嫂子,是姥姥生病了嗎?”

“奶奶身體還不錯,是寶玉出事了。”

“二表哥?”黛玉更加疑惑,昨天她和湘雲、寶玉幾人一直玩到下午三點多才分開各自回去,那時寶玉還好好的,短短一個晚上,能出什麽事?她張了張嘴,剛想說“寶玉昨天明明還好好的”,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警惕地咽下了即将說出口的話,改問:“二表哥出什麽事了?”

“唉。”李纨嘆了口氣,“寶玉昨天晚上臉不知怎的被燙傷了,現在家裏可是翻了天了,奶奶氣得不行……”

這事可有些奇怪了,但是電話裏又不方便細問——而且舍友都在,黛玉也怕自己萬一問得多了,哪句話說漏了再惹出什麽風波,忙承諾:“我等下就回去。”

挂了電話,她盯着電話愣了一會兒,又忙發消息給探春——如果探春也要回賈家,她就可以搭探春的車一起過去了,至于和她同一學校的寶釵,她暫時還不确定寶釵知不知道這件事、或者賈家人想不想讓寶釵知道這件事,也不好冒然詢問。

探春很快就回了消息,她昨天晚上就回賈家了,現在家裏正亂着,這條信息還是忙中抽空給黛玉回的。黛玉看了探春的消息,不禁嘆了口氣:不能搭探春的車,現在再讓賈家派司機過來接她也有些不合适,看來只能坐公交車過去了。帝都大學門口還沒有直達賈家所在小區那邊的公交車,這一折騰,起碼要兩個小時才能過去——半個上午眼看着就這麽交待在路上了。

黛玉急匆匆地收拾停當,早餐也來不及多吃,胡亂拿了袋餅幹在手裏,就抓着包跑下了樓。走到一半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黛玉原本還在心裏有些抱怨——現在正忙着呢,但是一看到屏幕上閃爍着的“寶釵”兩個字,又忽然明白過來:寶釵應當也是剛剛接到了消息,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呢。

接起電話一問,果然是如此。寶釵最近公司事忙,但是大四的學業也并不輕松,周六晚上住校也是為了要忙學業上的事,周日原本還要去公司的,還沒出門就接到了薛姨媽打來的電話,無奈只好先去賈家,又想着黛玉恐怕也已經被通知到了,姐妹兩個剛好搭伴。

寶釵動作也快,十分鐘後,已經開着車駛出了帝都大學,開始往賈家所在的方向趕了,姐妹兩個在車上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

“寶玉怎麽會臉被燙傷?”黛玉試探着問寶釵。

寶釵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媽在電話裏也說不清楚,只曉得哭……”黛玉聽了也不禁感嘆,薛姨媽對寶玉确實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姐妹兩個幾乎是一頭霧水地開車回到賈家,一進賈母的別墅,就見屋內人頭攢動,不光是黛玉熟悉的那些姥姥家的親戚都在,就連尤氏都在——正站在餐廳裏,眼圈紅腫着和保姆說話呢。

黛玉心下覺得稀奇,寶玉雖說是賈母和王夫人的心頭寶,但是尤氏只是堂親,寧國集團和榮國集團又是沒什麽業務往來的兩個系統,她總沒有什麽需要讨好賈母和王夫人的地方,怎麽還因為寶玉被燙了就哭起來?這麽納悶着,又和寶釵一齊去尋姐妹們。

屋裏人雖多,但是姐妹們卻并不在一樓,小客廳內一個人都沒有,大起居廳內倒是坐着不少人,只是都是家裏的男人們,賈赦不在,賈琏正陪着賈政聊天。

好在正好碰見鴛鴦下樓拿東西,給她們兩個指明了道路,“都在樓上呢,老太太氣得不得了,小姐們快上去幫忙勸勸。”說完就要繼續往廚房走。

寶釵一把拉住鴛鴦,“寶兄弟怎麽就被燙着了?”

鴛鴦搖了搖頭,小聲說:“聽說昨天晚上就燙着了,是在外面燙着的,寶玉也不說到底是怎麽燙的。”

“傷得厲害嗎?”黛玉忙問。

“起了一圈燎泡。”鴛鴦一臉後怕,“主要是離眼睛太近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看到之後都心疼得不行。”

“那跟着寶兄弟的人呢?也都不知道他是怎麽被燙的?”

鴛鴦擡頭看了看樓上,見沒人注意這裏,才悠悠地嘆了口氣,“襲人她們都不知道這事,還是琏二奶奶讓平兒打電話問她才知道,剛才幾個人過來一看見寶玉的臉就哭了,現在都過去琏二奶奶那邊,正問話呢。”

“襲人都不知道?”黛玉和寶釵對視一眼,兩人都吓了一跳。黛玉忽又想到昨日幾人從俱樂部離開,寶玉搭着賈薔的車,和芳官、齡官四個人一道走了,若是之後還安排了什麽別的活動,襲人不知道也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

而那賈薔又是賈珍的侄子……或許,尤氏之所以會過來這邊也是因為他。

“寶玉什麽時候回來的?是自己回來,還是別人送他回來的?”寶釵問。

鴛鴦垂下眼皮,并不和釵、黛二人對視,只用平淡的、敘事般的語氣道出:“寶玉是被金钏送回來的。”

“金钏?”黛玉一怔,她對這個名字也不陌生,作為這幾年王夫人身邊最得她信重的助理,金钏在榮國集團內頗受重用,和平兒、襲人等人的關系也都很親近,黛玉雖說沒見過她,卻也經常會從賈家衆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可是據她所知,在王夫人漸漸淡出榮國集團的實際管理工作,退居幕後之後,金钏的職業規劃也随之發生了變化,工作內容中私人助理的那一部分的比重也已經越來越少。而寶玉的事,就和她更沒有什麽關系了。

不過這些內情,黛玉也不好随意猜度,見鴛鴦能告訴她們的只有這些——并且鴛鴦還急着去找東西——就放了鴛鴦離開。

“襲人也是難做。”鴛鴦一走,黛玉就聽到寶釵在她身邊輕聲嘆息,“我聽我媽說,最近寶玉和襲人關系有些不好,經常不耐煩襲人管着他,不願意去學校上課,又不讓襲人給他安排工作……姨媽說他也不聽,讓姨媽着了不少急。”

寶玉和襲人有矛盾這件事黛玉還是第一次聽說,她細細回憶了一下昨天的情形,也隐約明白了為什麽寶玉這樣:他的新玩伴們可不會管着他,或許還恨不得他每天都出去玩才好。

兩人漫步上樓,一進二樓走廊,就看到三春正站在寶玉房間的門口,屋內有賈母和王夫人的聲音傳出,偶爾還夾雜着薛姨媽心疼的嘆息聲。

“玉兒,我平日就和你說,在外面的時候一定要讓襲人跟着,你就是不聽,要是襲人在,又怎麽會讓你……”

“好了。”賈母的聲音響起,硬生生壓下了王夫人後面的話,“不過是個經紀人,寶玉要是不喜歡她,那就換一個也無妨。現在還是先看看這傷會不會留疤要緊,還有後面的工作也都推了,讓寶玉在家裏好好養一個月再說。”

屋內或許聽不到走廊裏的腳步聲,但是三春卻都發現了新到來的寶釵和黛玉,探春悄悄擡手指了指屋內,示意她們兩個趕緊進去。

黛玉和寶釵也覺得此時屋內的氣氛想必并不好,三春在門外想來也很惴惴不安,她們兩個是親戚,再加上薛姨媽正在裏面,賈母和王夫人也不可能對她們兩個擺臉色,有些三春不方便說出口的話,她們兩個倒不必避諱。

兩人忙越過三春進屋,又都裝作并沒有聽到剛剛賈母和王夫人的對話,一進屋就直奔寶玉床邊——沒辦法,寶玉現在正在床上躺着呢,臉上敷着紗布,枕頭上還墊着柔軟的絲綢布,薛姨媽坐在他床邊,一手撫着寶玉的手臂,王夫人站在床頭,臉上的表情說不上來是心疼還是憤恨,賈母坐在床腳處的扶手椅上,雖說也心疼生氣,但是看起來比起王夫人來卻還要更冷靜些。

“寶兄弟,你臉上這是怎麽了?”寶釵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黛玉也連忙顯示自己對寶玉的關心,“是啊,二表哥,我聽大嫂子說,你被燙傷了?這可是怎麽弄的?可疼的厲害?”

寶玉似乎剛剛已經被逼問了一陣,後來又一直沒找到好的開口機會,此時有了話頭,連忙表态:“就是我昨兒晚上出去吃飯的時候一不小心燙的,多謝寶姐姐和林妹妹關心,也不很疼,養幾日應該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094

黛玉和寶釵一來,賈母和王夫人果然不再争論,再加上寶玉一口咬定臉上的傷是自己一不小心燙的,死活都不肯供出別人來——在黛玉的猜測裏,這個被寶玉包庇的人恐怕十有八九就是芳官,雖然就算他不說,長輩們也不是猜不到,但是如果沒有證據,有些動作就師出無名了。

這麽亂糟糟地鬧到中午,或許因為難得家裏人到得齊全,午飯比起平時還要更豐盛些。只可惜賈母、王夫人心情不好,吃飯的時候沒什麽說話的興致,賈母偶爾問問黛玉學校裏的事,王夫人時不時和薛姨媽竊竊私語幾句,賈政和賈琏都不在這邊吃飯,其餘小輩也只敢埋頭安靜地吃飯。

飯剛吃到一半,李纨和鳳姐走了進來,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大好,看着長輩們的時候也都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明擺着有話要說。賈母掃了王夫人一眼,淡淡地開口道:“先坐下吃午飯吧,寶玉身邊那幾個工作人員走了沒有?”

“留在我那兒了。”鳳姐忙道,“平兒陪着她們呢。”

“也該給她們準備些吃的。”賈母看了看廚房,就要叫鴛鴦,“你那邊要是沒什麽吃的,就讓鴛鴦送些過去,人家只是給咱們家的公司打工,總不能因為咱們家的事還挨餓,若是傳出去,還不知道外面的人聽了要怎麽編排咱們家輕狂呢。”她又淡淡地睨了王夫人一眼,狀似無意,卻又語重心長地道:“大丫頭那邊也受影響。”

王夫人神色一震,似乎瞬間領會到了什麽,她低了低頭,半遮半掩地開口服軟,“還是老太太想得周到,元春現在也艱難,我這個做母親的就算幫不上忙,卻也不能自私地扯了她的後腿。”

黛玉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在賈家聽到過關于元春的事了——她自己也忙,最近幾個月,無論公事私事都很牽扯她的注意力,再加上皇家相關的八卦原本也沒有那麽容易傳到普通百姓耳中,普羅大衆們雖說都對未來的太子妃人選有着一定的好奇,但是大多數人等待的也只是那個結果罷了。

至于過程——有些人連自己的事還搞不明白呢,哪有心思天天盯着別人去看?更何況皇室就算現在沒有實權了,太子也終究還是太子,有這個名分擋在那裏,狗仔們就算再神通廣大,也還是有力所不能及之處——很多太子會出現的地方,他們都是進不去的。而沒有了狗仔這個渠道,百姓們又哪裏能知道那許多皇家的小道消息?

不過……還是乍然聽到元春的名字的時候黛玉才想起,陳也俊的表妹吳萌,還是元春的情敵呢。還有那位周依依,之前她被欽定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但是大半年過去,看賈家幾位長輩話裏話外的意思,元春面臨的形勢雖然嚴峻,但是她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不然賈母和王夫人也不會怕家裏的事扯元春後腿了。

可惜她現在和陳也俊剛剛确定關系,還稍微有些尴尬,有些話不好直接問……要不然或許還能打聽打聽這件事——黛玉自诩自己并不是愛好八卦的人,但是太子和元春的事,一是關系到賈家,這畢竟是她的外祖家,林如海和賈敏也或多或少對元春的婚事還有賈敏娘家的情況有幾分關心;二來,黛玉也是個世俗之人,對于一國太子的婚事,同樣有着百姓視角中的好奇。更何況她還更接近那個圈子,不打聽些消息未免太辜負了這近水樓臺。

吃完飯,薛姨媽帶着寶釵先回去了,李纨又給幾個小姑子打眼色,黛玉和三春也都很識相地說着“要睡午覺”回避到了各自的屋裏。賈母、王夫人、李纨、鳳姐四人挪到大起居室說話,黛玉猜測應當是李纨和鳳姐已經從襲人口中問出了什麽——她雖也不是不好奇,但是這件事若是沒人主動告訴她,她也真的懶得知道,不比元春和太子的事,一想起來就讓她有一種“卻上心頭”的感覺。

***

那天李纨和鳳姐到底從襲人口中問出了什麽,直到寶玉臉上的傷好,黛玉都沒有從任何人口中聽到過半點傳言。只有一次回賈家探望賈母的時候,偶然聽到賈母問鴛鴦,“你知不知道金钏離職之後去了哪裏工作?還在帝都嗎?”

鴛鴦搖着頭老實回答,“金钏是帝都人,應該沒去別的城市,但是現在在哪裏工作卻沒聽說了。”

賈母又嘆氣,似是有些遺憾,“其實我看她的能力要比襲人好些,只可惜老二家的更喜歡襲人,非要辭退金钏。我早就不管公司裏的事了,這件事也不好貿然插手……”

黛玉當時原本要去廚房找水果吃,聽到這段對話才知道金钏竟然被王夫人給辭退了。她幾乎不用多加猜測,就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寶玉被燙傷臉的那件事上,但是又想不通,為什麽這件事最後竟然是金钏被追責了。

這件事雖然依舊讓黛玉不解,但是她卻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為自己解惑——她這半年真的是太忙了!除了課業之外,還要忙着學習寫劇本,好在《石頭記》這篇小說在十月底的時候寫完了,她存稿豐裕,足夠連載到年底。而且,因為《明月幾時有》這篇文賣出影視版權的事很多黛玉的書迷都已經獲悉,所以黛玉也就明着請假,打算在《石頭記》完結之後,過上一段時間再開新文,書迷自然也都表示理解和期待。

也因為沒有了新文存稿的壓力,所以黛玉才有了些多餘的時間可以做些別的事情,例如:談戀愛。

黛玉和陳也俊确定戀愛關系的時間不長,甚至在剛剛确定關系的時候雖然互有好感,但是都還不算太熟,這一、兩個月自然也要忙着培養感情。倆人一個是工作黨,一個還是學生,除了每天晚上固定的通話之外,也只有周末能約出來吃飯約會。好在黛玉性格并不粘人,又有那麽多正事要做,不見面的時候也不會覺得無聊,或者胡思亂想。反而在這樣每天通話、偶爾見面的過程中,漸漸覺得兩個人确實合拍——甚至越來越合拍,讓黛玉不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轉眼又到了年底,今年有些不巧,年底幾個熱鬧的節日,包括年輕人喜歡的聖誕節這樣的洋節都在工作日裏,學校不放假,賈家的衆小輩們也沒有了歡聚在一起玩樂的借口。這反而便宜了黛玉: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把那天預定給陳也俊,早早地計劃好出門約會的行程,不需要費勁腦力地想借口逃避可能存在的姐妹們的聚會了。

不過她總覺得自己和陳也俊在談戀愛這件事并沒有瞞過大家——如果馮紫英和衛若蘭知道這件事,那妙玉和湘雲就必然已經知道了,妙玉的性格或許不會拿這件事和迎春八卦,但是湘雲的性格卻本就有些咋呼,面對親近之人又向來沒什麽心計,很容易一激動就把所有事都吐露出來。

再加上還有一個寶玉……不過黛玉聽說最近襲人把寶玉看得很緊,不知道寶玉還有沒有自由能和陳也俊他們幾個一起出去玩。

因為年底和姐妹們沒有聚會,再之後就是元旦——十一月底的時候黛玉就想着提前挑一個日子去賈家探望一下姥姥。這些日子寶釵又忙了起來,倒是探春和黛玉一拍即合,倆人商量好了,選了一個周六,預備着下午回賈家,住一晚上周日下午再回學校。

“不過,林姐姐,我周六白天還有些事要忙,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過去接你。”

黛玉倒是不在意這些,更何況探春開車到帝都大學接她還要繞路,不如直接從電影學院那邊回去方便,黛玉想着自己周六那天沒什麽急事,索性說:“要不我過去找你吧,我周六下午過去,你要是還沒忙完我就先在你宿舍等你一會兒,等你忙完了咱倆直接從你們學校回家,還更方便些。”探春的宿舍黛玉之前也去過一、兩次,并不陌生。

探春見黛玉自己都這麽說了,也就從善如流,答應下來。兩人約定好黛玉大致過去的時間,就繼續各忙各的去了。

很快到了周六,黛玉一早先忙了些自己的事,快到中午的時候陳也俊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飯,黛玉不禁笑了笑,“我昨天不是告訴你今天要和三表妹一起回姥姥家?午飯我就随便吃一些就好了。”

電話那邊陳也俊似有點點不滿,“就怕你随便應付,才要和你一起吃的。”

黛玉唇邊的笑意瞬間就甜蜜起來,“其實……”她剛想繼續拒絕,想了想有改變了主意,“那咱們兩個在哪裏見啊?我和三表妹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在她學校見面,可不能遲到了。”

陳也俊這才滿意,他應是早有準備,很快報出一個地名,距離黛玉學校不遠。黛玉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駕輕就熟地起身梳洗打扮,剛準備出門,又接到了陳也俊的電話——原來他已經開車到了思學苑外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095

和陳也俊約會到兩點多,黛玉才匆匆趕過去和探春彙合。既然陳也俊已經和女友在一起了,自然不會讓黛玉一個人過去,有了陳也俊的車接車送,黛玉也顯得稍微從容了一些。

到了探春宿舍樓下,黛玉拿着包下車的時候唇邊還帶着幸福又甜蜜的淺笑。電影學院的宿舍樓管理并不嚴格,黛玉進樓的時候又剛好碰見了探春的室友,兩個人之前就有過幾面之緣,那位姑娘也一眼就認出了黛玉來。

“探春就在宿舍裏。”那姑娘笑着告訴黛玉,又好意勸她,“你還是晚些上去吧,她媽剛過來找她說話呢。”

黛玉聽了不由得一怔,她想不出王夫人過來找探春的理由,但是也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二舅母來了?”

那姑娘看着黛玉,臉上帶着些為難,“或許吧……”她含糊着答應了一聲,像是有什麽話想說,卻又開不了口。

黛玉又狐疑地看了那姑娘兩眼,那姑娘搖了搖頭,随口找了個借口就走了,黛玉不好強留她問出答案,只能轉身上樓。

探春的宿舍在三樓,距離樓梯不遠,黛玉沿着樓梯走上去,很快走到門外,正準備敲門,忽然門內傳來一陣哭聲,讓她不由得頓住了動作。

那哭聲明顯是一個中年女人發出的,聲音很陌生,黛玉分辨不出來是誰——但是很明顯,絕對不會是王夫人的。那人一邊哭一邊訴苦,音量還不小,黛玉站在門口聽得一清二楚,“我跟着你爸爸這麽多年,沒名沒分的,又有了你和你弟弟,現在你大學也上了,日子越過越好,怎麽就不知道拉扯拉扯你弟弟?他現在每天只會和那些不着調的人鬼混,家也不回,我只讓你去找找他,你就不幹!”

屋內探春似乎也正哭着,說話的時候還帶着濃重的鼻音,“環兒平日難道不是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哪裏知道他交了哪些朋友,你讓我去找人,又能去哪兒找?你心裏就只有環兒,從進門到現在,可曾對我有過半點關心?”

黛玉心中一動,已經猜出來屋內那個聲音陌生的中年女人恐怕就是探春的生母了——也就是那位被混稱做趙姨娘的,二舅賈政的情婦。

那位趙姨娘冷哼一聲,吵道:“我倒是想關心你,但是從我懷了你弟弟,你爸就把你抱去了那邊,認那個女人做媽,我一年都見不到你幾面,怎麽關心你?你滿心滿眼都是怎麽讨那個女人,還有她的孩子開心,又何嘗給過我關心你的機會?不過我也勸你,環兒才是你的親兄弟,日後能幫襯你的也只有他……”

黛玉在門外站着難免有幾分尴尬,這些話涉及到二舅一家的私密事,可不适合她聽。她後退了兩步,猶豫着要不要先下樓這地方轉轉——去哪裏都好,都比站在這裏強。正舉棋不定着,探春宿舍的門忽然被人從裏面拉開,一個身穿豔色皮草的中年貴婦人從裏面走了出來,她抓着手包的指尖上塗着深紅色的指甲油,一手按着眼角,口中還不停唠叨着:“你弟弟昨天晚上就沒回家,今天也一直不見人,你都不着急,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

話還沒說完,一擡頭已經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黛玉。趙姨娘不認得黛玉,還以為是某個自己沒見過的探春的舍友,并不在意,但是正站在她身後的探春卻又急又愧,黛玉也手足無措起來,一時都有些不敢看探春的眼神了。

見到有外人,趙姨娘倒是把嘴給止住了,她又看着探春冷哼一聲,才甩着手仰着頭走了。趙姨娘一走,探春和黛玉更覺得尴尬,兩人站在探春宿舍門口面面相觑,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過了片刻,黛玉才看着探春哭得紅腫的眼睛說:“三妹妹,先去洗把臉吧,不然風一吹,等下臉上該不舒服了。”

探春點了點頭,又拽了拽黛玉的袖子,“林姐姐進來坐吧。”

電影學院的學生宿舍不比帝都大學的新,不過條件也并不差。或許是因為剛剛趙姨娘找上門來的緣故,探春的舍友早就已經都避了出去,此時屋內除了探春和黛玉之外再也沒有別人。黛玉在屋內随意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看着探春進了衛生間洗臉,不一會兒又擦着臉出來,情緒已經稍微平穩一些了。

“剛剛那人……”黛玉還有些尴尬,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探春卻主動提起了趙姨娘,“剛剛那人是我的親生母親。”

哪怕探春已經主動開口,黛玉依舊不知道自己該回應些什麽,只好輕輕“哦”了一聲,反倒把探春給逗笑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看着探春臉上閃過的那一抹難堪,黛玉連忙搖頭擺手,“沒有,我正準備敲門呢,沒想到門自己先開了,你又哭了……”

探春笑了笑,那笑映在黛玉眼中,卻有些酸澀,“她每次過來找我都是這麽風風火火的,以前有一次把二姐給吓着了,大娘借機說了好多風涼話,最後搞得一家人都不開心。”她的語氣初聽起來很是雲淡風輕,但是內裏隐含的情感,卻無比複雜,黛玉聽在耳朵裏,也說不上來自己是個什麽滋味。好在探春沒有深究她到底是不是剛到正準備敲門,讓黛玉稍微松了一口氣。

之前黛玉在賈家也見過二舅和二舅母鬧別扭,甚至有一次二舅想讓趙姨娘的兒子到家裏來過節,還鬧到了姥姥那裏。黛玉到現在還記得那天探春的左右為難,還有失落……在面對這樣的探春的時候,黛玉也從心底泛出深深的無力感:此時此刻,好像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那樣空洞、虛僞。

黛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探春卻少見地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了自己的事,“環兒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現在人不去上學,反而過來指責我。其實我也不是不關心她和環兒——環兒是我親弟弟,林姐姐你沒見過他,今年上高三了,從小學習就一般,每次上學都是爸爸花錢才進的好學校。”探春輕輕嘆了口氣,“我從小就在奶奶身邊長大,奶奶很慈和,太太對我不像對大姐還有兩個哥哥那樣關心,但是卻也不差,就是冷淡了些。一開始我不懂,為什麽太太從來不讓我喊‘媽’,後來懂事了,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再加上有二姐和四妹妹,也說不上多失落。”

“我很少見她和環兒……我記得有一年她過生日,爸爸提前和奶奶商量好,帶我過去,說是一家人一起吃一頓飯。本來我心裏還是很期待的,但是一到那兒,她就問我怎麽不給環兒帶玩具……”探春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每次見我,基本上都和環兒有關,問我為什麽有了好東西不給環兒……其實我能有什麽好東西呢?”

黛玉還是第一次聽探春說起自己的身世——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賈家,顯然沒有人能和探春感同身受,包括黛玉在內——她聽着這事只覺得玄幻,不能理解,還有些說不上來的感受。至于賈家的其他人,要不就是和王夫人有血緣關系的,要不就是心思沒那麽細膩體貼,探春在賈家,确實也找不到能訴苦的人。

而且,現在的世人對私生子多少有些偏見,覺得他們從出身就不大好,探春又是那麽一個愛面子的人,想來對着周圍的同學也說不出口來。今天她能和黛玉說這些,或許也是因為憋屈得狠了。

“其實她手裏的錢不少……爸爸總是不會虧待她的,但是她就總覺得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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