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知青時代[空間]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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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屯尾四合院的氣氛變得莫名古怪詭異起來, 但仍沒影響西廂裏陳家過年的氛圍。

四合院外滿地鞭炮炸裂過後的紅皮紙屑,大紅燈籠挂在了西廂的兩邊屋檐角下,門上也張貼着福字春聯, 黑門紅紙格外喜慶好看。

進屋一看,大廳被收拾一新, 因着陳家的親戚少,來拜年的除了常打交道的那幾戶, 也沒別的什麽人登門, 閑适極了。

大年初一午後閑來無事,屯裏幾個人同陳阿婆親近的婆嫂端着小板凳來陳家邊吃盤裏的瓜子邊插科打诨。

廊下的土竈上還煮着半鍋生花生, 用鹽炒的雖然好吃,但太費油和鹽粒,陳家招待不起人,還是鹽水花生來得實在。

陶湘帶着果果一邊坐在竈膛邊上烤火添柴,一邊聽着西廂門口那些嗑瓜子的婦女話家常。

她們身後的空地上又多出了一小堆煤餅, 因着趙家的熊孩子們在縣城受管教不在,陶湘也放心将黑黢黢的煤炭重新挪出來放置, 西廂本就不大, 這段時間放在裏頭耽擱了陳家不少地方,還難于清洗。

一整個多月取暖做飯用下來, 這些煤餅也不剩多少了,陶湘打定主意等過了年,趁着大雪封路前再去那個小村子多買些下來。

外頭的雪簌簌落着,而老式鍋爐上煙霧袅袅, 裹着厚棉襖縮坐在火邊的陶湘被烘烤得昏昏欲睡,卻只聽得那邊幾位婆婆嬸子提起了趙家當家賣房子的話茬,當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不得不說各種流言消息在旮沓屯嘴碎的婦女口中流傳得極快,趙家當家昨天才回來,今天就傳出了他準備賣房保釋孩子的動靜。

這都确有其事,其他人只當是個樂子随便聽聽,沒什麽人放在心上,可倚在竈膛邊上的陶湘卻一下子坐正了身子豎起耳朵認真聽着,試圖收集某些零碎有用的訊息。

六十年代末,農村打地主分下來的房子都是直接落戶給貧民的,經由貧民再轉手的實例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只要手續到位,房屋契書換個戶主也就雙方談好,大隊裏、鎮上街道辦簽過字就能辦成的事。

陶湘有些想要趙家的那套正屋,哪怕是被人住過的,她也不嫌棄,到時候雇人裏外細細修繕裝潢下,再養一只大狗看家護院,齊活,異地他鄉也算有個屬于自己的小窩。

這時,只聽那些婆嬸又在說道:“趙家的這房子好是好,不過價錢也是價錢,聽說開價要這麽多!”

說話的那婦人伸出四根粗壯手指比劃了下,示意四百塊錢往上。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旮沓屯窮鄉僻壤的地方大多數人家家底都沒這麽多,至于外頭的人就更不會來這邊買房子了。

“還不如重新讨個婆娘,再生幾個娃算了……”不知是誰打趣的玩笑話輕聲一出,所有人都笑得東倒西歪。

世态炎涼,倒沒什麽人可憐趙家嬸子被公判死刑的事,可見平日裏作惡事太多,弄得人心都涼了,不怪招人冷漠。

而面對趙家嬸子和大隊長的下場,時代局限刑法如此,多行不義必自斃,陶湘雖有些感嘆罪不致此,但并不會背負上心理負擔,這一切她只是推動者,冥冥之中都有定數。

後頭的閑談都沒甚營養,陶湘沒耐心再聽,囑咐果果看着火,自己則忙不疊回小隔間去了,她得去數數自己的錢匣裏還剩下多少錢票。

陶湘下鄉的時候曾帶了原身攢下的四百九十五塊錢,并若幹毛角票,來到旮沓屯後,用錢的地方除了一開始讓屯裏木匠打家具櫃子,還有就是每次趕集去鎮上與縣城裏花的錢。

那些同各種票證一起花出去的,對于陶湘來說都是小錢,零散的毛角票就能應付,即使後來還為陳阿婆墊付了醫藥費,也不過是動用了二三十塊錢而已,眼下卷着大錢的帕子中還剩下四百四十塊安安靜靜躺着。

再加上變更領烈屬津貼地點後的這幾個月,陶湘又在鎮上辦事處領了三次四十元的工資發放,行忙郎當加起來,她目前能找出來的足足有五百六十元整,顯然足夠買下趙家的房子了。

然而房子卻不是那麽好買的,其他不說,賣主趙家當家對稱得上害了自己一家的黃自如心懷怨恨,更是遷怒到屯裏別的知青,包括□□之主陶湘。

因此陶湘想要出錢買房的意願還不曾透露出來,就在同對方日常中打消了念頭。

趙家當家決心賣房子救孩子,卻絕不屬意賣給知青,甚至還抱着一種仇視的敵對态度。

盤算好積蓄的陶湘怕透露了自己的念頭後,遭到對方逆反拒絕,只得暫時偃旗息鼓,很是頭疼了一陣。

但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還全要靠體貼心熱的陳阿婆。

因着陶湘這些時日對趙家的房子極為關注,老人家自然也會意到了什麽,見陶知青為了買房子的事躊躇不已,陳阿婆索性主動提出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借她之名買下趙家的房子,雖然感覺有些奇妙古怪,但老人家的品行陶湘還是深信不疑的。

再說對于趙家當家,盡管隐瞞對方不太道德,不過賣房錢卻确确實實是能拿到手的,且陶湘自覺占了便宜,房子的價格也不準備還了,對方開口多少,她就給多少,只要不是獅子大開口,都盡量滿足。

這總比趙家當家賣給別人要劃算得多,也算是陶湘的一種補償。

于是年初五新煮的饽饽還沒開吃,被陶湘授意的陳阿婆就與沒起懷疑的趙家當家說定了買房子的事。

一個是絕對要賣,一個是真心要買,價錢成了最先談攏的部分,一整棟正屋的房契連同土地都被趙家當家以四百三十塊錢的價格交易給了陳阿婆。

由于過年期間各處放假,去鎮上的街道辦事處過戶的事得後推到年十五才行,因此雙方先簽了房契交易書,還在屯裏讓支書代表大隊做了見證人簽名,陳阿婆代陶湘付與了三十元零頭的定金。

大隊長出事後,旮沓屯裏難免要重新衆選一個新大隊長出來,在所有人選中,老支書算是贏面比較大的。

這回趙家與陳家的房契交易又選了他“做主”,老支書不免覺得自己受到了屯裏人的敬重,一時也更重視這場房屋買賣來,決意要将這件事主持辦好,好積下些口碑。

陳阿婆買房子的事就沒想着能瞞過別人,在這旮旯小地方,東家放個屁,西家都能聽到,屯裏人都震驚陳家老少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看着像是掙紮在貧困線上,這時竟能拿出不少買房錢來。

對此,陳阿婆也有自己的應對,說着自己編出來的替親戚代買的借口混淆視聽:“是果果她娘那邊的親戚,說要在鄉下買塊地……”

陳阿婆性子孤僻執拗,卻是大家印象中的老實人,況且陳家的境況這麽多年來外人也看得見,屯裏人有懷疑的,但将信将疑的居多,倒是都沒眼紅滴血。

而聽聞了這件事的陳家嬸子心思難免又活躍起來,她可不信陳阿婆的那套說詞,果果她娘都死多少年了,就算有親戚也早斷了幹淨。

她一心以為是陳阿婆自己掏了家底才買的房子,試圖重新恢複起關系,打心底仍想着可以把兒子過繼過去好繼承房産。

縱使陳阿婆那邊的事還有的糾纏,但買房的事将将說定,陶湘還是忍不住開始心滿意足起來。

在旮沓屯有了房子,以後再雇個車夫送自己去鎮上文工團排練,高興時做做飯,懶得動彈時就在縣城解決三餐,勉強算是個簡陋版的小資生活了。

不過陶湘現在最要緊解決的,還是煤餅所剩無幾的問題。

天氣越來越冷,晚上取暖用的煤餅量就會蹭蹭蹭上去,哪怕鋪蓋着厚實的被褥也無用,無數寒氣會從開敞的兩面窗口溢進下壓,不把爐子燃旺點,她一整夜蜷縮在被子裏的下半身都是涼的。

聽說按往年慣例,不久之後北地這邊都會有持續一段時間的大寒流停留,那可真是西北風呼嘯,冰凍三尺。

趁着如今山路還好走些,擇日不如撞日,陶湘打算花上一天時間,再去上回那個小村莊買些煤餅回來用用。

另一邊知青宿舍裏,自趙家當家回了旮沓屯後,黃自如卻不禁小心謹慎起來,沒什麽事的時候總呆在屋子裏,并不輕易出門,深怕受到打擊報複。

然而再過躲避,落單的機會總是會有。

這天廚房裏堆砌的柴火見了底,又輪到做飯的黃自如去宿舍外的柴垛子上搬些補充,而其他兩個女知青怕冷,縮在被窩裏不願陪伴。

想着來去不過幾步路,黃自如也沒多想,拎着盛木柴的破竹簍子就出了門,誰曾想這一出去就遭了難……

陶湘絲毫不知黃自如那邊發生的事,她憑着舊日的記憶順順利利來到之前的那個小山村,成功又買到整一背簍的優質煤餅。

一下又是三四十斤的煤餅入賬,陶湘有了過冬的本錢,心裏舒坦得意,返屯路上見着之前的野雞窩還在,又順手捉了只活雞綁着準備回去煮雞湯吃。

都說這山裏的野味精怪,可她碰上的卻總乖巧可人。

收獲重重的陶湘一口氣沿着綿延的山路雪地走回旮沓屯,完全沒料想前方還有惡人候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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