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末世到異世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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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川何其敏銳, 立馬察覺到夫郎語氣裏的異樣, 轉身見商清月咬着下唇, 睜大的眼睛裏是蒙蒙的霧氣,似乎只要一眨眼,便會彙聚在一起落下來。

他這一身的脂粉味混合着酒味, 只要一聞到便知道去了哪裏。

看夫郎的表情,明顯是誤會了, 秦洛川便解釋道:“今日翰林院舉辦迎新宴, 去了尋芳閣, 這身酒水就是被人不小心潑的。”

秦洛川才說完,聽雨就在門口道:“主子, 熱水準備好。”

怕身上的味道沖到商清月,秦洛川便沒靠近,再加之急着去清洗,便只道:“不過清月你放心就是, 為夫不會做讓你難過的事情。”

商清月扯了扯嘴角道:“好,我知道了。”

秦洛川并沒有立即去清洗,而是在原地看了商清月片刻,見他表情慢慢的轉為正常, 這才道:“時候不早了, 你先睡吧,我洗完後再去看看小團子。”

“好。”商清月依言朝床榻走去, 只是才一轉身,原本繃着的表情就再也撐不住了, 嘴角垮下來不說,眼淚也簌簌直往下落。

可是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呼吸都不敢亂,就怕快速的呼吸帶着肩背抖動,被身後的人察覺。

直到身後的腳步聲消失在旁邊的洗浴間裏,商清月才終于撐不住,軟身倒在床榻上,面朝牆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只要家裏的東西抓在自己手裏,即使哪日夫君有了別人,他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太差,只是後來夫君對他的好,讓他漸漸的把這些都忘了,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可以貪心一點的。

尤其是小團子出生之後,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感覺,讓他覺得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奢望。

只是今天夫君去了花樓不說,而且……

一想到那個可能,商清月就覺得手腳都被凍住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商清月躺在床上越想越是難過的時候,突然聽到偏房裏傳來小團子尖銳的嚎哭聲,他剛想起床去哄,就聽到秦洛川飛快從洗浴間跑出來的聲音。

商清月撐着身子看過去,就只看到自家夫君還在滴水的發梢。

突然間商清月就覺得不那麽難過了,夫君都跟他說了不會做讓他難過的事情,為什麽他還要懷疑呢,就算有疑惑,也可以直接問夫君,夫君很早以前就說過,有問題就要同他說。

商清月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鑽牛角尖了。

秦洛川哄好小團子後,回卧房就看到商清月一臉懊惱的坐在床上,眼睛是明顯才哭過的紅腫,不由驚道:“這是怎麽了?”

商清月已經差不多調整好了情緒,可真到這一刻,還是有些難為情,又有些忐忑,垂在身側的右手捏緊了被子的一角,這才道:“夫君,我有話想要問你。”

秦洛川在床沿坐下,面對商清月道:“你問。”

“剛才你說在尋芳閣,不小心被潑了酒水在身上,”商清月看着秦洛川的眼睛,每一個字都說的即輕又慢,“可是我看夫君的衣裳沒有換過,卻解開過。”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面對答案還是其他,商清月說到後面的時候,幾乎都沒了聲音。

但秦洛川卻聽得清楚,他愣了一下後恍然道:“所以你剛才就在為這事難過?”

在夫君坦蕩的注視下,商清月越發為自己剛才的懷疑覺得羞窘,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嗯,我怕……”

“傻瓜,”秦洛川伸手把商清月眼角尚未幹透的淚痕揩去,“我都說了不會做讓你難過的事情。”

他說這話時語氣緩慢而又溫柔,似乎夾着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那夫君為什麽會解開衣裳,”商清月有些窘迫,卻又賭氣般的問道,“連內衫都解開了。”

秦洛川哭笑不得,“灑了酒水在身上,當然要擦拭幹淨啊。”

商清月張口結舌,片刻後低頭道:“對不起,我不該懷疑夫君的。”

秦洛川卻覺得,既然會讓夫郎懷疑,肯定自己也有一部分的問題,不管是沒給夠對方安全感,還是今晚自己去花樓的行為确實引人懷疑,總歸是他做得不到位就是。

況且商清月才生産完不久,最是情緒敏感的時候,秦洛川不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有産後抑郁症這種東西,但該照顧的心情還是得好好照顧。

見他許久沒說話,商清月低頭繼續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一聞到夫君身上的脂粉味,看到解開過的衣裳,我就忍不住害怕,以至于忍不住的想要哭。”

這個時代三妻四妾是為常事,但秦洛川卻從未想過,他不喜歡沒有感情的關系,不然也不會在這種社會環境下,二十幾歲了仍舊是孤身一人。

況且他又不是容易心動的人,歷經兩世,也不過遇上商清月一人,即使是這樣,當初剛認識的時候,他也遲遲沒有跨出那一步,就怕沒有結果,更何況現在他有夫郎有孩子,又怎會去招惹其他人,徒惹自家夫郎傷心呢。

身旁人是自己的夫郎,還是在才生完孩子不久,情緒最是敏感的時候,自己卻讓他擔憂了,秦洛川有些懊惱地攬過商清月的肩膀道:“不用害怕,夫君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兩人感情雖然已入佳境,但這還是秦洛川頭一回明确的說出不會有別人,商清月抑制不住的心跳加快,擡首問道:“以後也不會有嗎?”

“以後也不會有。”秦洛川道。

既然自己喜歡,那麽只守着他一人又何妨。

秦洛川回來時本就不早了,又一番折騰,早過了兩人平時休息的時間,況且商清月現在的身體又不能熬夜,因此相擁了片刻後,秦洛川就起身道:“我去拿條布巾給你擦下臉,早些睡吧。”

商清月才得了自家夫君的承諾,這會兒正是心裏甜蜜的時候,哪裏願意讓他離開,嘴上雖不說,原本只是靠在秦洛川身上的動作,卻變成了又伸出雙手抱住。

秦洛川失笑,湊過去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下,道:“你要是不讓我去,那我就讓素雪送進來了。”

商清月聞言遲疑了一下,然後不情不願的松開了手。

秦洛川拿了布巾仔細把商清月臉上的淚痕擦幹,兩人都躺下後,這才問道:“你是怎麽發現我衣裳解開過的?”

“不告訴你。”商清月嗔道。

雖然說了不告訴夫君,但過了片刻後,他還是沒忍住道:“早上是我給你更衣的,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內衫衣帶的系法不一樣了,淩亂就算了,衣襟也未撫平,明顯是在匆忙之中系上的。”

“楊兄就在馬車上,當然系得匆忙,”秦洛川道,“不然還一直敞開衣襟讓他看啊。”

商清月沒說話,只又往秦洛川身上靠了靠,把臉貼在對方的胸膛才罷休。

秦洛川促狹道:“以後夫君的衣帶都由你系,也只有你能解開。”

“我才不要每日都給夫君更衣呢,”商清月嘟囔道,“夫君又不是小團子,不會自己穿衣裳。”

頓了一下,他又道:“而且我喜歡為夫君做這些,并非為了其他。”

商清月本來就靠在秦洛川的胸膛上,說話時熱氣隔了一層薄薄的內衫,噴在秦洛川的皮膚上,撩得秦洛川心都是癢癢的。

自打商清月有孕之後,兩人就甚少親密,到後來月份大了,便幹脆沒了。

秦洛川禁欲已久,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感覺來了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商清月本就靠在他身上,立馬就察覺到了他的身體變化,愣了一下,便仰頭問道:“我幫夫君?”

“好。”秦洛川聲音沉沉的,努力告誡自己夫郎還在月子裏,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再等等。

次日早晨,秦洛川起來的時候商清月還在酣睡,想到昨晚最後睡下的時間,他便放輕了聲音,生怕把人給吵醒了。

臨出門時又吩咐素雪道:“讓人備好早膳,若是巳時清月還沒起再叫他起床,在這之前別吵到他。”

“是。”素雪點頭應道,這整個宅子裏,敢吵到主君休息的也就小主子一人,素雪忍不住有些想笑,主子這話裏的意思,無非就是,若是小主子哭了,就讓人抱遠些。

在他們這些下人看來,主子疼小主子已經到了極限,看來還是比不過主子疼主君。

秦洛川跟楊曦是卯時三刻到翰林院的,比點卯的時間早了一刻鐘,因為尚未給他們這些新進翰林院的人分配事情的緣故,大家便都湊在正堂裏等着。

卯時正過後,學士孔大人給衆人分配事情,按照慣例,他們這新新入翰林的,都會被分去掌修一段時間國史,才會讓接觸其他的事物。

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秦洛川分到的是修前朝史,而融思遠是修本朝史。

或許是知道楊曦跟秦洛川是好友,兩人又長期同進同出,因此也被分到了一起。

融思遠那邊也有一人一起,其餘人則被安排修整其他書籍。

秦洛川跟楊曦被人帶到一間有些偏僻,但占地面積卻不容小觑的房間前道:“這裏面的書冊都是跟前朝歷史有關,兩位大人先看着。”

待引路的人走後,楊曦忍不住道:“我們沒得罪孔大人吧?”

但凡有些閱歷的讀書人都知道,前朝覆滅的時候,一把大火幾乎燒毀了大部分的史書實錄,到現在為止,本朝已經建朝二十幾年,經過衆多人的搜尋佐證,也未曾完善前朝史。

現在把他們丢來掌修前朝史,與流放又有何區別,若是沒別的事情能夠脫身,等修完的時候,都不知道何年馬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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