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知青時代[空間]第 3 章
早早回了房的陶湘聽着客廳裏傳過來的動靜,躺在床上思慮萬千,她怎麽也沒想到原身竟然還幹出了那樣的好事。
而陶家叔叔對陶蘭下的最後通牒,陶湘也記在了心裏。
回想起對方遭受到的委屈,陶湘抿了抿唇,又捂着腦袋起身下床,去扒拉床底下的鋁箱。
鋁箱是一個手提行李箱的模樣,應該是原身父母留下的,塗着漆黑的塗層,外表有軍用的字樣,還帶密碼。
箱子不算大,但裏面東西還挺多,一些是原身的秋冬季衣裳,被疊得歪歪扭扭擠在正中間,之前陶湘翻過一遍後也沒管,所以依舊是那麽雜亂。
陶湘将衣服都一件件拿出來堆在床上,準備等着一會兒再整理,她要的東西還在下面。
然而衣服一拿空,好些藏在裏頭的小寶貝就都撲簌簌地掉落了下來。
都是些金銀玉的小耳環戒指,以及兩三條金光燦燦的項鏈和一對碧綠剔透的翡翠玉镯,這些是原身母親留下來的遺物。
除此之外,還有兩只機械表,一只原身父親的勞力士手表和一只屬于原身的瑞典表,并一小堆五顏六色的水晶發卡頭繩。
陶湘摸出了所有衣服裏藏着的東西後,床面上已經堆出了一塊了,看上去着實有些壯觀。
原身的私房雖多,但看在陶湘眼裏還遠稱不上貴重,因此在歸攏到一起後,她又繼續捧起行李箱中的小木盒,清點着裏面的糧票錢幣。
這工作量可就大了,票面不一樣的票據各占一壟,面值不一樣的錢幣各占一堆……
等把木盒清空時,小房間裏的床面也都被占滿了。
面值一元以上的錢鈔好數,總共有四百九十五塊,陶湘用一根皮繩将它們好好地捆紮了起來。
但還剩下許多的角票毛票,看着挺多,亂亂糟糟數不清了,陶湘也角票歸角票,毛票歸毛票地整理好。
好不容易将錢整了一遍,輪到購票時,陶湘又犯了難。
什麽糧票、面票、油票、布票、肥皂票、棉花票等等讓人看得眼花缭亂,還有像什麽一市斤、一市寸的單位,陶湘壓根就沒有概念。
但好在票證上有到期時間可尋,陶湘先把一些年底到期的各種類票挑出來,其他長期和還沒那麽快到期的票則分類歸攏。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陶湘才發現,年底到期的票還挺多,于是她找了原身一塊棉帕子,将快到期的票與所有毛角錢都包在了裏面。
這些是陶湘打算送給陶蘭的,就當做是代替原身賠償,好讓對方下鄉以後能過得好些。
鼓囊囊的棉帕被好好放置在枕頭底下,陶湘安心地拍了拍枕頭,這才轉過身将整塌錢和剩下的厚厚一疊票據整齊地放進小木盒裏。
木盒子空出了好些地方,見那堆首飾也沒處擺放,陶湘又随手取了塊棉布包好了一同放進盒子裏,于是原本還稍顯空蕩的木盒頓時被塞得滿滿當當。
至此,原身留下的所有私房都歸陶湘所有了。
床面上除了亂七八糟的秋冬衣物,其他地方都幹淨了下來,唯剩有一張薄薄的硬紙,那是原身的高中畢業證。
陶湘正撿着細看時,突然房門口傳來異動,那動靜像是有人在她門外。
怕那人徑直推門進來看見些不該看見的,電光火石之間,陶湘下意識慌裏慌張地對着床上所有的東西一揮手。
剎那間,她只感覺腦袋一疼,随後床上的物品就都不見了。
木盒子、衣物、鋁箱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她的空間又好用了?
陶湘忍受着腦海裏的疼痛,一邊驚喜地想到。
而在陶湘門口躊躇的正是陶蘭,她敲門來找陶湘的意思很簡單,一是道歉,還有就是為了借車去買下鄉要用到的東西。
原身有一輛小型的女士自行車,這可是原身父親托人從外國帶回來的舶來貨,屬于高貴的外彙物品,家屬樓衆所周知。
陶湘微紅着臉還沉浸在空間恢複的喜悅中,因此在聽見陶蘭的請求後,她從腦海裏回想起關于這輛車的信息,也沒有多想,很輕易地就從床鋪某處摸出鑰匙遞給了陶蘭。
陶蘭拿到想要的,即刻就起身走了,像是怕陶湘反悔。
在她走後,陶湘一摸下巴,她忘記把枕頭下的小包給陶蘭了。
但再一想,萬一現在就給了,屆時被陶家叔叔嬸嬸發現也是一樁說不清的麻煩事,還不如陶蘭走前再給。
打定主意的陶湘很快就把這件事與借車事件放在了腦後,她現在心心念念都是識海裏重新出現的那個獨屬于她的空間。
空間的具體來源已不可考,反正陶湘穿越前打記事起就能感應到它的存在,後來逐步運用得得心應手,是她最大的秘密。
不過這個空間并不是無限大的,大概只有三四立方米的樣子,像一口半人高的大箱子。
但盡管如此,陶湘還是覺得十分滿足,并且習慣于将自身積攢的全部家當都存放在裏面,方便随身攜帶着。
陶蘭已經出去了,小房間裏恢複了安靜,一時半會沒有人打擾。
陶湘這才放心地将空間裏的行李箱與衣服都甩在床尾,繼而美滋滋地坐在床中央,查看打點起自己的存私。
一瓶瓶琳琅滿目的貴婦級保養品和化妝品、應季的幾套夏季服飾,各色各式好吃的零食蛋糕與大量水果奶糖……
還有就是少量的現金,及一只膝蓋高的裝有翡翠金塊珠寶的百寶首飾箱。
這只首飾箱裏裝滿了陶湘前世收集的各色貴重珠寶,大多造價高昂,極其精致昂貴,可惜到了這個時代,都不好拿出來戴了。
陶湘頗為愛惜地将它們一一撫過,又好好地塞進箱子,把所有東西重新收回空間,包括原身的那盒子私房。
接下來的時間裏,陶湘一直嘴角上揚地把床上雜亂的衣服都疊好歸進行李箱裏,哪怕閉上眼睛睡覺時,夢裏都是甜的。
她的頭一點都不疼了,甚至還感覺自己渾身滿是用不完的力氣,果然有空間就才有底氣。
然而陶湘的這份好心情只持續到第二天。
陶蘭不見了,還帶着她的車子一起了無音訊,同時又是在去街道填知青下鄉表的緊要關頭,她陶湘顯然被擺了一道。
意識到這一點的陶湘抿緊了唇,她倒不是為心痛那輛丢失的自行車,只是有些感慨于陶蘭的心機,更多的則是直面即将成為知青下鄉的惶恐。
她壓根就還沒有做好準備。
陶家嬸嬸為此很是自責,覺得是自己沒有看管好陶蘭,一連兩天面皮都是苦的,覺得無顏面對陶湘。
而陶家叔叔也很無奈,他特意尋街道上辦事的人問過了。
只是人家公事公辦,說“知青下鄉是光榮的事,作為人民的一員要積極響應國家新出的號召,打倒一切反動勢力。”
這是無論如何都要陶家出人去下鄉當知青的意思,不然兩口子火柴廠的工作別想要,說不定還會升級到政治層面被抓典型,後果更難料。
一切都來得措手不及,知道這個消息後的陶湘沉悶了一天,直到一天一夜後陶蘭也沒有要回來的跡象,她也就只能接受了現實,沉默地随陶家叔叔去街道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這是陶湘第一次出陶家門,踩過長長的水泥陡梯,跨過吱嘎作響的家屬樓鐵門檻,望着彌漫出濃濃時代特色的舊日街道,一種說不清是悲壯還是怆烈的情緒席卷她的心頭。
陶湘想,她竟然就要下鄉了。
塵埃落定,第一批知青下鄉的火車後天就會開,留給陶家人做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陶家夫妻倆有些心急,他們本來就對陶蘭不上心,更別提悉心為其準備下鄉的行李,如今知青的人選換成了陶湘,他們頓時焦慮起來。
兩個人拿着家裏的票和錢,一連兩天直奔百貨商店和供銷社采買各種東西,就怕陶湘下了農村後處處缺衣少食,過辛苦難捱的日子。
陶家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就連陶光榮也不敢再上蹿下跳胡鬧搗蛋,安靜了不少。
但這個時候根本沒人理他,陶湘不了解陶家叔叔嬸嬸的良苦用心,此時的她正忙着辦理轉糧食關系。
原身父母的津貼一向是由城鎮軍民辦事處發放,如今陶湘去了鄉下,津貼總不能再挂在這城裏。
然而糧食關系并不是那麽好轉的,哪怕陶湘有屬于原身父母的糧本和副食品本也不行,還得有戶口本、街道證明等各種證件。
也就是無論怎樣,陶家叔叔嬸嬸都得知情。
這操蛋的規矩真讓人頭疼,陶湘只能向陶家夫妻倆坦白,順便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然而話才剛說出口,卻見對方兩人的反應與所料的完全不同,竟好說話地一口答應了。
“你以後一個人孤身在外不容易,我們也照顧不了……”陶家夫妻倆面上擔憂之色不似作僞,巴拉巴拉徑直說着,“不用說給我們留一半了,把糧食關系都轉走吧,免得急用時不夠……”
原來原身每月還分一半津貼給陶家做生活費的嗎?
陶湘悶悶地想着,覺得有些窒息,事情的走向好像跟她猜測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