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知青時代[空間]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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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大隊長不肯再管知青們的生活起居,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只能知青們自己去想辦法得到,好在手裏頭有錢,幾個知青打算趁下午有空,去趟旮沓屯所屬的阜新鎮上看看。

包括黃自如在內的三個女知青圍成團說話,邊讨論着待會要買什麽,邊往外走去,誰也沒有要搭理陶湘的意思。

反倒是兩個男知青有些看不過眼,對站在門口的陶湘詢問要不要一起去鎮上。

彼時,陶湘正思考着,如今知青們與屯民們發生了不可調諧的矛盾,裏子面子都被撕扯開,眼見着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和好了,而她又無法拒絕自己本身也是知青的身份。

不能再同知青們鬧更僵了,想通了的陶湘在心底嘆了口氣,朝兩位男知青點了點頭。

她用行李裏帶來的鎖鎖了自己的房門,又阖上西廂的門,跟着走在了衆人後頭。

說到去鎮上,陶湘忽然想起來倒正好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旮沓屯離阜新鎮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步行需要走三刻鐘,是離鎮上最遠的村屯之一,好在天上的大太陽隐了,溫度還算怡人,沒叫人熱得暈厥昏倒。

一路上幾個女知青并不和陶湘說話,只有兩個男知青話還多些,他們對陶湘是烈士後代這件事好奇極了,連連追問。

“我父母都是烈士,幾年前就去世了……”

“別的記不清了,後來我就跟着我叔叔嬸嬸們生活……”

“不孤單啊,叔叔家裏還有弟弟和姐姐……”

“他們對我挺好的,這次下鄉還給我做準備……”

都不是什麽叫人難回答的問題,陶湘方便的就簡單回複一下,不能回答的就推說記不得,有問必答的态度乖巧又和順,加上她本就音軟貌美,引得男知青們對她改觀不少,連走在前頭以黃自如為首的三個女知青也側耳聽着。

趁此機會,陶湘循循善誘道:“我是覺得咱們現在下了鄉,以後就要在農村裏過活了,吃穿住都靠着屯裏,沒必要同大隊長他們鬧得太難看,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咱們……”

“膚淺!膽小!”黃自如忽地轉過了頭大罵一聲,“咱們吃穿住又不靠他們,靠的是主席!是國家!是我們勤勞的雙手!”

“婦女能頂半邊天!陶湘同志,你不能再那麽軟弱了!”

她喊得大聲,其他知青們頓時激動地應和道:“是!說得沒錯!”

一臉正毅的他們以黃自如馬首為瞻,覺得她說得有理有據,簡直堪為知青楷模。

“……”三觀完全不同的陶湘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好勉強笑了笑。

“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接下來一路無話,就連兩個男知青也不再特意尋話與陶湘說了,魏晉分明的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阜新鎮上。

因着是知青大批下鄉來的日子,許多明顯穿着時新的男女青年在街道上走動着,被增了亮色的舊鎮上顯得熱鬧極了。

黃自如等人缺的東西都差不多,無非是些日常用的,幾人擠在供銷社裏挑挑揀揀。

陶湘想着來都來了,便湊熱鬧去看,只見這個坐落于古廟,蘆葦吊頂、手工磚鋪地的供銷社地方還是比較寬敞的,商品種類也不少。

油鹽茶酒,布料紐扣,化肥農藥,籮筐扁擔等商品在三尺櫃臺後擺得滿滿當當,還有一些用油布細密包起來的糕糖點心被小心存放在玻璃矮櫥後,吸引了不少人。

不需要購買什麽的陶湘很快被越來越多的人群擠得東倒西歪,連陶家嬸嬸特意在百貨商店買的嶄新白塑料底布鞋也差點給人踩掉,陶湘連忙率先避了出去。

瞧着裏頭旮沓屯的五個知青買東西還有一會,陶湘索性準備先去辦理自己的事情,将糧食關系挂到落戶鄉鎮的軍民辦事處。

阜新鎮不算大,辦事處也好找,陶湘尋了個本地的鄉民問路,不過走了十來分鐘,就在某處街尾的房區裏找到目标,鎮上到處都是人,唯獨這邊疙瘩人煙稀少些。

見着陶湘是烈士子女,還是個南方來的知青,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不禁高看一眼,十分迅速地就把她的糧食關系落下了,并沒有為難,還好心告知她每月的月中來領糧票與副票。

拿到兩份刻了本地辦事處章印的購糧本與高幹副票本後,陶湘這才松了口氣。

時間還早,不用着急回去,她問清了寄信的地方在哪後,又起身往郵局跑了趟。

郵局其實也好認,此時裏面到處都是寄信寄包裹的人,陶湘問櫃臺借了紙筆,便給陶家叔嬸去了份報平安信。

因為要寄去南方比較遠,貼票員一共貼了兩張郵票,一張八分,兩張一共一毛六。

這錢普通人家都能買上一兩多豬肉炸油過過嘴瘾了,但陶湘還是眼眨也不眨地從兜裏掏出一只鼓囊囊的小錢包,從裏面數了十六張分票遞出去。

自從陶蘭離家出走後,枕頭底下那包準備的碎零錢和臨期糧票就沒能送出去。

陶湘索性問陶家嬸嬸要了塊結實的牛津布,自己按照現代樣式縫了幾只小包充當零錢包,就放這些東西方便随時取用。

只是零錢倒不着急,那些快要到期的糧肉票與各種工業副票必須得在年前用掉,陶湘尋思着等回去了再好好翻看翻看,争取趕在年節前将票都換成實物,免得過期浪費了。

就在陶湘埋頭沉思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是上午時才分開的王愛國,他所落戶的王崗屯也隸屬于阜新鎮。

乍見到老熟人,陶湘忍不住露出了笑:“我剛寄完信,你也來寄啊?”

見到陶湘的王愛國也同樣很高興,他揚了揚手裏的信件,難得連貫地說了句長話:“是啊,你等我會兒,我馬上就寄好了。”

不同于火車上時見到的,王愛國給家裏寄信倒是舍得,他同陶湘一個地方來的,郵費相同,都是一毛六,付錢時卻一點不見心疼。

王愛國是坐他們王崗屯的拖拉機同屯裏其他知青一起來的,在得知陶湘是步行過來的時候,連忙紅着臉磕磕絆絆開口邀請道:“我們車上還有空位,反正兩個屯離得也不遠,我跟拖拉機手說一聲,載你們一程好了。”

“這會不會不太好?麻煩人家了吧。”話是這樣說,但陶湘又有些心動。

她今天走了太多路,又忙活了大半天累得不行,一想到晚點還要走四十多分鐘的路返程,就生無可戀,能搭順風車自然最好。

王愛國聞言一口應承下來:“不麻煩,他是我們屯裏大隊長的兒子,人很好的,我去跟他說。”

同為知青,王愛國倒像是已經融入了王崗村的集體,人緣出人意料好得不行。

只見王愛國領着陶湘去供銷社旁路邊找歇息的拖拉機手說了聲,對方瞧了陶湘一眼,十分爽快地一口答應了,就連順捎帶上她的五位旮沓屯同伴的提議也沒有異議,果真好說話得很。

這讓陶湘多少有些感慨,要是自己也同王愛國一樣去了王崗村,或許也就沒那麽多糟心事了。

等最後一個知青上了車,時間已經将過五點,天邊絢麗的彩霞照耀着大地,拖拉機上滿是語笑喧阗。

托陶湘的福才能上車的五個知青倒是沒有再露冷臉,他們第一次坐上這種鐵玩意,新奇極了。

就連自诩從小坐轎車長大的黃自如也沒有嫌棄什麽,拖拉機比起牛車可不知高出多少檔位,哪怕只能站在車鬥裏吹風。

一路上,見旮沓屯知青大包小包拎了不少,兩個屯裏的知青不免相互攀談起來,期間就說到從旮沓屯大隊長手裏勇争生活費的故事。

“咦,你們還有生活費?多少啊?”王崗屯知青面露詫異地問道。

陶湘這邊的知青們得意洋洋:“那是我們辛辛苦苦抗争來的,一個月可是能拿……”

正說到關鍵時,拖拉機一個急剎,順勢停在了旮沓屯下的一處盆路上,車鬥裏的人往前一沖,話題被自然終止。

“旮沓屯到了,下車!”王崗村的拖拉機手冷着臉喊人下車,那态度更像是趕。

同是一個地方上的人,本就要比同外人親近些,也見不得別人說自己人的壞話。

非常厲害的,他們旮沓屯知青又成功引起了王崗屯人的不愉。

一路走回旮沓屯,傍晚天邊還亮着光亮,家家黃泥搭的土屋上煙囪裏袅袅升起炊煙,到時間吃晚飯了。

住處都不在一道,兩個男知青在村口向陶湘道別,陶湘點了點頭。

其他三個女知青并沒有說什麽,陶湘也只當沒看見她們,冷着臉徑直率先往村尾四合院走去。

什麽狗屁知青陣營,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中二,她也是傻了,才會想着去站。

從村頭到村尾要經過不少人家,只是像聽說了下午時的事件,有大隊長的态度為風向标,原本還稱得上和睦的旮沓屯民湧起了排外的情緒。

一路上并沒有幾個人給陶湘好臉,陶湘見狀心裏漸漸沉了下去。

餘晖滿地,背山的陌生屯裏飛快昏黑了下來,風也開始起來了,破舊的窗戶與門落下暗影,一個個渾像是吃人的孔洞。

陶湘難得感受到了自心底湧起的不知名恐懼,她忍不住伸手環住自己,卻忽地摸到了之前順手放進兜裏的小錢袋。

還好,她有錢,有空間,日子肯定能過下去的,陶湘努力給自己打氣道。

眼看離四合院近了,陶湘剛準備放松下身體,又忽得被牆角處某道黑影吓了大跳。

她忍不住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是一個男人彎腰在避風暗角處生火,好像是在煮什麽東西吃。

陶湘沒敢多呆,也沒繼續細看,飛快地跑回院裏去了,一驚一乍的背影像是只兔子。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煮東西的男人就是男主,不知道你們接不接受有殘疾的男主角呀?

然後關于知青安家費,我要來解釋一下。

這個費用是下發到落戶村裏的,大部分大隊會把知青的安家費拿在手裏,然後有支出的時候就從裏面扣。

像是旮沓屯和王崗屯都這種規矩,只是因為旮沓屯為了省錢,給知青們準備的東西是二手的破舊的,所以引起了強烈不滿。

而王崗屯準備的全部都是嶄新的,也比較會做人,所以他們那邊的知青沒有鬧起來。

歸根結底,旮沓屯窮,很窮,非常窮,以後也會很窮很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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