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喜第 9 章 (9)
的馨容昭儀也吓了一跳，擡起頭來見是昭熙帝，慌慌張張便起身行禮。見這燈下美人一副花容失色的樣子，沉雪覺得自己都要升起幾分憐惜了，卻見昭熙帝很是冷漠地讓她起身，然後自己坐在了凳上。見他沒說什麽，馨容昭儀也只得同沉雪一樣站着，不敢自作主張坐下。
“這天色已晚，你一人在這偏僻之地是為何。”不知為何，沉雪總覺得昭熙帝對馨容昭儀特別冷淡。
“回皇上，臣妾不知為何心緒有些煩躁，便自己出來想逛逛這園子散散心，走到這兒想起之前同皇上在此處對弈之事，有些懷念便在此地坐了坐。”馨容昭儀回答着昭熙帝，聲音楚楚可憐，語氣中充滿了對過去的追憶。
聽她這麽說，昭熙帝想了想，與她對弈确有此事，但這在哪兒他完全記不住了。當初暗衛傳給他她有異動的消息之後，他就找了個時間同她對弈了一局。這下棋能顯露出一個人的太多來，這一局之後，知曉她翻不起什麽浪來，他也就完全沒将她放在心上了。可沒想到這事兒如今卻被她拿出來說，還是在沉雪的面前，昭熙帝覺得這人真是更讨厭了。
過了很久昭熙帝都沒反應，等着看戲的沉雪有些失望，等着回複的昭儀有些尴尬，不知該不該繼續說話。
“天色已晚，昭儀還是早些回自己殿中。朕還有事，就不打擾你的回憶了。”莫程禦突然開口，卻是起了身來。也不管對方是個什麽反應，幾步就走出了亭子，沉雪同馨容昭儀見了禮，也急忙追了上去離開了。
獨自留在這裏，馨容只覺得心裏有些難受，她雖知曉自己的身份，卻還是免不了對他産生愛意，今日也是真心在此懷念那時的日子，卻得不到昭熙帝絲毫的憐惜。看來，他确實是個太過冷情的人。
走出一段距離，心裏有幾分忐忑的昭熙帝很認真地對沉雪說：“朕已經很久沒去過這後宮了。”
“是，皇上。”自她穿越過來已經近半年了，期間昭熙帝未傳喚過後宮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她還因此替他感到過扼腕呢。
看她毫無反應的樣子，莫程禦有些郁悶，這不該對他産生感情的人都對他有意，她這個他花心思對待的人怎麽就對他無動于衷呢。想想之前的他不相信感情，對良妃等人的感情是毫不在乎，現在他相信并産生了感情，可對方亦對他不放在心上，還真有幾分這就是報應的感覺。
莫程禦心中很苦惱，感情一事，果真是沒有理由的，果真是快樂與傷心交織的。
其實，沉雪也不是完全無動于衷，她畢竟有了幾分自己對昭熙帝有意的認識。但是她的心理建設做得太好，這皇帝一流，都是如此，即使對他有情，她本就無意跟他在一起，也就無需太過在乎這類的事了。
一時無話，兩人默默地走着，只聽得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沉雪，朕若做了決定是不會自我背棄的。”靜谧的夜裏，昭熙帝這句話特別堅定而清晰。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看在我這麽勤奮的份上，求評求評啦~~
☆、生辰之禮
突然聽到他這句話，沉雪感到心不由自主快了一拍。這樣堅定的語氣，對她說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呢？這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思，本來平靜的心緒不由得泛起了微瀾。她有幾分覺得這是昭熙帝對她的諾言。
“你不必現在想明白，你只要相信朕所說的這句話即可。”眼前的她有些呆愣，莫程禦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瞳孔映照的宮燈的光點閃爍，內心的柔軟越發擴散開來，只輕聲對她如此說到。
“是，皇上。”她也說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也真的在心裏相信了他所說的話。似是一番無厘頭的對話，但兩人好像都明了這是什麽意思，如同在心中達成了默契。
回到栖梧殿，莫程禦正想将雪球放在地上，它卻後腿一蹬，直接跳到了沉雪懷中。睨了它一眼，莫程禦開口讓沉雪先回去。無奈沉雪堅持要等他離開後再走，他只得先行離開了。這改變她對他的這種态度，該是他的當務之急了。回頭看看還站在原地的沉雪，昭熙帝如此想。
盡職盡責目送昭熙帝離開，沉雪才向偏殿走去，輕輕搓着懷中雪球的小肉墊，她小聲說：“雪球，昭熙帝如此，我要真喜歡上他可怎麽辦。”
“喜歡就喜歡了呗，何須怎麽辦。”雪球表示對她這種糾結的心态很不能理解。
“我不屬于這裏，不能存于歷史，更何況昭熙帝一介帝王，三妻四妾什麽的又怎可能一直鐘情于我。”她對他有意，但到底不願意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以免自己今後傷心。
“我不懂，但選擇讓你最開心的準沒錯。”對它這樣一只貓來說，人類的感情确實好複雜。
可它這麽說，沉雪卻感覺心情舒暢了好些。順其自然，無論做任何選擇都是有風險的，選擇最讓自己高興喜歡的就成。對昭熙帝，當然從心便好。 舉起雪球在臉邊蹭了蹭，她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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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沒有負擔的沉雪再去勤政殿伺候，如同往常一樣站在昭熙帝身後腦子放空只等吩咐。
不過，察覺到他已經停在一份折子那兒很久沒有下筆，也沒有進一步動作，似是在發呆一般，她偷偷地伸長脖子想看看這折子上到底寫了什麽。未等她瞄到這折子的一角，昭熙帝突然叫了她一聲，歪脖斜眼兒的她立馬收回目光，站得正正的應他。
“這皇兄的生辰，你說朕該送他什麽禮才好。”莫程禦轉過頭看着她，詢問她的意見語氣很是真誠。
感情皇上這麽長時間沒看折子只是在想送禮的事兒？沉雪感到有幾分哭笑不得，原來這帝王也是會在國家大事上走神的。
“皇上，只要是您送的，成王必會喜歡。”這是個萬能答案，套在誰身上都可以用。
“皇兄生辰之禮，當然要與衆不同才行。”哪怕是如今已成為一個成熟穩重的帝王，對他來說，成王永遠是從小愛護他的那個哥哥。
想到小時候那些蠢事兒，昭熙帝突然很有想跟沉雪分享的心思，也不扭捏直接開口：“朕小時候膽小怕高，皇兄長朕數歲，便信誓旦旦說要幫自己這膽小的弟弟克服這恐懼。帶朕爬樹，爬上去又将朕一人留在樹上，當時朕可真是吓得魂飛魄散，居然還想着故意摔在他身上報複，沒想到皇兄伸手接朕将自己的手臂給折了。到最後我們兩人都被父皇母後斥責，還被罰抄了好多書。”
聽他這麽說，沉雪心想這兄弟倆還真是相愛相殺啊，你把我吓得半死，我把你撞的骨折。不過聽來還是有幾分感慨，在現代，她那兩個哥哥之間也是如此，互相有幾分看不順眼的模樣但事實上卻是關系極好的。他兩在自己這個妹妹面前，更是個頂個的好，受盡保護的她可以說一生是平安順遂的。如今離開了他們這麽久，他們應該都好吧？
一直控制自己很少去想的沉雪如今想到自己的父母親人，懷念之情湧上，不禁有幾分惆悵，一時間沒有出聲。
見她沒有反應，昭熙帝問她怎麽了，沉雪只得說他所說的兄弟情誼讓她想到了她的哥哥，他曾經一直是她的保護傘。聽她一說，莫程禦有些怪罪自己，明知道她的兄長已經過世了，自己又怎麽能在她面前說這樣的話，引得她傷心呢？
照顧着她的情緒，他未再如此回憶下去，而是再拿起剛剛放下的折子一邊看一邊問她：“成王生辰朕既然要出宮，必然會帶上你一同的。趁此機會，可想回家看看？”既然她那麽思念她的兄長，那麽讓她回去看看她一定會很高興吧？
但事實上是沉雪聽到這個消息完全呆住了，她怎麽可能去看這個沉雪的父母？！雖然說她接收到了她的某些記憶，但是讓她找回她家裏去，那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到的啊！騙昭熙帝自己不記得回去的路了嗎？可好歹她十二歲才進的宮，已完全是記事的年紀了。
更何況……恐怕這沉雪本人，也不想見到她的父母吧。因為她的異樣，就将她當怪物一樣看待，本就只有她兄長對她好，沉雪已經夠可憐的了。可是這對父母居然還親手将這唯一的女兒送進宮中當差，既是為了擺脫她也是為了換這一點銀子，她那麽小的一個孩子怎麽能接受得了？早就對這無情的雙親深惡痛絕了吧。
“皇上，我……我不想回去。”她找不到那個地方去，也不想見到這對間接害死親女的父母，更不想自己給他們帶去任何的好處。
她這答案完全在莫程禦的意料外，本來以為會收到她的感激，讓她先前被自己影響了的心情好些，可沒想到卻是被她拒絕了，她既然如此思念兄長又為何不願回去看看，他不明白。
“皇上，沉雪從小爹不親娘不愛，只有哥哥疼我。他過世後，雙親迫不及待将我賣入宮中，沉雪雖然年紀小，但也記得他們的無情。請皇上體諒我不想再見到他們。”是的，沉雪的記憶中，最深刻的就是對這無情對她的雙親的控訴與悲憤。
見她似極力控制自己情緒的樣子，言語間也是僵硬決絕的，莫程禦感到有些心疼，她這樣聰慧靈動讓他憐愛，卻為何會被自己的雙親如此對待？他想知道她曾經經歷了些什麽。
“好，你不回家也好，朕可有時間同你在這京城的集市上逛逛。”他是打定注意要補償她到底了。
“是，沉雪謝皇上的體恤。”她心裏偷偷松了口氣，不枉她即興演出，愣是把眼淚都逼出來在眼眶裏打轉，不僅不用回那沉雪所謂的家，還能夠有機會到這京城街道上轉轉，也是值了。
“嗯，你就安心等着成王的生辰之日吧。”所以他還是需要花時間好好思考一下該送什麽禮給皇兄。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一梗……
今天下樓梯比舍友快了幾步，站在樓梯口回頭等她們下來，見她們走近居然有一瞬間有沖動想上前去把手擡起扶她們…………我是因為在寫古裝小說所以奴性被激發出來了嗎…………
☆、京城街上
十一月二十二日，京城已經很是寒冷了。雖冬日的棉襖都上了身，但這城中街道仍是同往常一樣熱鬧。尤其是街邊的小食鋪，暖呼呼的包子熱騰騰的面，顧客都是絡繹不絕的。
一大早，昭熙帝就起了身，因今日成王的生辰，他特意放了所有朝臣的假，不用早朝。但想着同沉雪約定去京中逛逛，他還是很精神奕奕地早早醒了來。
沉雪當然更不例外，習慣了早起的她，在今日這種情況，更是很早就做好了準備。去正殿侯着昭熙帝的時候，她還以為會等他一陣，哪知她也才剛到，就看見已穿戴整齊的昭熙帝走了出來。
今日去成王府，雖瞞不住這朝中大臣，但卻是不想讓百姓或其他不相關之人知道的，所以昭熙帝難得地脫下了一身黑色，穿上了便裝。一身白底帶青的衣袍，腰間佩一玉佩，發冠端正帶好，倒顯得有幾分書卷氣的模樣。
看他出現，沉雪就有幾分眼前一亮的感覺，這樣的昭熙帝還真是儒雅帥氣啊，也不知是什麽的效果讓他憑空添了幾分随和之感。她甚至有幾分遺憾昭熙帝這一生大都得穿着黑色的衣物。
見沉雪紮着團子頭，身着碎花襦裙，一副普通人家的丫鬟模樣，他心裏有些無奈，這丫頭怎麽就只想着當他的丫鬟呢？
“午膳前要到成王府中，只有這上午的時間可以到處逛逛。準備好了的話，咱們就立刻出發，時間也不太多。”看她眼睛亮閃閃有幾分急切的模樣，他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期待。事實上，這京城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熟悉之地，他自小在皇城中長大，又年紀輕輕便登基，心中一心想着治理這國家。這京城，倒也真是只到過幾次，且很少好好在這城中街道上逛過。若不是想着此次要陪她，恐怕他會同往常一樣一頂轎子直接到這成王府門口吧。
知道時間不多，沉雪和莫程禦都加快了些步伐。因有些微服私訪的意思，昭熙帝只帶了幾個侍衛，做普通人家家丁的打扮跟在身後。
剛出皇宮城門的時候，周圍還是人煙較少的，慢慢向前行，人就多了起來。沉雪一路上好奇地打量着這街道的模樣，跟那些古裝片裏的場景确實也相差不多，街邊有鋪子，道上也有些小推車或擔子一類的流動店鋪。
在這裏對男女之妨不是特別嚴格，有很多女子在街上行走更有不少女子經營的店鋪。她看見那些擁了好多靓麗的身影的店鋪，便在心裏猜想這定是脂粉鋪或綢布莊一類的地方，愛美之心果真是女人一直都有的特性。
“想去看看嗎？”見她盯着那些鋪子看，昭熙帝很是體貼地詢問她。
“皇上，不用了。”她如今一個小小宮女，哪兒來的膽子讓昭熙帝陪她逛這種店鋪啊？況且，她也只是想體會一下這古代的街景是什麽模樣，對這些東西還真沒什麽想購物的欲望。
他們一路向成王府走去，既然是在這京城的璃剎大道上，那必然是人聲鼎沸的。這一路上看到的店鋪不少，小商小販更是數不勝數，在昭熙帝特意的縱容與優待下，兩人也着實逛了好些鋪子，買了些小糕點吃，甚至還玩兒了幾局套環，很有準頭的沉雪，除去先前有些不順手之外，後面幾個圈都安安穩穩套住了東西，臨走前那老板還一臉肉痛地多看了她幾眼。
雖然是跟在昭熙帝這樣的一代帝王身後，但是好久沒有逛過街的沉雪還是找到了幾分從前逛街的感覺，輕松惬意。雖然沒有網絡沒有很多東西，可是這古代人的生活也是很豐富多彩的，至少她覺得這大街小巷上能消遣時間的地方還是有很多，更何況這裏還有歌舞坊一類的娛樂場所，可惜這次她是無緣相見了。
見她一直都是很開心地模樣，甚至有幾分不再以奴婢的身份束縛自己，昭熙帝覺得滿意極了，他一直等着她能在他面前毫不掩藏，直呼你我，甚至跟他撒嬌打鬧。雖然現在離想象還有一段距離，但他越來越能看見前方的曙光了。
見前邊有人在賣糖葫蘆，昭熙帝想到成王曾提過卿沙特別喜歡吃這東西，猜想大概這個年齡的女子都喜歡這種東西，便二話不說上前去要了串糖葫蘆，也不問什麽價錢示意身後跟着的侍衛給錢，便将手中的糖葫蘆遞給了沉雪。
可惜，別說沉雪不是現在這個身體的年齡了，就算是，她也絕對跟成王之女莫卿沙那個九歲的小姑娘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啊。
所以，當看着遞到眼前的糖葫蘆的時候，沉雪真的有幾分不想伸手接，她對這甜得發膩又粘牙的東西，也只是小時候喜歡罷了，如今自己心理這二十多的年紀，當真對它沒有任何興趣。
不過這好歹也是皇上賞賜之物，不僅要接，還要接得毫不猶疑，接得感恩戴德。不同于上次被問到司馬将軍一事時候的片刻猶豫，沉雪立馬擡起頭就是一副難以相信的樣子，争取讓眼睛裏都閃着感激的光芒，然後恭敬地接過那串糖葫蘆，很正經地謝恩：“謝主子賞賜，我真的很久沒有吃糖葫蘆了很是想念它的味道，沒想到您竟然親自贈我，讓我有幾分受寵若驚了。”
怎麽突然又變成了這幅模樣？發覺沉雪态度變得太快的昭熙帝覺得心塞塞的，不由得帶着幾分郁悶看了她一眼。見昭熙帝的反應不像是滿意的樣子，沉雪也有些無語了，這有些遲疑他也不快，毫不猶豫他也不滿，皇帝果然都比較莫測。
裝開心地吃着手中的糖葫蘆，沉雪默默跟在昭熙帝身後，沒想到卻遇上了暮大人和暮隐夕。一見到皇上，暮大人帶着暮隐夕立馬行了禮，因不便顯露皇上的身份，所以未行大禮，且只稱呼其為公子。随後，暮大人就陪着昭熙帝在前面走着，略作寒暄，暮隐夕便自動走到身後同沉雪一起了。
“糖葫蘆？”本來就面無表情的暮隐夕涼涼地這麽說一句，沉雪覺得調笑之意更重了。偷偷向前努了努嘴示意是昭熙帝所買，來不及跟隐夕說話，沉雪只能致力于趕快将它吃完，否則若等會昭熙帝看她這麽長時間都吃不完，不知會怎麽想。
見她示意昭熙帝，暮隐夕眼角一挑，看來她先前所想完全可能成為現實了，她不禁帶着幾分“慈愛”的目光看着沉雪，一定要争氣啊，這學箭術的機會就靠你了啊。
待沉雪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東西吃完，兩人只輕輕地交流了幾句，便已經看見了成王府的大門了。
王府家的總管站在門口迎着衆人，見皇上來了，立馬喚人去将王爺叫出來。正在府內同人聊天的成王聽到這個消息，卻是臉色微變，但很快就恢複正常快步向大門走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點擊什麽的真的是越到後面越慘淡……
☆、一個怪夢
在門口的管家處将賀禮放下，昭熙帝及暮大人一行才走進王府的門，成王就迎了出來。于是暮大人主動帶着暮隐夕離開，讓他們單獨說話。
“皇上，您真的來了。”成王如此說到，語氣有些怪異。
“當然，皇兄，我說了會來便一定會。午宴是否要開始了？”
正說着，一個衣着華麗的少婦走了過來，成王一見着她，便伸手輕輕将她帶了過來，随後她便恭敬行了禮：“臣婦見過皇上。”
見皇嫂向他請安，昭熙帝趕快出聲讓她起身，成王便順勢扶住了她的腰。
待她擡起頭來，沉雪才看清這成王妃的長相。眉目如畫，五官柔美，雖通身有着身為王妃的氣派，但是面目極為清澈的樣子，就是看着有幾分不夠健康的柔弱感，想必是因為王妃生來就身子較弱的原因。
看這成王對妻子小心翼翼的樣子，沉雪才真正相信了這對夫妻确如外界所傳一般，恩愛異常。成王妃真的很幸運，在這個時代，在帝王之家，遇到這麽個一輩子只愛她一個的人。
“皇上請入座吧，宴席即将開始了。”禮數已全，成王妃便招呼着昭熙帝入座，待皇帝點頭同意後，又召來身邊一個下人，“去将卿沙叫來。”
跟随皇帝走向正中的主桌，待他坐下，沉雪便垂着頭站在他身後。
莫程禦又感到有些心疼了，她還未曾跟他同桌用過膳，如今的宴會也只能在他身後站着，讓他情何以堪。“沉雪，可願坐下來一同？”他想同她同桌，這禮數一事他不在乎，但他在乎她是否願意。
“皇上，這禮數不可廢，沉雪不敢。”雖然不再對他像從前那樣完全的恭敬，但是她必須在意別人的眼光。
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昭熙帝只得默默嘆氣，他明白她不想讓自己顯得特殊。好在先前在街上她吃了不少東西，該是不會餓的。沒有關系，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坐在他身邊的。
見昭熙帝不再勸她坐下，沉雪轉頭看向一個小跑過來的身影，一個小姑娘停在昭熙帝面前，脆生生開口：“卿沙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聽她自稱卿沙，沉雪便明白她是成王之女如今的琬櫻郡主了，再見她的面容，極肖成王，基因優勢，絕對是美人胚子一個，但她這氣質上還是更似其母，柔柔弱弱惹人憐愛的模樣，不過卻看着很是機敏聰慧古靈精怪的樣子。
“卿沙起來吧，剛剛你那模樣被你母親看到怕是要責怪于你，可別再如此了。”對于這個侄女，昭熙帝是知道她身子不好，但本身又活潑好動，倒有些讓人挂心。
“是，皇上。”這種關心莫卿沙還是很樂于接受的，她眨眨眼睛，看向皇帝身後的沉雪，先前聽父親說，這經常跟在皇上身邊的婢女姑娘，就是皇上的心上人，她好奇極了。如今總算是見着了，很漂亮，也很親善的樣子。
“沉雪姐姐好。”莫卿沙歪着頭向沉雪打招呼。
被打招呼的沉雪一愣，繼而也從善如流笑着看向莫卿沙：“郡主好啊。”好吧，她承認，習慣了在昭熙帝面前自稱“我”了之後，她對別人還真不怎麽擺得出奴婢的模樣來，何況這琬櫻郡主，是個如此可愛的姑娘。
這麽上道？聽卿沙直接熱切地跟沉雪打招呼，昭熙帝不禁看着她在心中默默點頭，小姑娘今後大有作為啊。
看見昭熙帝對她露出滿意的表情，莫卿沙心裏可樂了，因這裏是主桌，行禮後便很快離開了，臨走時依然很乖地跟沉雪打了招呼。
“卿沙不錯。”莫程禦心裏對莫卿沙有了很高的評價，轉過頭來頗有深意地對沉雪說到。沉雪連連點頭，她覺得這個小姑娘是真的很可愛，她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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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場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特意到主桌前給昭熙帝請安的人也是絡繹不絕了，剛剛還有幾分随意的昭熙帝帝王架子一下就顯出來，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了。
幸而午宴很快開始，成王并丞相及幾個朝中重臣也在主桌就坐，随後在昭熙帝的授意下開了席。這席間衆人剛開始交流不多，話語大多也是影射朝廷之事，沉雪站在後面聽不太懂也就不再在意了。到後來幾杯酒進肚之後，都有幾分放開，也祝起了成王生辰之喜，言語态度有些微醺的感覺。旁桌衆人也都打開了心思，這生日宴席總算是氣氛高漲了起來。
如此一頓吃吃喝喝之後，都盡了心意的衆朝臣便心滿意足離去了，頓時整個成王府安靜了許多。出門去送丞相回來後，成王走到昭熙帝身前行禮：“皇上，臣有一事需與您相商。可否随臣到裏屋？”
見他難得的嚴肅的樣子，莫程禦目光一凜，交代沉雪在此等候，便随着成王往裏屋裏去了。
沉雪很想跟上去，可無奈她沒有這個身份，只得在此等候。但是，成王相邀，會是意圖加害于昭熙帝嗎？有些擔心，但成王對着昭熙帝的态度又讓她覺得他不會傷害他，這兩兄弟，應該是不會反目成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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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裏屋，将門關好，成王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剛剛坐下的昭熙帝見他如此，也是一驚，欲伸手相扶，問到：“皇兄，你這是作何？”
“皇上，臣有一事相奏，但請皇上準許臣如此跪下禀告。”不預備起來，成王跪地端端正正的，這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兒，他還真不好意思站着跟昭熙帝說。
見他如此，莫程禦也不再扶他，坐回到座上靠着椅背：“你既要求如此，那就這般說罷。”
成王擡起頭來看着自己這個弟弟，看他俯視着自己的樣子，眉間眼角都帶着凜冽之氣。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跟在他身後的男孩了，他已經完全是一個帝王的模樣了。如今的他，在朝堂上氣勢鎮壓朝臣，衆人無不服帖，将附景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已迎來盛世。難得的，他雖然是個有些冷酷無情的帝王，但對他，對母後，仍是衷心的愛戴及尊敬。
“皇上，臣近月總是會做夢，雖夢境有所不同，但都會夢到一條遒勁有力的巨大金龍，臣駕之遨游。”雖然有幾分難以開口，但是，他亦信任他的皇弟，他附景的帝王。
作者有話要說：
☆、內心的傾訴
夢到駕騎金龍？此話一出，兩人頓時都沉默了。這夢境的含義，怕是人人都懂的。莫程禦無法控制地臉色一變，心裏些微有絲不快，大概歷代帝王都逃不了對自身皇權的格外在意不容絲毫侵犯。但是，看着成王此時面色尴尬的樣子，他又很快松了面色：“皇兄，為何此時才突然說出？”
“回皇上，臣的夢有些怪異，此時才說确有緣由。”跪着的莫程揚擡頭，看見昭熙帝的面色如常，心中的最後一絲擔心消逝，只繼續說“一開始，夢境不甚清晰，只見一團金色。每一日，這個夢都會越發清楚一些。待臣可以看清這夢中場景之時，又出現了新的人影對臣說些什麽。數日後臣才能看清那人，竟是故去的父皇，而這一直在說的話卻是‘帝王之位朕本屬意于你’。
”
聽他說完最後一句，莫程禦立刻明白為何成王說夢境怪異了。于人來說，所夢即所想，但成王這夢，卻絕對不是他自己心中所想，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夢境是別人強加于他的。又是如此詭異之事，又是出自先前那人之手？
事實如何昭熙帝是知道的，所以成王才敢如此大膽說出這不敬之話，繼而又有些擔憂：“皇上，聯想到先前您告訴臣的其他的事兒，臣猜那人這次是想利用于我，想着告訴您恐怕這夢無法再繼續下去臣無從探查，便先瞞了下來。秋狩之後，夢中有人慫恿臣對您不利，說是可利用您命格中龍氣最弱之時下手，而這時間，就是今日。那人甚至準确說出了您今日來府上的時間，午時一刻。”
昭熙帝不由得有些驚訝，雖然無論陪沉雪與否，他都預備午間再到，但此人竟能如此準确地說出時刻，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看來真有那麽個人不遺餘力想讓朕死啊。”莫程禦做了總結，對于這麽受人惦記，還是感覺有些不虞，不過查了這麽久都是毫無收獲且這次成王這莫名其妙的夢更是無從查起，也只能等着看這人還要如何了，“皇兄，既然已經說完，你就快快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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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雪正心不在焉地看着暮隐夕同琬櫻郡主下棋的時候，昭熙帝和成王就已經出了裏屋了。看兩個人出現，她立馬默默打量着，見都精神奕奕毫無異常的樣子，她終于放下心來，成王果然是值得信任的。
“皇兄，今日是你的生辰，且勿考慮太多，安心即可。我就先回宮了。”莫程禦招手将沉雪喚回身邊，便提出離開。
成王應下後，衆人皆到門口送昭熙帝離開，走之前莫卿沙拉拉沉雪的衣角：“沉雪姐，我若進宮就去找你玩好嗎？”“當然好，郡主，我求之不得呢。”回給她一個大大的微笑，沉雪想到了先前同她的聊天時，莫卿沙無比熱切纏着她和隐夕講着各種不同的見聞。她覺得這個小姑娘大概是因為被管教很少出門的原因，對外面的世界有着很深的向往，不由得對她升起了愛憐。
待莫程禦最後對成王說了些祝賀的話，駕馬的侍衛一皮鞭下去，馬車就離開王府駛向了皇宮。
馬車上的昭熙帝端端坐着一言不發，默默坐在邊上的沉雪也繃緊了神經，她總覺得皇上好像情緒不是太好的感覺。
“坐過來。”安靜的昭熙帝突然開口，正偷偷瞄着他的沉雪一個機靈，手腳麻利地坐在了皇帝身邊不遠的地方。
莫程禦瞄了一眼兩人的間距，伸手攔腰就把沉雪撈到了身邊挨着自己坐着。忽然被扒拉過去的沉雪又是一驚，整個人都僵了，好歹她也過來了，皇上放在她腰上的手也該收了吧！
然而，昭熙帝似是還不滿意兩人之間的距離一般，竟是就着這個姿勢一側身，另一只手擡起環住她的肩頭，就這麽抱住了她。忽然肩上一重的沉雪一下子就臉紅了，感到昭熙帝的耳朵蹭過自己臉上的肌膚，她僵硬地開口：“皇…皇上，您怎麽了？”
莫程禦将頭靠在沉雪的肩上，她的發絲有些覆到了他的臉上，惹起絲絲的癢意，鼻息間終是近距離聞到她的味道，淡淡的清香，或是因為呆在他身邊太久的原因，在這清香中居然還夾雜着他的味道，忽然之間，他竟然覺得自己的心特別脆弱，悶悶開口：“沉雪，朕覺得自己變了。”
啥？變了？有些不清楚他是什麽意思，但沉雪覺得該是跟他和成王今日在裏屋的談話有關。大概莫程禦也确實不需要她回應什麽，只是想傾訴而已，未等她回複，又自己開口：“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