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漫長第 22 章 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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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俞修将背包斜挎在肩上,又起身拿過周璟懷裏的水杯掂在手中,他想找處不算太亂的地方讓周璟清淨片刻,待緩過些精神再論其他。

根據地圖的指示兩人來到一處花園廣場,人不算多,倒有幾個孩子圍着花壇在追逐打鬧。

兩人尋了一處長椅坐下,身後的背景是一片開得正盛的四季秋海棠,白色長椅,紅瓦鮮花,四季花常在,倒是處詩情畫意的好地方。

周璟嗅着和風帶來的花草香氣,精神較方才好了不少,他轉頭看向身旁的俞修,不經意的,看到淡金的陽光正好穿過枝葉打落在這個男孩身上。

不得不承認俞修的長相确實無可挑剔,風也好,陽光也罷,總是能與他輕易交融在一起。

“北方的現在應該下雪了吧。” 俞修視線投落在遠處,聽起來像是在低聲自喃。

周璟笑了笑,輕應一聲,“或許吧,我也有兩年時間未曾見到過雪了。”

“我還記得小時候你帶我堆過的雪人,也記得舊校舍旁的那片梅花林。” 俞修說至此一生頓,像是突然間起了興致,看向周璟時,那雙眼睛裏似盛着星星,“哥,有時間我們一起回去看雪吧。”

周璟愣住,轉而咧嘴一笑,在南方暖陽下談着北方落雪,意外的有種浪漫。

“好啊。” 他開口應承下,又問到俞修:“這幾年難道你就沒有回去過嗎?”

俞修将背包抱在身前,緊挨着周璟在長椅上坐下,“這事說來話長,老房子早就轉手賣了,也是在你離開後不久的事,我爸因為分公司的事沒少折騰,我都不确定今年能在哪個城市吃上年夜飯。”

周璟點了點頭,如今再過年,反倒缺少了小時候的那種氛圍,這兩年間他都是和母親在一起度過,自從搬離了外公的老房子,和親戚之間的聯系也愈發漸少,說是過年,也不過是能吃上一頓較為平常更好的飯罷了。

“能和家人在一起過年,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 周璟說完這句話,神色似乎變得有些黯淡。

今年這個年,也許會過得不如意,畢竟官司那事未了,即便是解決,周德勝未必會那麽安分。

俞修見他生出落寞的神情,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原本打算帶周璟來緩解壓力,沒想到反把人折騰的不輕。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發現早已過十一點半,想到周璟或許會感到餓,便問道:“哥,要不要去吃些東西?”

“可以啊。” 周璟點頭答應,卻以為是俞修餓了想要吃些東西。

俞修随即站起身,掏出手機點開地圖翻了翻,說:“那我們先去找 ······”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後背被人拿石子砸了一下,俞修下意識轉過頭,發現始作俑者是個拿着氣球的小男孩。

那男孩年紀不大,正站在花壇對面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幸災樂禍,像是為擊中 “目标” 而沾沾自喜。

俞修眉頭一皺,趁那孩子再度揚起手時拉着周璟飛快站起身。

這次從石塊變成了沙子,幸虧兩人躲閃得及時,不至于被那把沙子濺落滿身。

見未得逞,男孩扯着氣球在原地哇啦亂叫,嘴裏直嚷嚷道:“偷襲失敗!偷襲失敗!呼叫總部!”

“這孩子真是的,欠收拾。”

見俞修忿忿的架勢,周璟扯住了他的胳膊,他雖然也無奈于那熊孩子的惡作劇,但覺不至于和一個不谙世事的孩童計較,“算了俞修,咱們走吧。”

俞修緩慢地将包背上,又将水杯遞過周璟手中,輕聲說:“哥,你等我一下,我知道該怎麽做。”

“哎 ······” 周璟沒攔住他,但覺得俞修這把年紀,應當不會做出什麽不成熟的舉動,索性站在原地等他回來。

只見俞修繞過花壇走去那男孩身邊,随後半蹲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語氣溫柔又和善,“答應哥哥,下次別再朝着路人扔石頭了好不好?”

“我就不。” 男孩朝他吐了吐舌頭,對自己的惡作劇仍然沒有半分悔改之意。

俞修挑了挑眉,随後飛快地拿手朝着氣球一戳,周璟尚未來及看清他的動作,只聽 “砰” 地一聲響,原本漂浮在半空的氣球頃刻化作了虛無。

那男孩先是一愣,繼而嘴角一撇大聲哭了起來,便是連周璟都有些始料不及。

“哥,快跑!” 俞修扔掉手中作惡的半截樹枝,不由分說拉起周璟朝着花園外快速跑去。

兩個成年人像是孩子一般在過往人群中穿梭,直到跑離花園廣場很遠才停下來喘息。

周璟扶住膝蓋大口喘着氣,胸腔中充斥着擂鼓般的躍動,他忍不住笑出了聲,也莫名自己為什麽要笑。

“不給他點教訓,他還會繼續朝着別人扔石頭,也不能因為他是小孩所以就理所應當放過他一馬。” 俞修邊說邊朝着跑來的方向望去幾眼,又轉過頭甩了甩頭發,模樣反倒有幾分潇灑。

“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你。” 周璟有過短暫的停頓,笑道:“不值得批評,也不值得表揚,以後再遇到同樣的事就該交給他們父母處理,至于父母管教與否,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是。” 俞修歪頭勾起一邊嘴角,露出個十足的痞笑,“謹記在心。”

周璟愣了一愣,有過瞬間的失神,他心跳仍舊不止,呼吸也有些錯亂。

自從俞修出現後他總是生出一種錯覺,錯覺希望這個人能夠一直陪着他,就像是家人,亦或是 ······ 伴侶?

突然湧現的瘋狂念頭驚起他一身涼汗,幸好俞修這時正背對着他查看樂場的地圖,并不曾注意到。

周璟站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盡量使自己顯得自然一些。

他想,自己或許只是累了,累的時候難免不會産生胡思亂想,俞修于他如親人,從小到大都是兄弟間的相處,又或許方才的念頭只是暫時的感情混淆罷了,想想也不是那般的切合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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