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老娘這廂有禮第 22 章 、不速之客
雖是春末夏初,但是在窗口站得久了還是會覺得有點涼,秦小悠雙手抱臂,嘆了一口氣。
“如此星辰如此良宵,姑娘為何嘆息?”一個聲音冷不防地出現在身後,可是秦小悠卻一點訝異的表情都沒有,甚至連身都沒有轉,只沒有感情起伏地說到:“因為冷。”
蘇蕭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個答案,不過他還是極有紳士風度地将身上外衣脫下披在秦小悠肩上。
沉默,兩個人都沉默。秦小悠一直站着看窗外,也不知是什麽東西這麽吸引她的目光。而蘇蕭,只是靜靜地看着秦小悠的背影,也絲毫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好像他今晚的到來本就只是來看看而已。
半晌,秦小悠終于轉過身,皺眉道:“你怎麽還沒走?”
蘇蕭詫異:“你希望我走?”
秦小悠眉頭擰得更緊了,她真不明白這人怎麽這麽不識時務,于是連帶着語氣也不怎麽客氣:“廢話,難不成我要睡覺了還要留着你為我守門?”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蘇蕭自動忽略了秦小悠語氣裏的不悅,若有所思道。
“既然你那麽喜歡守門,那你就守吧。我睡覺去了。”說完,秦小悠當真當蘇蕭這個人不存在,徑直上床寬衣睡覺。
蘇蕭按按眉心,有點頭疼地想:醉玲珑那個家夥又把麻煩丢過來。她明明已經确定了這就是秦琴,卻偏要我去跑一趟查探一下。
也不知是白天奔波太過勞累,還是這房間本身帶給秦小悠一種親切感,總之她頭一沾上枕頭就立馬香甜睡去。
蘇蕭靜靜看着秦小悠熟睡的臉,半晌,輕輕在床邊坐下,伸手為她拂開額頭的一縷發。自言自語道:“為什麽你非要裝出一副不認識我們的樣子呢?你這次到底又想做什麽?不過,這次不管你要做什麽,我可是都不能再幫你了,因為,我實在不能再冒險。琴兒,反正我已經欠你那麽多,那就讓我再多欠一次又何妨?”說完,好似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蘇蕭再不看秦小悠一眼,起身離去。
屋子裏又靜了下來,只剩那半扇窗還搖動着,告訴人們剛剛這裏有人來過。而本該熟睡的人此時卻睜開眼,一雙眸子裏寫滿困惑,秦小悠突然覺得很頭大,這秦琴到底丢了一副什麽樣地爛攤子給她,怎麽到處都是認識秦琴的人,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理不清的關系,她到底要怎麽做才好?
夜色已深,萬物都陷入沉寂之中,秦小悠的問題沒人能回答,也沒人能給她一個答案,從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就注定了一個人孤軍奮戰。
呵,孤軍奮戰?想着這個詞,不知怎的,秦小悠突然有點想念白玉簫,不知道他此時在哪裏?不知道他回家之後看到自己不見了可會有一點擔心?
想起兩人的第一次相遇,秦小悠的不禁覺得有點好笑,想起自己被他耍了,氣急敗壞地說下次遇上絕對不放過他,沒成想第二次相遇,卻是他将自己從那樊籠中解救出來,然後,跟着他回家。回家?想到這個詞,秦小悠的臉有點紅。現在想來,也不知當初為何就那麽信任白玉簫,不問緣由就敢跟他走。
秦小悠雖然大大咧咧慣了,但是也不是一個不小心的人,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想着要逃開聞人齊身邊。雖然聞人齊沒有讓她感覺到什麽惡意,可是她始終覺得不自在,總是覺得有所愧疚,還有一點小心虛,好像是自己搶了聞人齊的私有物一樣。而白玉簫,在他化身範先生出現的時候,卻沒來由的讓她覺得心安。所以,她連問都沒問為何白玉簫會出現在那裏,也沒問為何白玉簫要救她出去,就那麽跟人走了。
幽州城的日子,不能說不快樂,白玉簫的确是一個很好的主人,将她照顧得很好,可是,秦小悠總覺得心裏缺點什麽,而她和白玉簫之間,也缺點什麽。直覺告訴她,白玉簫對她這麽好,不過是因為以為她是秦琴而已。秦小悠不敢想,如果白玉簫知道秦琴已經死了,住在她身體裏的是另一個靈魂會怎麽樣。不敢想,也不敢面對,所以,只好逃離了。
秦小悠極力想擺脫一切,擺脫秦琴的身份,擺脫和秦琴有關的一切東西。她不是秦琴,她不要代替秦琴活下來,她要以她自己的身份,以秦小悠這個身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她拒絕做任何人的影子,她只要,她就是她。可惜,老天好像專門和她作對,不管她怎麽轉身怎麽走,好像都能遇到跟秦琴有關系的人。這可真是讓人頭疼地存在。
翻個身,抓着被角,秦小悠幽幽說道:“為什麽要讓我代替你活?我不想做你的影子,也不想認識你所認識的人。”
“因為她認識的人都是很好的人,所以,她也要讓你認識。”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吓得秦小悠掉了一半的魂,她強撐着問道:“是誰?誰在說話?”
可是那說話的人卻像突然啞了一樣,不管秦小悠怎麽問,再不開口。秦小悠心裏有點慌,又不敢下床點燈看看,索性用被子捂住了頭,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半晌,從屋子的陰影裏走出一個黑影,看身形,是一個男子。那男子朝床邊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下來,呆立半晌,輕輕留下一句:“我走了。”便消失不見。
秦小悠哆哆嗦嗦地掀開被子一角,露出兩只眼睛往外瞅了瞅,确定不會再突然冒出什麽聲音或人之後,将整個頭露出來,大口呼吸了下新鮮空氣。
被這麽一吓,本來就不多的睡意此刻全無,秦小悠睜大了眼望着床頂,在心裏琢磨明日是不是吩咐秦五去幫她買一只威武點的看家大狗來栓在門口,這大晚上的要是再突然蹦出個人來,她秦小悠膽子再大也禁不起這麽吓啊。不過後來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狗能攔得住的自然進不了這房,能進得來這房間的,栓狗也沒用。
“唉,我怎麽這麽命苦,帥哥沒泡到一個,反而日子還過得提心吊膽的。”秦小悠忍不住長嘆一聲道。
“噗,這丫頭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一個黑影正坐在秦小悠房間的頂上,原來之前房裏那個人并未離去,而是獨自坐在了房頂上喝酒,還好巧不巧地聽到了秦小悠的這聲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