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相親相愛第 31 章 ☆、馭日神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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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海無涯,東方羿。

日盲族,千葉傳奇。

妖世浮屠,佛業雙身。

馭日神弓幾經輾轉,如今,落入慈光之塔的一羽賜命手中。

弓如滿月,箭似流星,馭日神箭從千丈高峰射落,挾地利之便,卷起破天威能,目标直指三裏外,扶桑樹頂。

一箭射落,餘勁百丈不息,扶桑難承雄力,畢竟并非是上古神樹,登時自頂端開始瓦解崩析。

扶桑坍塌,蕩起的塵土遮蔽了視線,一羽賜命持弓探頭,試圖在揚起的沙塵中尋覓目标的現狀,不想迎面烈風呼嘯,煙塵中猛地蹿出一團金芒。

一羽賜命根本來不及看清,便覺胸骨劇痛,寸寸斷裂,整個人如斷線風筝飛出去丈餘,直至撞斷一顆大樹才勉強停下。

佛獄的王女站在他面前,馭日神弓正中胸口,箭尖透體而過,胸口只餘半指長的箭身以及尾翎,血流如注,寒煙翠卻似乎全不在意。

“箭法不差。”

被一箭射穿胸膛的人,如今卻挑起眉角為他鼓掌,一羽賜命有點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怔愣着完全不知要如何反應。

“不過你似乎沒聽過,金烏只要不離開扶桑,就是永生不滅。”

一羽賜命的瞳孔瞬間緊縮,還來不及懊悔自己不查敵情,便又聽到了下半句。

“好消息是,我的扶桑是假的,不過壞消息是,你的射日弓也是假的,真正的射日弓彤弓素矰,而這個……”寒煙翠擡腳踢了踢他手邊的金弓,“你是色盲嗎?”

“你想怎樣?”一羽賜命對寒煙翠的态度疑惑的不行,無奈他身受重傷,動彈都困難,別說反擊,就連逃跑也做不到。

寒煙翠只是重複了自己的提問:“你是色盲嗎?”

一羽賜命無法理解這個問題有何意義,但寒煙翠執意要問,他便只好回答:“……不是。”

“不是色盲,那一定是太笨。”佛獄王女絲毫不管自己的傷口還在飚血,自顧解說道:“射日弓有萬斤力,箭有千斤重,弓形是盤古九代始祖的椎骨拼接而成,搓筋皮成弦,截肋骨為箭,借地火鍛造一體,最終成品弓背晶瑩如玉,彎角碧綠,箭身烏黑,弦絲金黃。”

“為什麽……要告知吾這些?”

“唉?這不是很明顯嗎?你蠢的連真正的射日弓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我不告知你,你要怎樣找?雖然你大概是不可能找得到,不過做人總要心存希望不是嗎?”

這話聽上去似乎……一羽賜命疑惑道:“你不殺我?”

“我為什麽要殺你?”寒煙翠滿臉訝異,“難得有人讓我想到故人,當然要留你,不然我找什麽借口來感懷往事?”

九日墜地,當初的她何其悲恸。

也曾淚灑西風,卻不是因為兄長慘亡。

盤古九代始祖殺親弟鍛刀,最終其侄殺他鑄弓,扒皮抽筋削骨。

金烏誕于盤古之目,亡于他們父親親手所賜,盤古九代始祖的肋骨。

盤古的血脈啊,在骨血中流淌着弑親的殘酷。

她為何悲恸?

因為她感覺不到悲恸。

寒煙翠伸手摸了摸胸前傷口,眯着眼看到滿手鮮紅。

“不跟你說了,我趕着辦事,快要流血而亡了。”

“……”請原諒一羽賜命的思維已經完全理解不能徹底打結,整個人只能呆愣愣說不出半句,眼睜睜看着胸口插了一支箭的大金烏飛走。

三日之約,如今是最後一日。

佛獄三巨頭并未赴約,而是齊聚在幻空之間,三角會議的石桌前,一言不發,氣氛沉郁。

三日前的那封信,不知來路的神秘人告知了馭日神弓的下落,東方羿失落在日盲族,日盲族又被佛業雙身所滅,佛業雙身又亡于一頁書之手。

三日後的今日,咒世主正等待來自慈光之塔的消息,他與無衣師尹密謀,借一羽賜命的手,要将寒煙翠置于死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候、公還在枯等,越等氣氛越是凝滞,反襯托出心底不安的躁動。

句芒紅城外圍,忽然傳來數聲驚爆,震動随之而來。

焰流撲面,熟悉的熱度讓太息公面色一白:“怎麽無人通報?!”

凱旋侯冷哼了一聲,臉色也是立刻沉了下來:“你以為有誰能通報得了嗎?”

寒煙翠踏着烈焰而來,身後環繞着耀目的日輪,胸口以下的旗袍已經被鮮血染透,面色蒼白,卻挂了一臉笑容。

出手不再留情,誰敢攔阻,頃刻斃命。

咒世主的心沉到了底,低喝:“全部退下!”

不能再折損佛獄的子民,咒世主看着自己的女兒,思考着為何會走到這一步。

“我親愛的父親,三日之約已到,我來赴約了。”彎腰行禮的時候,胸口淌出的血成了溪流,衣衫已經染透,很快就在腳下彙成一片血紅。

寒煙翠沒事人一樣站直,因為失血的緣故,身形擺動了一下。

這一晃落進太息公與凱旋侯眼內,一個心生算計,一個眉頭緊蹙。

“原來這就是幻空之間,我還從未來過。”寒煙翠旋身坐在了三公會議當中的石桌上,對着三公招手:“來來來,依照約定,你們應該給我答複。”

“尚未有結論!”

凱旋侯突然這麽一句,緊繃的氣氛頓時飙到極限,腦子裏那根弦已經繃到頭的咒世主和太息公全部心頭一跳,周身刷刷的發冷,這簡直是當面挑釁的節奏。

得到寒煙翠的注目,凱旋侯才硬着頭皮繼續說了下去:“吾要退下候的位置,選王的提議,需要繼任的人選到位才能進行。”

咒世主和太息公一頭霧水,這事他們怎麽不知道?再說候的順位繼承者是守護者迦陵,那款的沒可能壓得住喂!

“哦,那繼任者是誰?”

“你的兄長,魔王子凝淵。”

凱旋侯說完這話腳就軟了,他只希望王能領會精神,你瞧魔王子也要做王,寒煙翠也要做王,雖然風險系數高又極其的不靠譜,但現在還有別的路可選嗎?

好消息是,咒世主心領神會了。

更好的消息是,小王女她居然默許了。

咒世主颠颠跑去找兒子支援,剩下凱旋侯和太息公還在寒煙翠面前。

……壞消息來了。

寒煙翠笑眯眯看向太息公:“我聽說,不是三公之一就沒有投票權,是嗎?”

“……是。”太息公感到壓力很大。

“那,小翠想要投自己一票,要怎麽辦才好?”

“這……這……”

“親愛的明妃啊,把公的位子讓給我,好嘛?”

“……”太息公腦中不斷回響:先咬死本體再吃光副體反對的統統燒死不服的咬碎做湯……

“繼、繼承公的位置的,第一順位是……”

“我知道,玷芳姬嘛,沒關系,你去叫她來聊一聊呀~”

太息公差點按捺不住喜色,她估摸着寒煙翠失血到這份上,過不了多久就該撐不住了,她只要拖時間就……

“啊,我忘了說。”寒煙翠握着胸口箭翎,哀戚道:“我身受重傷,又失血過多,萬一待會兒失去意識,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會發生很不好很不好的事喔~”

太息公和凱旋侯同時驚了。

卧槽這種事怎麽不早說?!假如王的手腳不夠快,那……

兩人心中同時浮現一行大字:火宅佛獄,全熟。

蛹眠之間,咒世主這三天來踏入的次數,比過去百年加起來還多。

口念咒印,邪蛹的外殼逐漸軟化,再次看到自家大兒子之後,咒世主的心情異常複雜——所謂前有狼後有虎不外如是。

看到兒子的眼神,咒世主心涼了個徹底。

多年禁锢沒能讓他反省半分,現在看上去更難搞了……

“快……去阻止她。”咒世主說這話的時候異常沒底。

“哦?阻止誰呢?”

“……寒煙翠,你之小妹。”

魔王子捂着嘴低笑兩聲:“好啊~”

咒世主把凱旋侯讓位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敘述過程中,魔王子一直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垂着眼眸,時不時自個兒嘿嘿地樂,也不知道樂啥,總之讓咒世主看着更加覺得心裏沒底。

他帶着自家大兒子來到幻空之間,瞧見寒煙翠的模樣,老父心免不了一抽。

胸口那一箭絕非致命,但她偏偏放着不理,現在當真應了血流成河四字,整個桌面都紅豔豔一片,粘稠的血順着桌角滴滴答答的滴落。傷口流血的速度已經沒有剛來時那麽洶湧,只是慢慢往外滲着,她的血是真的快要流幹了。

“呦~剛才太息公讓位給我了,那麽,我投自己一票~”

寒煙翠的嘴唇也白了,唇邊的笑容也變得無力,但她身側回繞的炎輪卻不穩定起來,不容置疑的巨大能量漸顯狂暴,時不時噴射出焰流。

咒世主、前·凱旋侯、前·太息公三人齊刷刷的将視線看向魔王子。

魔王子搓了搓下巴:“好啊,吾也投小妹一票。”

咒世主&凱旋侯&太息公:好坑!說好的争奪王位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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