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知青時代[空間]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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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望去, 那個被抓住的舉報人果真就是黃自如,她被八九個公安圍着站在大隊長家門前,包括屯裏的幾位支書幹部, 兩群人正面對面神情嚴肅地說着什麽。

私毀紅色出版物是重罪,如今光公安警衛就來了兩車, 可見縣裏有多重視。

臨近年關,閑散事少的屯裏人此時基本都聚在大隊長家的曬麥場上看着, 大部分人沒見過這種大場面, 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氣氛沉悶肅穆, 無端營造出一種壓力。

現實比陶湘預想得還要複雜嚴重,這回可不是當初打投辦領着知青們上門稽查投機倒把那麽簡單,照這架勢,弄不好整個屯子都是要被清查的。

更要緊的是,但凡結果出現偏差, 等趙家人或是大隊長喘過氣來,作為舉報者的黃自如今後在屯裏将會有怎樣的下場,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 更別提裏面還牽涉到陶湘自己。

依現在所見,黃自如似乎還沒有供出她來, 陶湘邊不着痕跡地觀察着,邊緊跟其他兩個女知青一道往前走。

等三個女知青背着大筐小籮一出現,人群紛紛望了過來,被那麽多雙眼睛盯着, 頓時紮眼極了。

尤其裏頭還有公安們鷹隼般的探究目光,這可不是之前幾個好忽悠的打投辦,陶湘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

“你就是陶湘?被毀的那本紅寶書是你的?”有一個公安操着濃重的北地口音開口問道。

陶湘琢磨着也不知道他們之前在黃自如那探聽到多少,多說多錯,當下只謹慎地微微點了點頭。

好在公安們并沒有在意這些,而是把陶湘當成了苦主,讓她站到他們面前,也就是黃自如身邊。

靠得近了,陶湘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起黃自如,只見對方面上帶着些微慌張,顯然是被突發狀況吓蒙了腦袋,正無措地看着自己。

觀其上下,衣衫還算整齊,除了臉色白些,不像是受到苛待審訊的模樣,只是受了點驚吓,陶湘安撫性彎了下唇,示意稍安勿躁。

不曾想黃自如還真就此漸漸安定下了心。

公安們沉吟幾聲,還想細問陶湘些什麽,卻聽人群裏突然發出躁動,趙家夫妻和他們幾個小孩被大隊長使人帶來了。

像是被事先叮囑過一般,乍一見到公安的面,趙家嬸子立刻哭喊着坐在地上拍起了大腿:“都是家裏幾個不懂事的娃兒幹出的混賬事,毀了陶知青的書,得讓俺們家賠一大筆錢不說,現在還把青天大老爺招來了……”

盡管趙家嬸子咋咋呼呼,中心思想卻表現得相當明顯,就是把事專往小孩子的身上推,縣裏鬥批總不能鬥批半大的孩子吧,他們一心一意想推卸過去。

原本還算有秩序的場面經這一鬧變得混亂起來,公安們不悅地皺起眉頭,又見人差不多都到齊了,索性清退了外人,十幾個人一齊進大隊長家掰扯清楚事實。

公安們照章辦事,讓衆人分別陳述事件緣由。

陶湘自然也說了,只是她說得淺顯,與大隊長大差不差,相比較而言,最後一個發言的趙家嬸子就要誇張廢話得多,滿嘴都是說自家孩子調皮搗蛋才入了歪道做錯事,對于其他閉口不言。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一切看上去似乎就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且兩家也已經商定好了賠償。

“都是娃娃惹的禍,還麻煩各位跑一趟……”大隊長面上賠着笑,還想一一給公安們遞煙,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公安們沒有說話,表情狐疑,他們掏出一張紙,正是黃自如去上交的舉報信。

陶湘看着他們将信拿出,心裏其實十分清楚信上寫着什麽,因為正是她動的筆,只不過委托黃自如跑腿而已。

“黃自如,你來說說看,你這信上還寫了什麽!”公安們聲音威嚴,膽小的人怕是根本架不住質問。

然而黃自如還算争氣,雖然緊張得聲顫,但磕磕絆絆說得還算擲地有聲,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舉報者:“公安同志,你們不能聽她一面之詞,什麽小孩胡鬧,要不是大人指使,小孩怎麽會做這種事,他們甚至後來還惡意誣陷嫁禍給屯裏其他人,真是小孩子,哪裏能想得到這些……”

結合聽陶湘之前來知青宿舍随口說的一些與信上所見,黃自如越講越順暢,代入感十足。

如果不是場合不太對,目露贊賞的陶湘都想給這位姑娘鼓個掌。

與此同時,有人歡喜有人憂,對面坐着的趙家夫妻倆和大隊長臉色也越發難看,感覺像是隐隐有什麽脫離了他們的控制。

公安們差人去請陳嬸與陳丹桂過來詳談的時候,大隊長尋機陰沉着臉對黃自如問道:“這同你有什麽關系,俺記着昨天下午黃知青你都不在吧?這事知道得這麽清楚?”

大隊長臉上完全失了笑意,莫名變得陰狠許多,大有找黃自如秋後算賬的意思。

黃自如做人不怎麽樣,但性子還算直,越被威脅就越破罐子破摔:“知青都是一家,欺負別人就同我有關系,再說這些事挨家挨戶去問問,還有誰不知道啊!大隊長你辦事偏袒,還不讓人說了?”

難得她講話這麽動聽,陶湘聽完都快有些喜歡這姑娘了,如果忽略對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的話。

大隊長被堵得啞口無言,又碰上被公安們勒令不許說話,當即一口氣悶在心裏上不來下不去,憋屈至極。

陳家母女很快被叫到了大隊長家,本來一見着公安,她們內心還有些惴惴不安,但見到趙家嬸子後,兩人意識到這是個痛打落水狗的絕好機會,立刻将在縣城裏時如何受誣陷被嫁禍的事翻來覆去說了個透徹。

直到把肚皮裏的話都倒完,心裏舒坦了的陳嬸這才看到旁邊大隊長瞪大了眼的警告表情,吓得一個咯噔,倒是不敢再吱聲了。

“既然還有這些事情,你們方才怎麽沒說?是想袒護誰?”了解完整內情的公安們沖陶湘與大隊長不滿地質問道,同時也對趙家人産生了濃重的懷疑。

都是辦過許多案子的老把式,幾個公安敏銳地嗅到了裏面的古怪,惡意毀壞紅色出版物可不是民衆私下裏就能解決的小事,都夠縣城拿到層面上來抓典型,必須得深究嚴懲。

因而很快,趙家人有一個算一個,從兩個大人到三個小孩都被公安們決定帶回縣裏好好審訊。

首當其沖的趙家當家一下子慌了神,神情焦急地拽着大隊長不放:“大隊長……”

“哎,各位公安同志……”見事件愈發嚴峻,自己的人要被帶走,大隊長也着急起來。

但萬萬沒想到之後會連他也被牽連上。

公安們沒理會大隊長的求情,冷着臉開始詢問到進屋子後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陶湘:“你那本紅寶書在什麽地方?”

一聽這話,坐立不安的人霎時換成了大隊長,只是一時還沒人發覺他的不安。

比起其他人,陶湘看上去要冷靜乖巧得多,不過公安們依舊對她沒什麽好臉色,餓着肚子聽人絮叨了上午,他們一心想拿到物證好回縣城交差。

說到紅寶書的去處,自然是在大隊長那裏。

陶湘下意識地想擡頭看向站在另一邊的大隊長,但眼角餘光卻率先看見了對方欲言又止急切望過來的焦灼表情。

大隊長難得的情緒外露,顯然是放在他那的紅寶書出了什麽問題,不然不會這麽着急,這倒是個意外的好消息。

可說吧,等于直接得罪大隊長,不說,又等于給自己與黃自如挖墳,無論怎樣選,自己都讨不了個好。

兩種選擇在陶湘的腦海裏交互碰撞着,其實依陶湘原先的計劃,這件舉報事件設計時本就不應該牽涉到她與黃自如,渾該是趙家人與大隊長都各自受到糾察,一個犯私自損毀紅色革命書籍罪,另一個則是徇私舞弊包庇罪……

如今弄這麽一出,突然得讓人沒任何準備,陶湘也吃不準自己到底如何做才是最好,內心實在掙紮。

說時遲那時快,盡管陶湘的心裏還沒轉過彎,身體卻先做出反應來,硬生生将脖頸轉向公安處。

“不在我這,紅寶書被我們大隊長收着呢。”最終她看也沒看大隊長回答道。

陶湘表現得自然無辜,又好似無意懵懂,僅如陳述事實一般,一秒撿起了閑置已久的演技,唬得衆人并沒有看出什麽不妥與惡意。

但也就是她這一句話将大隊長牢牢地釘死在了地上。

看着公安們望過來的探究眼神,進退兩難的大隊長額上一下子溢出了冷汗,心底邊責怪陶湘給他挖坑,邊瘋了似的一遍遍想着說法由頭。

那本破損的紅寶書早就為了不給趙家留禍患而被燒毀了,現在又要他去哪裏弄出來本紅寶書交給公安。

偏偏公安催的急,他還給不出來紅寶書的下落,大隊長都快急禿了腦袋,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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