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你發錯馬甲了!第 47 章 一輩子那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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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一輩子那麽長

訪談的第二天。

分明午休時刻本來全屬于自己的小朋友季文同學又和那小男孩兒玩到一起去了,現在可好,打成一片,連名字都交換過了。辦公椅上的陸臣滿臉妒夫樣,看得舒豹好不開心。

“小文過來。”陸臣不滿地招呼自家小朋友。

“等下,我先幫他把這個拼好。”季文忙着組裝,頭也沒擡一下,“軒軒,我和你說這個要這樣,安在這裏,看,是吧?”一個複雜零件漂亮地安了上去。

男孩兒拍手叫好。

陸臣郁悶地揉太陽穴,地位不保!要被一個剛認識的小男孩兒給超過了!煩悶地翻翻桌上的文件,還是忍不住。

“小文你過來,別和他玩!”陸臣聲音稍大了一些。語氣竟有點像鬧別扭的小孩兒,這個想法一出現,舒豹就把腦袋哐地往木質的沙發扶手上砸了好幾下,這一定是我的錯覺。

“幹嘛這麽兇?”季文撅起嘴,“明明是你前幾天說的我喜歡小孩子你就也喜歡小孩子的!”季文滿臉寫着“原來你是騙我的”的委屈。

陸臣頭疼:“你當然可以喜歡小孩子,可是不能喜歡他!”

“為什麽?”季文不明白。

“因為他說要娶你!”陸臣把那句話當得比什麽都真,耿耿于懷了一天。

“他才多大啊!”季文覺得他對陸臣的認知可能要改一下,難道他把童年的幼稚認知全部都在這個年齡段補上了?拜托,這孩子年齡還不到咱們的零頭!

“罪魁”舒豹也裝模作樣地挪到陸臣面前去,好心地安慰:“別那麽小心眼嘛,玩玩又不會怎樣。”

陸臣從瞪那個舒家小少爺改瞪舒豹,“誰讓你又把他帶過來的?”

“想不帶過來也容易啊~”舒豹拖長音,為自己發現了又一條生財之道而洋洋得意:“工資給漲漲,人就帶回去了。”

“你要多少?”

“三十。”舒豹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成交!”

“哎喲好說好說,軒軒回家了,你爸剛給我打電話了。”收到承諾的某人立馬回頭招呼玩得起勁的小孩子。

“哦!我可以把文哥哥帶走嗎?”小男孩兒問得一臉純真無害。

“當然不行!”陸臣走上前來,把季文摟在懷裏,擡起下巴示意門外,用實際行動催促他們快走。

“倒黴羞羞~”軒軒吐着舌頭對他倆做了個鬼臉,然後邁着小短腿跟着舒豹跑出了辦公室。

陸臣剛想和季文膩一膩,手機鈴聲就煞風景地響了起來。

是季文的。

電話那頭季采的聲音:“文文,禾子文……是你?”

季文眼皮一跳,昨天……一!個!麥!

“老姐你聽我解……”

“別!”沒等季文說玩,季采就果斷拒絕,更果斷地挂了電話。

季文放下電話吐吐舌頭:“完蛋了。”大難臨頭。

季采挂了電話,有些後悔,監督是不起作用的,應該一開始和季文把話說開。其實交往本是沒什麽,就算都是男人慢慢說也說得過去,但是小文太小。這個年紀,不足以讓他做出很負責任的選擇,未來誰都不知道怎麽樣,時間太長,人心太難。季采的态度是陷得能淺則淺,最好是一步都不要踏進去,喜歡男人這條路要是有一步走錯了,就會把自己搞得比其他任何路都要狼狽。但他現在确實踏進去了甩不掉,何況他并不想出來。昨晚刷微博偶然看到二次元號首頁的消息,說最近新出的一個CV大神禾子文是F大應用物理的。季采時而會滾滾網配,對這個新的大神也不陌生,是非臣大大的唯一官方CP。平時聽聲音也沒感覺不對勁,但發現諸多巧合從而對號入座之後,季采聽《傾河山》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太好……接着她去看了昨天晚上訪談的屏錄。這倆居然一個麥!九點多了快十點了都還在一塊兒!季采滿心眼兒地不舒服!《傾河山》的進度條還在緩慢推進,背景音樂還在恢弘,人物仍在糾葛凄厲的情。這個傷風敗俗的東西真是——太好聽了= =

季采默默流淚。明明不想賣弟弟,可這個劇算是今年新劇裏面算上乘的,不管是士大夫,還是……兩!個!主!角!不得不承認,季采恨得牙癢癢,卻完全舍不得按暫停鍵。

一整個早上,季采都處于精分狀态。

這樣根本做不出正确判斷。

或許應該讓爸媽看看陸臣這人怎麽樣。自己最近的婚禮都快忙得暈頭轉向,紀桑還說他會全權操持婚禮,婚紗還不是要我試穿?婚紗照還不是得我自己擺pose?這個騙子!

所以意外地,那天打電話确認過之後,季文沒有收到季采暴風雨般的訓責,反倒是,提出讓季文帶陸臣回家吃一頓飯。

暫時以朋友的身份。

陸臣當然欣然赴約,有見面總比沒見面好。

“休閑裝還是西裝好?要不這套?”陸臣在休息室的衣櫃前站了半天,挑挑揀揀。

“拜托~你只是作為一個朋友去吃飯。”不真相會死星人舒豹正袖手旁觀。

“是暫時的!”陸臣反駁,并強調:“第一印象很重要。”

“拜托你是去吃家常菜!你不會真想穿西裝去吧?西裝你是想唬人嗎?但是很可惜小朋友家裏貌似你一個人也唬不住,休閑裝,就那套!”

“這是我什麽時候買的?”陸臣盯着那衣服看半天。

“你不會從沒穿過休閑裝吧?”舒豹這會兒顯然被吓着了。

“我應該穿過嗎?”

“所以你平時只穿西裝?”

“……還有睡衣。”

“你贏了。”

陸臣一身休閑出現在季家門前的時候,來開門的季文差點沒認出來他。白底藍條紋的套頭衫,一條較為寬松的牛仔褲,打扮得既潮流又年輕。

“怎麽穿這樣?”季文把門開大些讓他進來。

“不好看嗎?”陸臣略緊張道。

“好看!”季文狂點頭,“你應該多這樣穿穿。”

“吶,你先去看會兒電視吧,菜還沒好。”季文提議。

“沒事兒我來幫忙。”

拗不過他的季文被他推着進了廚房,季父季母都在廚房裏,見他進來:“來了啊。”

“伯父好,伯母好。”陸臣儀态微笑完美到位,好一個翩翩紳士。

“小文說有朋友來家裏吃飯,平時哪有這種事?我們自己都忙不過來。他也就從來沒帶朋友回來過。你看現在菜也沒弄好,你先去客廳裏坐坐,看看電視吧,待會兒就能吃了。”季母再次提議。

“不要緊,我來幫忙。”陸臣說着就上了手,“馬鈴薯切片還是切絲?”

“哎喲你是客人這怎麽好意思,你真要切就切了吧,切片就好。”

“媽,叫他切絲,他切得特別好!”季文在一邊湊熱鬧。

“喲,我說為什麽突然叫朋友來家裏吃飯,原來是吃了人家的。”季母把香菇下鍋,對着自家兒子打趣。

季文吐吐舌頭,去到陸臣身邊,不會切馬鈴薯,委屈委屈,負責削皮吧。

“你姐呢?”陸臣想到前幾天季文還特緊張他姐的電話。

“不回來吃了,現在還在試婚紗,據說站了一天腿都快斷了。”季文幸災樂禍。

“新郎也不一樣?”季母插嘴道,“将來你陪你媳婦兒去試婚紗也有你好受的。”

“媽!”季文想讓她別說了。

陸臣對着土豆的手頓了頓,刀片停留在土豆上方,但也只停了一會兒手就使力下去。

“喲喲,還害羞了。”季母看兒子有趣的表情不禁樂了。

餘光瞥到陸臣,大驚:“诶诶你這孩子,切到手都沒看到嗎?”他的手被切了個不小的口子,血流了不少,他本人卻沒半分動靜,沒感覺似的。

“外面有創口貼快包一下,弄不好還要破傷風呢,這裏我們來就好了,小文你去照顧下他。”季母吩咐着把他倆趕到客廳裏。

季文找到創口貼,對着傷口表面,仔細貼上,确認傷口都裹進紗層才放心。看了許久,捧着陸臣的手指的手握得更緊,嗫嚅道:“對不起。”明明應該是對等的愛情。一樣是家庭,應賽華對他那麽好,疼得和親生的一般緊,沒讓他受半點委屈。可是陸臣到了自家卻只能稱是朋友,什麽也不明朗的情況下,爸媽的無心的調侃聽着也會顯得特別傷人。換作自己,也鐵定不樂意。

“幹嘛道歉?”是自己一不小心恍惚了,季母說的話并沒有錯,不必放在心上。他揉揉小朋友的腦袋,又低下手揉揉他的臉蛋,“這下可好,沒機會讓你媽肯定我的廚藝了。”

季文隔着創口貼吹吹氣,明知道吹不到裏面就不能止疼,但還是覺得這樣好一些,他并不認同陸臣的說法:“有機會的,當然有機會!”

他又補充了一句:“一輩子那麽長。”

小朋友眼中有一種奇異的堅定,讓陸臣看着心口發脹,卻安寧:“對啊,一輩子那麽長。”

兩人就這麽幹坐着也不是事兒,季文在電視機櫃裏鼓搗出好大幾本相冊。

翻開幾頁,上面有泛着異色的老照片,保存完好,一段段,記憶和過去的時光。從幼到長,每一刻在生命裏留下的身影。

“這個是我嗎?诶?這張照片我沒見過诶……”翻到第一頁,季文都有點吃驚,這皺巴巴的嬰兒是他?

又翻過一頁,“你看,我那個時候就這麽小一點點,比同齡人矮好多……”圖中的小男孩兒瘦瘦小小,站着的樣子并不穩,仿佛随時要栽倒。

“你那時幾歲?”陸臣猜測也許兩三歲。

“五歲了吧,大概是。”季文掰着手指頭算了算。

“五歲?”陸臣不敢相信,又比比自己的腿側,“我五歲的時候有這麽高。”

“你現在不也不我高嗎?”極不情願承認的季文斜了他一眼。

“你看這張在公園,這張貌似是叫路過的一個大叔幫忙拍的。這個帽子我當時寶貝得不得了,任誰拿着都不肯,可是現在看它明明那麽醜……”季文極度鄙視着自己童年時期的審美觀。

“對對對,這個!第一次和外國人對話,那時候還蠻緊張,後來他們送了一幅畫給我,上面有一只很可愛的小動物,不過不知道被我放哪兒去了,挺可惜的。”季文一邊介紹照片,一邊比劃出那只小動物的樣子。

“你有去這兒玩過嗎?我就小時候去過一次,好像很可怕诶。那個四處都會模拟災難情景,我猜我現在可能都不敢去玩。”

“這張閉着眼睛特別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睡着了呢!還是不看了,過過過……”季文匆忙翻過一頁。

“這張是朗誦比賽,我十歲以後的家長會啊各種比賽啊,都是我姐作為家長去的,她坐在一堆家長中間特別嘚瑟,覺得自己顯年輕了。那時候我沒變聲嘛,我的聲音就和小女孩兒根本沒差。”圖中的小男孩塗着所有小學生表演時都塗的鮮豔腮紅和口紅,整個人看上去粉嫩得不得了。

“別笑啦!我就不信你小時候沒化過這種妝,今天回去我就去問奶奶!”季文看着他放不下的嘴角弧度威脅道。

陸臣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愛上一個怎樣的人。是愛笑的呢,愛哭的呢,開朗的呢,羞澀呢,好看的呢,平凡的呢?從來沒在腦子裏具象過這樣的畫面。那種東西太抽象,那種感覺也太稀缺,可是那個專注着翻相冊的家夥,卻一下子讓一切明朗,那個人,他一定愛笑,一定健談,他一定很伶俐,他一定不太懂感情卻願意選擇面對內心,他一定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他一定——是他。

很奇怪在這個年紀還會遲來這麽強烈的感情,二十四,常理來說還很年輕,但是在混雜的商界走了那麽多年的人看了太多東西,也失去了太多東西。多少那時候年少沒有享受過的美好感覺,統統在這時補回來,補得徹底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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