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你發錯馬甲了！第 49 章 煙花
49 煙花
季文其實很喜歡每天自己跑去陸臣那兒，然後陸臣把自己送回來的這段路程。一人開車看路，一人坐車看開車的人。安靜的鐵盒子裏有分隔開的奇妙空間，就只是看着，就覺得心潤潤，甜甜。
這天回來的時候完全不堵車，連路邊的行道樹都趕命似的撒丫子跑得飛快。開車的某人故意放慢了車速，穩得連人坐着都不晃。季文靠近過去，抱住了陸臣握方向盤的右手。
“小文。”陸臣動了動沒掙開，只能無奈地喚他一聲。
“你開你的車，要是車毀人亡我對你負責。”季文無賴道。
陸臣右腳踩下剎車，在道路邊緣停好，然後捧起季文的臉，吻了吻他的額頭，“別鬧，很危險。”
季文被溫熱的嘴唇碰到的時候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閉着眼睛笑：“勾引乘客那不是更危險？”他手伸向陸臣後頸，一個使力，把陸臣腦袋壓了一些下來，湊着陸臣驚訝的嘴唇吻上去。
陸臣驚訝了一會兒就打算好好享受季文的獻吻，小朋友的嘴唇一寸一寸地動，倒是像極了平日裏自己的吻法。陸臣的心裏被吻得癢癢，唇膚周圍都覆滿了季文的氣息和味道，誘人之至。陸臣感覺喉下一緊，伸出手去捧住小朋友側着的腦袋，把兩人的嘴唇分開，抵着額頭，說話時連氣息都交纏在一塊兒，和方才的親密相比，這種交纏有一種暧昧的美感：“換我吻你。”
陸臣側頭，對上了小朋友的嘴唇，還是和方才一樣的味道，侵略得很快，唇舌一會兒就熱麻得不能自已。好在陸臣終于還能記起這會兒自己是負責把季文送回實驗室的司機，終于平複下來，舔舔小朋友的眼睑，接着開車，實驗室一會兒就出現在了眼前。
季文沒下車，哀怨臉看陸臣。
——明天後天又看不到你了。
陸臣看到小朋友的眼神傳達出這樣的信息。
——總不能老去你家做客。
——我不管，你來嘛來嘛……
正當兩人眼神交流得起勁的時候，突然聽到車窗外有敲擊的聲音。
降下車窗，一個紮着馬尾的女孩兒朝車內打招呼，穿着鮮豔的橙色衣服。說話時的微笑很讓人舒服：“先生您好，我們是FREE HUG的志願者，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的一項活動，接受陌生人的擁抱，我們想以此為小部分依據來測試社會幸福感，這是社團的實踐作業。”
“好啊。”季文答應得爽快，下車和那個女孩兒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好幾個路人在馬路對面好奇的看過來，會心地笑了幾下就轉回頭去。
“謝謝先生。”女孩兒甜甜道謝之後，又繼續往前方走，攔住下一個路人。
“看什麽？剛剛沒抱夠嗎？”帶着酸味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季文收回看女孩兒的視線，看身後的人。
“你笑一個。”季文碰碰陸臣的嘴角。
陸臣正悶着氣，哪能說笑就笑出來，不高興地攬過小朋友，用力挺大，可終究是兩個人，沒辦法把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季文側過頭親親陸臣的臉頰，和他耳朵靠得很近，“你知道我為什麽答應？”
沒登陸臣回答，小朋友就自己說了：“那個女孩兒笑起來和你很像。”
“那看我就行了！”陸臣扯着小朋友的臉頰，“正主兒都在這兒還看別人！”
“因為正主太老了啊……”季文揉着鼻子打趣，眼神裏都帶了狡黠。
“嫌棄我？”陸臣伸手，季文立刻警覺防禦，感覺會被揍得很慘。沒想到陸臣的手只是停留在頭頂，揉了好一會兒季文的頭發，直到亂得連發型都看不出來才收手，虛張聲勢道：“再敢嫌棄我，我就讓你再長不高。”
“……”好可怕。
千扯百扯，告別告了很久，季文才一步三回頭地上樓。這會兒才真覺得自己越來越少女，不過就是分開兩天的事情都告別得這麽哀哀戚戚。
“你那邊的儀器壞了，今天你去和A組一組。另外……”導師看他回來，和他打招呼，話沒說完就頓住，過許久才道：“雖然我是應用物理的導師，但其實我對人文和社會科學都很感興趣，你要是願意提供一下你戀愛的小小細節，我相信我的研究……”
季文把好學地拿出筆記本的導師一巴掌拍倒在磁場儀上。
下午四點左右，季文季采都還沒有回家。
季父在下面散了會兒步上樓，原本覺着應該挺熱騰的廚房冷冷冰冰，看到自家老婆就那麽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發呆還是沉思。
他走過去坐到她邊上，用手掌裹住她的手，“幹嘛坐在這兒？”
她很平靜，異常地平靜。和從前一樣，這個人從來都是優雅的。笑容是最好的僞裝，可是當她平靜下來，面無波瀾，那就是，生氣了。
“沒事。”她只是笑，“女兒要嫁人了，感覺真累。”
“你已經半年沒有來我這兒了，這半年發生了什麽？”室內燈光很柔和，打在四面的白色牆壁上，放松的光色。
“遇到了一個人。”
問話的人轉着筆挑眉：“什麽樣的人？”
“已經有好多個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那人坐在白色座椅上，稍稍放松雙臂：“他是怎麽樣的人不重要，我愛他就好。”
“所以你終于戀愛了麽？我還以為有一天你變成大叔了都不會有人要呢。”那人繼續轉着筆，似乎并不怎麽信服。“上一次想起你媽媽是什麽時候？”
“大概是上個星期，我看到他媽媽的時候。”
“感受？”
“要是媽媽還在，”座椅上的人微微低了點頭：“應該會更幸福。”
“我現在相信了。”筆收着不轉了，問話的人走到那人面前，拍拍他肩膀，“恐怕以後你不用來這兒了。不過有一個問題，為什麽你選擇今天來這兒？”
柔光下的面容像是渡了淡金，除卻了笑容之外的所有表情。
季文和陸臣道了晚安就準備睡覺，窗簾還沒全部拉上，漏出了一點室外涼涼的黑暗。
季文走去拉上窗簾，落地窗前，自己胡亂套着睡衣的樣子全映在玻璃上，很剔透。季文不禁盯着自己瞧了一會兒，竟看到自己的臉邊亮了一下，轉頭看房間，确認室內只有一盞床頭燈，季文才看向窗外，是煙花。
是哪家人有喜事兒吧。這大晚上大概是結婚的樣子。窗外亮起的光點越來越多，自家這幢樓前的整片天空都快被全燃亮了。此起彼伏，季文足足看了有十分鐘，煙花都還沒停。他突然想到自己曾經玩過一個游戲裏面的“真誠之心”，滿天空的真誠之心，這會兒估計周圍玩家都被卡飛了。季文的笑意被自己這個想法逗得更明顯。
他想拍一張照片下來，這麽密集漂亮的煙花可不容易碰到。季文認真地對了好一會兒鏡頭才拍下來，發了一條微博。
@禾子文：好漂亮[圖片]
他沒去翻評論，而是又繼續認真地看不停歇的煙花。這麽閃爍的光，引得周圍也有樓裏的居民探出頭來。
嗡嗡……提示短信：【微博會員】非臣剛剛發布了原創微博！第一時間評論才是最佳粉絲！登陸……
嗷~陸臣也發微博了，剛剛還說了晚安怎麽也還沒睡？
@非臣：是啊，好漂亮[圖片]
原本季文的微博只是抒發了一下浪漫情懷，但這兩人的微博放在一塊兒看之後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看！煙！花！】
【同一片星空下！！！！！】
【一個地方看煙花你還要發兩次微博，秀恩愛秀得好兇殘[得意地笑]】
【嗷~今天是個好日子~yooooooo】
【卧槽！好浪漫！求拯救.】
【kkkkkkkkao真的好漂亮！這得燒掉多少煙花？】
【腦補停不下來，感謝臣文讓我有了填不完的腦洞洞洞……】
【哎喲！這麽含蓄！話說今天方便透露一下姿勢嗎☆\\(~▽~)/$:*.°★*】
【 矮油~這麽好的氣氛！】
【是啊~~好漂亮~~~~·】
【方向不一樣啊，這是遙望的節奏？】
【別人家的煙花[再見]別人家的恩愛[再見]】
【我也想看煙花[淚]】
【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面看煙花被我發現了(￣y▽,￣)╭】
【大半夜不睡覺出來教壞小朋友233333】
季文看到圖片愣了一下，仔細放大圖片，隐約看到樹林外的自家那幢樓，窗戶裏那個傻傻呆呆的黑影不是自己嗎？
季文高興壞了，也沒打招呼就開了門風風火火下樓去。在自家樓前的樹林邊上找到了剛引完導火線的陸臣。“過來些。”看到小朋友跑下來，陸臣把他拉得離煙花遠些，自己護着。面前空地上擺了大大小小幾十個放完的煙花殼子，季文一邊看剛點起來的煙花一邊驚嘆：“這麽多，你怎麽拿過來的？”
“找人運的。”
“車走了嗎？這待會兒怎麽收拾？”
“一進來的時候門衛大爺就惦記上這東西了，囑咐我待會兒把這些都留給他。”陸臣耐心答，又不禁笑了一聲：“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來放煙花？”
季文被天空中的煙花吸引去了大部分注意力，嘴角都翹起來，頭都沒回，只敷衍地問了一句：“好吧，為什麽？”
陸臣不滿意自己被忽視，讓小朋友面對自己，季文掙紮着擡頭看煙花，被陸臣擋住，只好無奈地退而求其次地看着陸臣。
“生日快樂。”陸臣一句話出口讓季文反應了好久，生日？？？
被小朋友滿是疑問的眼神逗樂了，陸臣把自己的手表遞給他看：0:01.
剛好送完了祝福，陸臣把小朋友的手抓到掌心，季文感覺到了一個硌手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