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知青時代[空間]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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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湘領着顧同志在辦事處熟門熟路領了四十五元的工資和相應的食品糧食定量, 憑購糧證與糧票當場搶要到35斤去年打下的冬麥糧後,又攢着副票本沖進了供銷社大肆采購了一番生活用品和糖,将新發的副票幾乎都用了出去。

只可惜店裏沒有富強粉, 糕餅也是過年剩下來的陳貨,讓人覺得意興闌珊, 猶不過瘾。

不過難得有正經的麥糧,回去之後總算可以不用再吃紅薯果腹, 也不算白來這一趟。

剩餘的錢票被随意揣進衣兜裏, 心情甚好的陶湘拽了拽背繩,只覺得手上一重, 乍還拎不起來,這些日子養病把身子都養嬌了。

然而顧同志卻能輕輕松松就提溜到肩上,仿佛并不費什麽力氣,輕巧得很。

時至中午,下着小雪的鎮上行人三三兩兩, 陶湘沒敢再與顧同志做出親近動作,兩人來到巷尾隐蔽的角落裏開始收拾整理滿滿當當的背簍。

陶湘特意拿了小袋額外裝出一些調料擱在簍子最外頭:“這些紅糖和鹽我買多了, 你帶點回去給爺爺吧……”

“算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她言笑晏晏話語軟糯, 連由頭都幫忙找好了,直讓人無法拒絕。

早在山洞烤雞吃的那晚, 陶湘就發現顧同志抹的鹽是山裏手工提出來的礦鹽,雖有鹹味但十分粗粝,且吃多吃久了對身體有害,比不及供銷社專供的食用精鹽。

放開手腳買回來的糧食物品把簍子裝得沉甸甸的, 擱普通家庭那是一整戶人家一月的用量,但在這裏都是陶湘一人所用,任誰見了都要咋舌豔羨一番。

“還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背回去……”陶湘擡起頭笑得開心,捶了捶顧同志健壯的肩膀,像是讨到了什麽便宜。

有雪粒子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睫羽濃墨翹卷,将化不化的冰晶剔透惹人。

陶湘随意揉了把眼睛,眼角處濕意明顯,滿是水浸潤後的沁涼,她渾不在意。

簡直又純又欲。

看着對自己毫不設防的陶湘,男人心底暗嘆一聲,到底是誰占便宜還不好說。

陶湘是烈士後代,這個消息自打知青們一入屯就被社員們知道了,經由寶紅書事件的發酵,饒是被生産集體排斥的顧家外祖孫倆也有所耳聞。

但她每月都能領到去世父母餘蔭下的補貼,這還是他第一次清楚知曉此事,可想而知放到屯裏去會引起多大波瀾,農村青年娶個家境甚好的城裏媳婦也不過如此。

并不是貪圖陶湘的好處,可一想到會有別的男人觊觎,顧同志心裏開始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準确來講是難以啓齒的占有欲和假想後升騰起的怒惱。

他喉頭動了動,像是有什麽話想說,上衣口袋裏帶出來的一件舊信物仿佛越發燙手,然而陶湘卻已經移開了話題。

“餓了嗎?我有帶餅。”她彎着眼睛跺了跺腳上的積雪,解開腰腹鼓起的衣襖,裏頭揣着的菜餅還帶着噴香餘溫。

等婚約解除之後再說吧,顧景恩暗想。

于是就着巷外漫天飛舞的細雪,兩個人交頭分食完這幾張溫熱的薄餅。

既然來了鎮上,陶湘後知後覺記起黃自如還在鎮上醫院住着,自己順道應當去看望下對方,恰巧顧同志也要往郵局去寄家書,兩人索性暫先兵分兩路。

“簍子你幫我背着吧……”

“對了,還有要是有我的信,那你就先幫我拿着,我去醫療所看下黃知青就回來,等下咱們還是在這條巷子碰面……”

從加急信寄出到現在都半月了,哪怕知道碰上年關速度會慢些,但陶湘仍舊不免在心裏惦記着。

她邊絮叨,邊蹲着從背簍取出一小包紅糖和奶油硬糕。

對于此時貧困掙紮的勞動人民來說算是昂貴體面的禮物,陶湘出手大方極了。

這是要給病情嚴重的黃自如帶去的探望禮,還好之前在供銷社有多買,不然剩下的帶回四合院怕是要不夠用。

“好。”顧同志低低應着,彎腰伸手輕柔地拍去陶湘頭頂積落的雪晶。

天氣冰涼刺骨,落下的大掌卻猶似帶着暖熱,連帶着周圍的空氣都春意盎然起來。

嬌小的少女蹲在地上像是只軟團小獸,而男人的身影看上去則将其整個籠罩起來。

陶湘心裏壞主意起,仰頭趁顧同志不備,往他嘴裏硬塞了一塊奶油糕餅:“甜不甜?”

有細碎的奶屑落在男人唇邊,看上去既邋遢又傻氣,但依舊俊朗讓人難掩驚悸心動,仿佛引誘着什麽。

陶湘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下意識就吻了上去,盡管只是唇角,等恢複清醒的時候,她已然跑出了巷子。

而保持半蹲姿勢的男人半天錯愕不及。

但他旋即嘴角抿開笑意,用料十足的奶糕在嘴裏化開,卻不及落跑少女落下的吻甜。

——————–

紅着臉的陶湘一路唾棄懊惱,等她迎雪趕到醫院的時候,卻見病房裏只有一個女知青面色不好地陪侍着病床上被打滿繃帶的黃自如,還有一個男知青去打飯了,沒有回來。

自從陶和黃接連受傷,知青院裏剩下的四個知青分成兩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每天輪換着來照顧黃自如,已經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了。

看到陶湘,病床上的黃自如顯得很激動,只是她聲帶壞了,嘶嘶啞啞說不出什麽話來。

而病房裏,突然見着一個新的知青面孔,其他的病患及他們的家屬則熱切地竊竊私語起來。

氣氛莫名古怪,女知青的臉色更不好了,顯然那些人說得不是什麽好話。

見狀,不明所以的陶湘把手裏的紅糖糕點紙包放到病床旁邊的小桌上,一邊擺手安撫着黃自如:“先別動,好好躺着。”

黃自如倒也聽話,慢慢地平靜下來。

病床邊挂有白簾,陶湘将簾子拉展開,将這個臨窗的床位暫時遮掩上,同時也阻隔了外人窺探的視線。

三人這才能待在一塊,好好說話。

黃自如眼見着放松下來,只是當聽見陶湘說沒有作惡的趙家當家消息後,她那紅藥水痕跡遍布的面容仍不免露出憤懑表情,堪稱猙獰。

趙家當家是把黃自如往死裏打,下完狠手以後随手往野外一丢,根本沒有要讓她活下來的意思,是黃自如福大命大,這才撿回一條小命。

然而她住院的這些日子,外面的流言蜚語卻少不了,如花似玉的女知青好端端被打成這樣,揣測什麽的都有。

外頭議論紛紛,知青們也不是不想解釋,可是老支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耳提面命要壓下屯裏的醜事。

社員屯民們素來心向一處,沒人幫襯,因此幾個知青只能稱黃自如是與屯裏的人拌嘴打架,受下這個委屈。

倒也不是沒有好消息,黃自如雖然受了難,傷勢嚴重,但并沒有性命之憂,況且老支書承諾會想辦法幫她做病退,提前返城。

女知青說起這個的時候,眼中的豔羨止也止不住,就連陶湘也略感詫異。

提前返城,多少知青夢寐以求的事。

只聽對方繼續解釋道:“是其他屯子裏出的先例,聽說有個女知青想逃跑,但沒想跟的是人販子,被遭了害……”

女知青說起這個的時候又唏噓又慶幸,許是想起了她們先前也妄圖逃跑卻遇人不淑的事,心裏湧起一陣後怕……

知青們經常在鎮上,消息靈通,知道有位其他屯鎮的知青受到迫害,被優待回城了。

就連過年本該組織知青們參加的學習班不了了之,或也是因為這個事件的牽連,今年北地這片疙瘩地區都沒有要知青集中學習的意思。

陶湘心想那知青應該就是她舉報人販子時解救出來的蘇梅,她們去年秋天坐的同一列火車來北方下鄉插隊。

兩人正說着話呢,去打飯的男知青回來了,說到學習班的事,男同志肚裏的怨念顯然要更大一些。

“唉,這春節過得……”

“完全沒必要留咱們在這裏啊,放我們回去探親不是更好?”

後續的談話多是抱怨,陶湘左耳進右耳出聽了一陣,心裏開始着急去與顧同志會合,便準備起身與知青們道別離開。

可還沒等她動作,外頭突然聲嚷起來。

“陶知青呢?陳婆說她來鎮上了?”

“陶知青在嗎?”

是屯裏的人,來得還不少,匆匆忙忙來找陶湘,個個臉上都帶着洋溢的笑,像是遇上了什麽與有榮焉的大好事。

乍見待在病房裏的陶湘,屯民們更激動了,七手八腳來拽:“快跟俺們回去!”

于是陶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扯出了病房,稀裏糊塗被簇擁着坐上了回屯的拖拉機。

有鎮上的人在後頭追着問,便聽車上的旮沓屯民興高采烈地大聲解釋道:“俺們屯的陶知青幹了件天大的大好事!縣裏頭來了領導,指明說要見她……”

“哎,不是……”

陶湘依舊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想起約着在巷子裏見面的顧同志,她擺手想下車,卻被周遭幾雙手無情摁了下去。

借來的拖拉機“突突突”往回屯路上開,屯民們拉着她:“陶知青快跟俺們回去,縣裏領導們來了好久,就等你了……”

就這樣,陶湘都來不及同顧同志說一聲,便被帶回了旮沓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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