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末世到異世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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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含血噴人!”秦洛川适才控訴齊茂源的話, 這會兒反過來, 被齊茂源用來控訴秦洛川。

“我是否含血噴人, ”秦洛川道,“齊大人應該心中有數。”

齊茂源轉而看向龍椅上的皇上,行禮道:“臣從未做過此事, 請皇上明察。”

跟剛才相差無幾的對話,讓殿中百官裏有人忍不住懷疑, 秦洛川的這番話, 是不是因為剛才受了齊茂源的誣陷而故意說的。

皇上也沉聲問道:“秦愛卿可知此事輕重?”

秦洛川拱手道:“臣正是知道此事輕重, 才會在此說出來。”

皇上又問:“那你可有證據?”

“臣沒有證據,”秦洛川道, “但是今年各地傷殘兵領到的救濟款比往年少一半,一查便知。”

他這話說得信誓旦旦又理所然的,殿內的官員們很容易忽略了那句沒有證據,把重點都放在了救濟款少一半上面了。

是啊, 有關救濟款的問題,不是一查就能知曉麽,秦洛川何須用這麽容易就能被拆穿的謊言來誣陷齊茂源呢。因此一時沒忍住,紛紛議論了起來。

“咳咳, ”皇上輕咳了兩聲, 打斷了衆人叽叽喳喳的讨論,問秦洛川, “你是從何處知曉的這些消息?”

秦洛川如實道:“上回休沐的時候,臣帶夫郎去城郊莊子裏游玩, 回來的路上遇到夫郎曾經的侍女,見她面黃肌瘦,過得十分艱難,臣夫郎見其可憐,便打探了一番,想要看能不能幫上一些。

“這才知道她家裏有人重病,傾盡家産之後,終于把病治好,本想着等朝廷發下救濟金便能緩解一些壓力,哪曉得今年的救濟金比往年竟少了一半,堪堪能置一處安身之地,再多就沒有了,全家人只能靠她給人漿洗以及賣針線活為生。”

皇上當年定下給傷殘病每年發救濟金的規定,就是感念他們曾經為大炎的付出,怕他們歸鄉之後因為沒有正常的勞作能力而無法生活,現在聽到秦洛川這番話,哪能不生氣。

只是不知道皇上是真的事前不知道曉,還是寧王已經跟他說過,卻裝作不知道,問秦洛川:“你既然幾日前便已經知曉,為何到現在才說。”

秦洛川解釋道:“回皇上,臣的夫郎心善,臣恐那侍女利用他的善心故意這麽說,以博取同情,是以不敢直接禀告皇上,而是先讓人去打探過,得知并非她一家只拿到一半,這才敢說出來。”

“嗯,”皇上若有思索的點了點頭,之後目光在齊茂源的身上掃過,冷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查吧,也別去查探那侍女到底家住何處,直接把今年從國庫撥出的這筆銀錢重頭徹查一遍。”

齊茂源在秦洛川說遇到侍女的時候,心裏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又不知從何而來,如今聽皇上說要徹查,只能率先道:“臣問心無愧,願意全力配合檢查。”

戶部尚書也跟着站出來道:“戶部若真有做出這種事的毒瘤,臣也難逃其責,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看秦洛川信誓旦旦的模樣,不像是有假,他作為戶部尚書,戶部有人貪了救濟款,肯定逃不了責罰的,還不如自己提前說出來,至少能撇清關系。

皇上又哪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在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總不能把整個戶部都搭進去,聞言只是沉吟了片刻沒有說話。

接着目光在最前面幾位官員的身上掃過,又掠過已經成年了的幾位皇子,最後停在寧王身上,道:“此時就由寧王負責帶人清查。”

頓了下,皇上又吩咐道:“太子也跟着一起,輔助你皇叔。”

寧王剛才正置身事外看他們你來我往,哪知轉眼事情便到了自己頭上,他嚴重懷疑皇上給他這番差事是因為受剛才飛鴿傳書之事的遷怒,但他敢怒不敢言,只得行禮道:“臣弟遵旨。”

太子也跟着行禮道:“兒臣遵旨。”

事情已經有寧王去處理,對秦洛川來說便是告一段落了,因此聽皇上吩咐戶部尚書帶人一起清查的時候,秦洛川便往後退了退,把原本要說的話收了回去。

但這番細微的舉動,還是落在了皇上的眼裏,皇上淡淡的問道:“秦愛卿可是還有其他事情要說?

“無事,”秦洛川搖了搖頭,有些尴尬的道,“就是看也沒我什麽事了,能不能讓我先回翰林院,我今天要讀的書還只看了一點。”

他這話才說完,四周的官員皆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皇上也是無語了許久,才無奈地擺了擺手道“既然沒其他的事了,那你就先退下吧。”

從金銮殿回翰林院的路上,秦洛川一直在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中間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皇上是想要順着齊茂源的說法追究他的,只是因為齊茂源把秦言也拉扯進來才作罷。

就算秦洛川不像這個世界的人那麽畏懼皇權,但還是有些後怕,若是皇上真打算降他罪的話,清月跟小團子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些,秦洛川突然很想回家去看看他們。

只是他剛剛才在金銮殿上說要回翰林院讀書,這會兒若是告假的話,肯定會被有心人拎出來說,因此只能乖乖的回翰林院待着。

他走的時候是被內侍領着侍衛帶走的,因此一踏進翰林院的正殿,就有關系頗好的同僚上前關心道:“秦大人沒事吧?”

“沒事,”秦洛川搖頭道,“都是一場誤會。”

他沒有細說發生了什麽,更沒有說自己反告了齊茂源的事情,不過都是讀書人,跟秦洛川關系好的大部分又是同科進士,大家初入官場,心思還不像為官已久的那些老油條一樣玲珑,既然無事,便是最好的事。

等回到他們三人常駐的那方小院後,面對楊曦,秦洛川便要說得仔細許多。

楊曦聽完後愣了愣道:“他懷疑誰不好,為什麽偏偏要懷疑你父親是異族的奸細,這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

這就是信息不對等時很容易造成的認知差異,秦洛川道:“若是你不知道我父親的真實身份,難道不會覺得我們父子很可疑嗎?”

“怎麽可能懷疑,”楊曦道,“異族人以茹毛飲血著稱,可做不出你那些精細的菜肴。”

吃貨看問題的方式總是別開生面,但不得不說,确實也有他的獨到之處,就秦洛川跟秦言兩人的生活習慣,怎麽可能是異族人。

既然他無事回來了,楊曦就安心的去做他的事了。

秦洛川卻是怎麽都定不下心,好不容易等到散值,一息時間都沒耽擱,跟楊曦打了聲招呼後,秦洛川就急匆匆的往家裏趕。

宅子裏一如往常的平靜,下人們有條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秦洛川一走進去,便覺得安心了許多。

他今日到家的時間比平時要稍微早一些,福叔見狀便道:“晚飯廚房還沒做好,小少爺要稍微等一會兒才行。”

“無事,”秦洛川邊往自己院子裏走邊随口問道,“清月呢?”

福叔道:“小主君帶着小團子在後花園的涼亭裏玩。”

秦洛川聞言腳下一頓,拐了個方向走向另一條回廊。

後院就那麽一個涼亭,秦洛川過去的時候,就見商清月正坐在搖籃旁邊,輕輕地晃動着搖籃。

夕陽的餘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但那溫柔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受影響。

商清月聽到腳步聲後擡頭,見是秦洛川,眉眼比之剛才更添幾分笑意,柔聲道:“夫君怎麽沒換衣裳就過來了。”

“想你跟小團子了。”秦洛川笑着道。

天邊的紅霞仿佛并不随着傍晚的來臨減少,而是飛到了商清月的臉上,一瞬間如同醉酒後的酡紅,他飛快的嗔了秦洛川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看向搖籃裏的小團子。

素雪跟聽雨早已習慣了主子們的互動,聞言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

秦洛川低頭看了眼在搖籃裏睡得吐泡泡的小團子,然後才對素雪跟聽雨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事再叫你們。”

素雪習慣性的就要過來把小團子也帶走,好讓他們兩人說話。

秦洛川見狀擺了擺手道:“小團子放這裏就好。”

商清月擡頭看了秦洛川一會兒,等素雪她們離開涼亭後,才問道:“夫君今日可是遇上了什麽事?”

“你怎麽知道?”秦洛川自認表情上跟平時沒有任何的區別,不由有些訝異。

“感覺,”商清月道,“我覺得夫君有話想同我說。”

商清月臉皮薄,秦洛川自己也不喜歡有人圍觀自己跟夫郎相處,因此很多時候都會讓素雪跟聽雨離開去做別的。

但今天商清月還是覺得跟平日裏有些不同。

“還是你了解為夫。”秦洛川笑了笑,接着便把今日在金銮殿上發生過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跟商清月又說了一遍。

商清月聽完後愣了許久,才擔憂道:“夫君冒進了,若是那日珠雲說的是謊話,可要如何是好。”

秦洛川看了眼商清月搭在搖籃上的右手,然後把自己的也搭上去覆在上面,這才解釋道:“剛才忘了告訴你,當時給我引路的內侍說寧王帶了句話給我,說中秋第二日我們去找他的那件事是真的。”

“那就好。”商清月聞言松了口氣,既然寧王說是真的,那就肯定錯不了。

秦洛川見他放下心來,又問道:“難道你就不擔心為夫真是異族之人嗎?”

商清月瞪了他一眼道:“夫君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為何要因為別人的幾句謠言就擔心這些。”

說到這裏,不知想到了什麽,商清月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一些,似低喃又似承諾,“況且不管夫君是從何處而來,跟你是我夫君,是小團子的父親,都沒有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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