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知青時代[空間]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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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湘要進文藝團的事很快經在場婆嬸們的嘴傳遍了整個旮沓屯, 傍晚剛過,所有人都知道四合院裏的陶知青馬上要去縣城工作了,還是人人豔羨的入編正式工。

這不光是她個人的大喜事, 也是整個旮沓屯的榮譽。

老支書作為新大隊長幾次去參加縣鎮組織的會議時,會議主題常是關于知青與各屯鎮的相諧發展, 比如如何讓知青們更好地融入到當地,又比如如何将知青們的才幹運用到實際中。

而如今陶湘作為優秀知青, 憑借個人能力成為文藝團正式工的事情在整個北地或許都能算頭一個, 她簡直就是旮沓屯這塊知青下鄉地的活招牌!

老支書都能預想到不久的将來自己屯被縣市領導們嘉獎表揚的場面,不禁胡子樂得一颠一翹的, 一時喜意上頭去四合院向陶湘詢問,在得到肯定回複後,他再也憋不住了,連夜召開全屯會議宣布了這一喜訊。

“你們看看人家陶知青,長得漂亮做事體面, 給俺們屯裏掙來了多大臉,現在又要去縣裏文藝團了, 是正式工呢!”昏黑的曬場上, 老支書慷慨激昂地發言道,“大家都要多多向陶知青學習, 特別是年輕人……”

公開宣布又與私下裏流傳的不一樣,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火把灼灼的場面一下子哄糟起來。

有屯民好奇打聽:“陶知青這是不是以後就要住到縣裏頭去了呀?”

從西廂被硬拉到曬場上的陶湘望着面前暗影重重的無數人頭,一時也分不清是誰問的。

她搖搖頭沒打包票, 揚聲道:“不好說,還得看團裏安排……”

這話說與不說沒什麽兩樣,陶湘內心其實并不準備住去縣城。

但絕大部分人都覺得陶湘往後是必在縣裏生活居住了,誰都知道縣城要比他們這鄉下土地方好上百倍。

果然這城裏來的知青就是不一樣,多少鄉下人燒高香都沒有去城裏工作生活的能耐,她卻一下子就鯉魚跳龍門了。

有人為陶湘感到高興激動,如陳家祖孫倆;也有人則妒忌惱怒,如陳丹桂魏穎;甚至還有人包藏禍心……

黑乎乎的人群外圍

“大爺,她要去了縣裏咱咋辦?”趙大寶帶着兩個弟弟站在前大隊長一行人身旁,面露焦急,“俺爹的仇不能不報啊!”

見對方不為所動,趙大寶又喚了一聲:“大爺!”

“閉嘴!急什麽小崽子!”遠處跳躍的火光照耀下年輕女知青笑意吟吟,前大隊長目光濁冷地盯着人群最前頭的陶湘,粗糙指腹間夾着的一卷自制紙草煙已快燒到盡頭。

他比起去年看起來黝黑滄桑了許多,背脊倒垮煙嗓濃重,連帶身上也總浸着一股子味,同屯裏那些二流子老漢一般無二。

許是分配的活計太重,又或是日子失意,失去了曾經說一不二身份的前大隊長得幹各種累活髒活不說,連帶所有沾親帶故的家屬親眷也都被壓制排擠,為此備受埋怨。

一想到這些,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不甘,隐隐約約展露出令人心驚的歹惡:“看能讓她,讓他們好過幾天!”

老支書新官上任,為鞏固權威逮着機會就愛開會,但他腹裏墨水不多,說不了幾句就得喊解散了。

臨時會議一結束,陶湘同陳家祖孫倆跟在人流後頭一道有說有笑往四合院走,壓根不知自己的把柄已經捏在了別人的手上,甚至還打着極惡的主意。

不過有的人壞意就表現在明面上,陶湘剛想跨過四合院的門檻,身後就擠上來一人,硬生生擠開她率先進了院子。

黑燈瞎火的,要不是有院門能撐一把手,陶湘身子嬌弱必要摔到地上去。

先進西廂點燈的陳阿婆聽到動靜探頭問了一聲,陶湘扶着門框只說沒事,但看前頭魏穎腳步生風的氣勁,心略一沉,對方怕知道自己同顧同志的事了。

而魏穎又何止知道,在聽了顧景恩那番不懼與陶湘公開的話後,惱怒之餘更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絆腳這種小事上報複報複,可她心底的怨恨卻一絲也未減,尤其今晚聽說了陶湘要去文藝團的事後,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品行不堪的女人也配。

外人所思所想決定不了陶湘的心情,在看到隔間床下包着石頭的紙上一個蒼勁“好”字後,她內心的晦重陡然消失了,随之出現的是喜悅。

顧同志答應了,那還差的就是去隔壁屯邀請王毅軍。

—————————-

眼下三四月青黃不接,屯裏各家各戶都已經把去年分的薯糧吃得差不多了。

然而新一季的主糧又剛下種還未長成,除了那幾戶被魏知青給錢給票換飯食吃的人家和屯幹部們過得稍好些,絕大多數都只能煮些菜湯撒把陳面勉強飽腹度日,期待快快度過這段時間。

西廂陳家本來也該是這樣,旮沓屯是貧困屯,她們家更是貧困屯裏的貧困戶,往年實在揭不開鍋的時候,陳阿婆都要領果果一起去外頭讨一段時間的飯,直到夏初屯裏發下聊勝于無的春糧。

但如今有了陶湘,陳家的境遇比起從前大不相同。

首先,因之前知青們集體去黑市買糧犯錯,屯裏為表懲罰将每個月給知青們的生活費改為分發口糧,按市價折算直到安家費清零,而這個變動從前大隊長那流承至今,發的也都是屯裏去年底積攢的白心紅薯等劣糧,陶湘純屬牽連。

但好壞都是糧食,每月屬于陶湘的那份口糧被老支書派人送到西廂時,陳阿婆從來都是高興的。

其次,更別提陶湘還能月月去鎮上領烈士家屬補助與津貼回來。

鎮辦事處的好東西不少,連少有的富強粉和精米白面都有,陶湘饞精糧與葷腥,每次都會用定額糧票換那些好糧食回來,若是領到的肉票不少,還會帶些豬肉與骨頭回來做肉熬湯,糖果與糕點也随時補充,她很大方,向來都會與陳家祖孫倆分享。

沾了陶湘的光後,陳家再沒扛過餓,半年來兩人精神了很多,瘦弱的果果身上也長了些肉。

正逢四月的津貼也待領取,陶湘便打算在一天裏同去隔壁屯約王毅軍的事一道辦了。

第二天一早,陶湘在隔間換衣服的時候,陳阿婆坐在床上教果果做針線活,老人視線越發模糊,許多事慢慢都得交到果果手上。

古舊的床下幾大筐去年秋收後積攢的紅薯都已吃盡,唯獨鐵皮櫃裏還剩下十來顆及一小袋玉米面,還有便是上個月陶湘剛背回來的荞麥精細糧,一大袋三十斤。

陳阿婆煮飯時小心得很,每次摻精糧都不多,且陶湘飯碗裏永遠都是最幹的,也正因此,陶湘才放心将糧食都交給她來保管。

陶湘穿了件薄襖出隔間,一邊背起牆邊的空竹簍,一邊主動問陳阿婆道:“阿婆,我去鎮上了,家裏還有什麽東西要帶嗎?”

陳阿婆聞言墊着腳下床去開鐵皮櫃門,只見裏頭的東西幾個月下來消耗了不少,油瓶空了,糖罐子也見了底。

“要稱油量糖了……”陳阿婆将餘油倒進空碗裏,将瓶子遞給陶湘。

“行,今天我辦完事買些回來。”陶湘接過油瓶放進竹簍裏。

她副票中含有油票糖票,還是兩人份的,上個月領了沒用,加上這個月就攢了不少,不像農村只有在年末才能分到豬油麥糖嘗嘗油味甜味。

就在這時,四合院裏進來個中年婦女,嘴角生着一顆大黑痣,臉上帶笑,直直往西廂裏來:“陳嬸嬸,陶知青在嗎?”

西廂的門沒關,那人徑直走了進來,陳阿婆連忙手腳麻利地把鐵皮櫃門關了,這才轉身招呼。

原來是十裏八鄉專給人結親的媒婆王嬸子,以前來過西廂不少次,于陶湘還是頭次見。

“呦,都在呢?”王嬸子一見陶湘,嘴邊的笑意更濃了,不用說還是來打主意的。

陶湘已經見到媒婆怕了,見狀立刻尋了個借口背着竹簍躲了出去:“我去鎮上了,你們聊。”

王嬸子挽留不及:“陶知青等等呀,嬸子這回介紹的那個男孩真的挺好,人又長進……”

可惜陶湘已經走遠,連頭都沒回一下,看背影像是在逃。

王嬸子收了笑,表情埋怨道:“唉,這陶知青眼光也太高了,話都不肯聽完!辛辛苦苦來一趟,也不說請喝口水……”

陳阿婆只好打圓場:“你看,她正好去鎮上有事,本來就打算走了,果果快去打碗水來給你嬸子喝……”

“免了吧!”王嬸子做媒人這麽久,給人捧得也有了氣性,“叫人知道了,還說俺特意跑你家來讨水喝呢!”

“哼!走了。”王嬸子沒好氣地出了西廂,都沒像往常一樣打探陶湘的近況,顯然是心裏存了意見。

出旮沓屯的路上,王嬸子走得飛快,還差點撞上一群人。

“呦,王嬸,來俺們屯又是給誰相看啊?”說話的是前大隊長家裏頭幾個游手好閑的後生,因家族裏最有權勢的人以那樣不光彩的方式被革職,連帶他們在屯裏也更加不受歡迎起來。

見有人搭腔,王嬸子的話匣子就打開了:“還不是你們屯那位大名鼎鼎的陶知青……”

一聽陶湘的名字,幾人互看一眼,他們如今常跟在前大隊長身後走,自然清楚彼此雙方的矛盾。

接下來王嬸子便将陶湘如何不尊重自己的種種都抱怨了個遍:“你們說俺好心好意跑了那麽多趟,介紹了那麽多個,這陶知青也不給個準話,還見着俺就躲,當俺什麽?”

“現在仗着自己年紀輕有本事可以挑挑,等她年紀再大些有哭的時候,女人要那麽能幹有什麽用,誰敢娶啊!”王嬸子狠說了一通,總算覺得心裏順暢了,拍拍屁股就走。

但這話聽在幾個人的耳中卻有不一樣的意思,想想陶知青的模樣身段,還有其烈士孤女的身份,任誰都想娶啊。

這個插曲當做閑談很快被前大隊長知曉,他一直想給陶湘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聞言如同醍醐灌頂,瞬間有了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出事啦,下下章直接跳十年後,咳咳然後就是破鏡重圓的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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