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門馭妖人第 77 章 意外
孫子?沈東辰這樣反問她。那眼神裏的冰冷是曉芝自那天起至今都無法忘記的一樣東西。
她說她冷得幾乎覺得自己的心髒要碎裂了。
但她還是以她異乎尋常的控制力将她的情緒平穩了下來,然後出門回家。
回到家後她在沈微的房間外整整跪了五個小時,如果沈微不開門出來,那麽此後的一切都将不可能發生。
但沈微還是出來了,在他見到曉芝那雙水一般柔軟的目光後,便決定忘記從前的一切同她重新開始,并将沈子琨從機場接了回來,那時他險些就被沈東辰送去菲律賓。
之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狀,不同的是曉芝變成了一名徹頭徹尾的好妻子,再也沒有尖刻的語言,再也沒有愛欲,再也沒有對金錢和權力的**。成天只在家裏相夫教子,而沈微也因此比過去更多地逗留在了家中,有時也會帶曉芝去國外度假,或者去鄉下農舍過夜,卻不知為什麽總是不願帶着沈子琨,亦不願同他多做交談,或者單獨待在一起。不久之後将他送去了英國的寄宿學校,這之後沈微看上去似乎如釋重負。
曉芝将一切看在眼裏,但沒有做出任何表示。現在一切能回到原先已是不易,她并不奢望能維持更多的東西。就那樣如行屍走肉般又過了半年時間之後,沈東辰突然得了一場病,而正是這場病的發生,令曉芝得到了一個非比尋常的機會。那場病讓沈東辰幾乎完全喪失了走路和說話的功能,此時恰逢沈微赴美在即,便讓曉芝留在沈東辰的住處替他照應父親,也就是花園路上那套華麗的洋房。
曉芝對沈東辰的照料可謂盡心盡責。雖然最初沈東辰是拒絕她進入他房間的,但或許是真的老了,也或許被那突如其來的病折磨得只剩下脆弱,沈東辰漸漸默許了一切,她年輕而柔軟的身體無疑是比任何藥都能令病痛得到暫時的舒緩,最初他透過她俯下的身體望着她若隐若現于衣領內的皮膚,後來開始渴望碰觸她的身體,那纖細而光滑的身體,即便整個下肢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他仍舊渴望着。而曉芝似乎總能感覺到這種渴望,然後像她給他喂水那樣将自己的身體依偎在他一如屍體般的身軀上。
曉芝,你不要看我身體。每次沈東辰總是這樣對她說,用他模糊得幾乎令人聽不清楚的語言。
疾病如吸血的蟲子一樣令他身體在短短時間裏迅速消瘦,并且無力。因而即便他在最渴望的時候,在曉芝的手撫過他原本最敏感部位的時候,他身體仍是平靜的。平靜到令他顫抖,他用他的手緊緊抱住曉芝的腰用力揉着她的身體,企圖喚醒自己軀體的記憶,但最後總是頹廢地将她推開,然後像死了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直到曉芝柔軟的手指柔軟地插進他發絲間,慢慢讓他急促的呼吸平靜下來,他便捏住她的手吃力對她道:我不該讓你嫁給小微的,他配不上你。
那時曉芝覺得眼裏有些發酸,她揉着那男人的頭發吻着他的額頭,好像幾年前他們在一起感情正濃時那樣。然後卻聽沈東辰淡淡一笑,緩緩道:他怎麽可能配得上一個十七歲時就把自己的身體當作交易工具的女人呢,是麽。為了交易這女人什麽也做得出來,跟大她足足四十多歲的老頭子□,跟讓自己厭煩到想吐的毛頭小孩結婚,生一個不知道父親究竟是誰的孩子,然後在某一天,照顧一個中了風一只腳已經踏進了棺材的男人。
那瞬曉芝幾乎想用手裏那把切水果的刀刺進他喉嚨。
但她沒有,她帶着一如既往那溫暖而柔軟的笑,告訴自己萬事忍耐為上,她有得是時間,有得是時間在沈東辰死去前改變他的想法,正如十七歲時令他改變主意将錢借貸給她父親。所以在短暫的沉默後,她低頭柔軟地吻住了那老人散發着濃重藥味和死亡味道的嘴唇,相當柔軟而纏綿的一個吻。
然後她眼角的餘光瞥見沈微兀自站在房間外朝他們望着,她從未有過這麽驚慌過,也從沒有這樣冷靜過。冷靜地站起身替沈東辰蓋上被子,随後在沈微一言不發離去時靜靜地追了出去。
沈微是突然回來的,沒有通知過任何一個人,因為他只是想悄悄逃避那令人厭煩的會議,也想念曉芝那柔軟的身體。
但他沒想到自己會見到眼前這一幕。那瞬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到車邊曉芝追了上來,他劈頭扇了她一記耳光。
随後幾乎是爆發ig的,這個一貫溫順柔和得仿佛面捏成的男人,以一種可怕的力道将她拖進車裏,那輛寬闊的奔馳車,他在車裏瘋狂地撕開她衣服用拳頭在她臉上和小腹上一陣猛擊。
她痛得想尖叫,但她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那小小的男孩張大了一雙眼睛瑟瑟發抖躲在房子的臺階下,一動不動注視着這個地方所瘋狂發生着的一切。于是她緊閉着嘴唇一聲不吭地忍耐着,試圖将這段最難捱的時光忍過去。
而意外便是在那個時候無法控制地發生的。
那僅僅一瞬間,令人無法停止也無法反轉的一瞬間。沈子琨突然從臺階下沖了出來飛撲到沈微身上,一邊用曉芝平時背地裏說沈微的那句“不中用的廢物”罵着沈微,一邊狠狠地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沈微立時一拳朝他揮了過去,正打在他頭顱上,這小小的男孩一下子變在地上躺倒不動了,甚至連呼吸也幾乎看不出,竟像是死了。見狀沈微立即想沖出車,不防被曉芝抓着椅上的安全帶一把繞住了他的喉嚨。
勒得極其用力,将她的恐懼和憤怒一瞬間全壓在了那兩只手上。随即聽到咔嚓一聲響,她見到沈微的頭軟了下來,仿佛折斷的花般在她兩手間搖搖欲墜。此時沈子琨低哼了聲,從地上醒轉了過來,一雙眼尚且懵懂地望着他母親。而曉芝從未有過地平靜了下來,她平靜地示意兒子回到房子裏去,然後平靜地将沈微的屍體拖進後車廂。
十年代的世界很安靜,她當時所處的地方更是靜得向一座墳墓一樣,在這樣的寂靜中她平靜地鑽進車裏,将車駛向那座位于近郊的別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