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官婢第 105 章 殺雞取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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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結束了。

紅腰聽着這五個字,再看着地上面無人色的魏大監,她發現有很多事情,真的不是她所能夠理解的。

但總有是她知道的。便是魏大監在喊出要宣揚晉王和九王所謂“醜事”的時候,就注定了他不會有好結局。而今時今日,紅腰也算明白了,九王當天讓她不要說出暗月公主的事情,并說,魏大監的确知道了一些事情,但,并不是他以為的那件事。

原來,是這樣。

白面車夫在三大高手的圍攻下也不落敗績,這事情簡直傳遍了大晉王宮。

禦天行居然還很有興致地來向九王要人:“王爺身邊有此等高手,不知願不願意為本王效力?”

九王笑笑:“那要看車夫的意思了。”

白面車夫面無表情,迎接着禦天行殷切看向自己的目光,還是那副死人樣子。

紅腰心裏嘆口氣。

九王就慢慢說道:“車夫這個人沒有喜歡的東西,錢和權都不感興趣。所以陛下想要用利益讓他臣服,是不可能的。”

禦天行牙癢癢:“本王不信,如果是這樣,憑什麽你能讓他聽話?”

九王眯了眯眼,自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紅腰卻擡起了眼眸,看向白面車夫方向,白面車夫沒有喜歡的東西,未必,至少,紅腰曾經看見過,他像個正常人一樣流露感情,說明他完全具有七情六欲。

有趣的是,晚上紅腰準備回房休息的時候,眼前又出現白面車夫那張臉。

還是那句熟悉的話:“王爺要見你。”

紅腰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九王那麽重要,竟然最近連續要白面車夫帶她去面見,她簡直都不知道這是個好事還是壞事。

而九王笑盈盈地坐在寬大的書桌前,等紅腰在指定的位子跪坐下來,他才含笑說:“我要取你的一點血。”

這院子還是從前那間院子,只是因為九王長住了,所以就開始狠命地布置了一番。這張桌子更是兩個角擺了大大的宮燈,書卷紙冊擺的密密麻麻,就是從來不讀書的人,也會對這張桌子産生無限興趣。

紅腰甚至問不出,王爺你取我的血幹嘛?

而九王說了話,也沒有等紅腰同意,就伸手握住了紅腰纖細的手腕,輕柔地擡到了自己面前看着。

紅腰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九王捏住,另一手,依然是用骨扇的尖刺,劃開了紅腰一根手指的指腹,殷紅的血滴落,九王早有準備,一只秀麗的琉璃盞,接住了滴下的血,足足取了三五滴之後,琉璃盞杯底被染紅了。

然後九王一副很輕柔地放下紅腰的手,微笑道:“這就好了。”

紅腰看着自己的手指,傷口很淺,所以流了幾滴就不流了,九王就好像知道一樣。

她再次擡頭看了看,見到九王用一個蓋子蓋住了琉璃盞。

被取下來的血,第二天被喂給了行宮裏的美人公主。

紅腰在旁看着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作何想的,九王把琉璃盞裏的血盡數滴入了公主口中,而紅腰因為距離的遠,這次沒有看到蠱蟲在皮膚下游動毛骨悚然的樣子。

回頭看到紅腰眼睛發直的樣子,九王把空了的琉璃盞放入了自己的袖中,而禦天行就站的更遠了,這個他大興土木為“美人”建造的行宮,現在好像他自己根本不願意踏入。

只是看到九王從床邊退下之後,他才勉強地派了一名宦官去查探。

那宦官無法違抗命令,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榻,神情中貪生怕死。

好不容易看到了床上美人公主的模樣,那宦官不由又仔細看了看,這才迅速退出來,對禦天行彙報道:“陛下,奇了,那些蟲子好像都不動彈了。”

宦官起初還怕,可他剛才靠近看到的公主,皮膚上沒有任何異狀,這才讓他敢從上到下打量。

禦天行眸子眯了眯,看向九王,笑道:“王爺可真是法寶,這種蠱都有辦法。”

紅腰這時握住了自己的手,覺得今天就是有點涼。

禦天行意味深長地瞥了瞥紅腰:“這血能殺死蠱蟲嗎?”

九王說道:“不能,但是可以讓蠱蟲沉睡,并且一滴血液可以延緩一段時間,如果需要長久,就需要持續地供血。”

哦,禦天行悠長地拖了一聲。

九王總是把所有話都說的那麽明白,有人喜歡,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黴了。

紅腰不由想,這算是九王給她的懲罰嗎?

她雖然從來沒認為自己能逃過一劫,但是當真正來臨的時候,感覺還是有所不同。而似乎是礙于紅腰還在旁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麽大的面子,禦天行哦了一聲之後,就沒有再細問下去,而九王收了琉璃盞,也沒有多留,直接帶着紅腰回到了院子。

但是第二天禦天行就單獨召見了九王,說了什麽不得而知,只知道九王回來的時候,臉上依然是平時那種淡淡笑着的神情。

至少說明禦天行說的話,沒有影響到九王的情緒。

九王讓紅腰有時間的時候到他房裏一次,所以紅腰就趁着午後烹茶的時候,給九王送去了一盞新茶。

還是那張大書桌,白天和夜晚有不同的風景,白天沒有宮燈,但是書桌上多了別的裝飾,顯得更大氣華麗。

紅腰先洗了一遍茶具,用最上層熱水泡過的杯子斟滿,遞給九王。

這麽講究的方法是婢女進入大戶人家之前,都得會的。紅腰就是只要學過的東西,不管多久都不會忘。

九王握着那只被精心泡過的杯子,嘴角含笑着,可惜說出的話卻有點煞風景::“還記得之前在行宮,你坐在床邊的時候,那些蠱蟲都拼命想往你身上爬嗎?”

紅腰只以為那是一次意外,而那次以後,晉宮裏也沒有人敢靠近公主的床。

她只是認真看着九王,并不說話,因為她知道九王肯定還有話要說。

九王輕嘆了一聲:“你的血氣味,很吸引那些蠱蟲,但是對它們也是劇毒,所以沾上了你的血,那些蠱蟲會全都潰散。”

原來,其實有這個原因?紅腰恍然。

低着頭,展開自己雙手去看,指腹的傷口雖輕,但就跟之前受的傷一樣,完全無法愈合。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有異常,她其實還用過血做過武器,可是迫不得已時候用來逃命,和自己被動地被人取血,不就相當于雞下蛋和殺雞取卵的區別嗎?

紅腰沒有隐藏自己微微發抖的身體,九王看着她的樣子,慢慢眯起了眼睛。

在他看來,這個姑娘确實是有變化的,這種變化的産生很難說不是自己的影響。

“紅腰,你血的作用現在已經被晉王知道,你覺得他會怎麽做?”而且還是他親自告訴晉王的。

紅腰雖然身體還在抖,但好像只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罷了,她的面部神情,和說話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常:“晉王陛下自然會讓我連續取血喂養蠱蟲。”

這句話本身很怪異,被自己說出來就更怪異幾分,尤其還是這種平淡的口氣。

九王眸中掠過了一絲興味:“為什麽這麽肯定?畢竟你雖然沒有得到晉王信任,可是也從沒有開罪他,他對你的印象也不壞。但是那一位,很顯然已經成了魏國毒害他的罪人。”

是啊,美人公主就算再怎麽得寵,現在禦天行對她肯定一點感覺都沒有了。而紅腰卻沒做過什麽,甚至她一直是個很會看眼色行事的人。

可是紅腰就是有這麽肯定,她有些僵硬地盯着九王的臉看着,半晌說道:“因為同人不同命。決定一個人分量的,其實不在于性格或者運氣,只在于天生下來的那個身份。她再罪無可赦,開罪于晉王,她也是公主。我給晉王留下的印象即使達到了滿意的地步,我也是個婢子。婢子和公主,從開頭就沒有可比性。”

哪怕晉國的實力已經到了可以碾壓諸國的地步,哪怕禦天行輕蔑高傲完全不把魏國放在眼裏,可是,他依然還是大晉的君王,一個君王的思想,是不可能跟普通人比較的。

紅腰是個婢女,但她的天賦,就是可以從最高的位置,俯瞰上位者看到的一切。

帝王心術。

哪怕天下五分,武帝不再,這些諸侯王還是在不可避免地學習着馭人之術。

而與這些東西比較起來,她一個小婢女實在太容易放棄了。

九王一直在聽紅腰說,嘴角挂着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接着他看向紅腰,有些蠱惑的語氣說道:“你想不想我對晉王求情?”

紅腰愣了一下,除此之外還真的沒有過多情緒表露在臉上。她熟悉九王這種語氣,只是沒想到有一天輪到了自己。

曾經九王對誰說過呢,這種蠱惑人心的招數用來對付人,那些人好像下場都沒怎麽好。

出于內心極強的自我保護,可能下意識地是拒絕,選擇跟那些下場不太好的人相反的路。

可是紅腰到底是變了,連九王都能看得出這種變化,她冷靜了一下,就這一下她就改變了回答,代之一種疑問問九王道:“婢子可有這種價值,值得讓王爺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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