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官婢第 112 章 聞香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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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腰慢慢朝那個房間走去,卻發現到了門口,大燈關了,只留下小小一盞燭火。

紅腰舒一口氣,慢慢地回院子最偏僻的自己房間休息。

白面車夫的目光幽幽的就像夜琉璃。

紅腰卻睡不着,一直盯着外面的天色看,看到眼睛幹澀。

天亮的時候,晉王宮沒有雞鳴聲,可是天亮依然是讓紅腰振奮了精神,天亮了,沒有動靜,足以讓紅茹逃走了。

後來紅腰迅速從床上翻身起來洗漱,風風火火洗完臉以後,打開房門,就看到有一對刀兵對着自己。

晉宮的衛兵冷冷道:“跟我們走。”

紅腰提起了心,看着面前的官兵,卻被一個人直接扯了衣袖,粗暴地拉走了。

紅腰被帶到了行宮那個房間裏,九王和禦天行都在,禦天行冷臉盯着空空如也的床鋪,九王則在一旁,神情不辨。

“今天是按約定取血的日子……”禦天行看着被帶進來的紅腰,咬牙切齒的說道。

九王目光也朝着紅腰飄來,紅腰和那雙狹長幽深的眸子對視一刻。

沒有接收到來自九王的暗示,紅腰只能硬着頭皮收回目光。

怪不得一向遠離行宮的禦天行,今天破天荒這麽早就發現了紅茹失蹤,原來又是到了用血的時候,紅腰想到這些,就覺得一切都好險。

九王用骨扇敲着肩背:“人怕是早就逃了,陛下現在派人去找,也是徒勞。”

禦天行暴怒,狠狠瞪向九王:“她是一個快死的人,怎麽自己逃走?”

九王挑了挑眉:“那就是有同謀,同謀幫她的。”

禦天行神色不虞,驟然看向門前姍姍來遲的衛兵們,“魏大監他們人呢?”

衛兵首領說道:“看守魏國人院子的隐衛一直沒有離開過,那群魏國人好像還不知情。”

禦天行冰冷地:“不知情?本王看還是讓刑令官親自去問問,到底知不知情。”

那衛兵的首領體察君心,立刻叩頭道:“屬下這就去叫刑令官。”

紅腰看着那衛兵出去,原來是魏大監被懷疑了,是了,蠱蟲是他下的,現在人又失蹤,禦天行理所當然叩到了他頭上。她背上出了一層汗,可她面上始終保持着一種神情,偶爾在禦天行看過來的時候還是面不改色。

只有那狹長的目光,落到紅腰臉上,好像含着一絲笑。

今天禦天行叫衛兵把紅腰帶過來,是準備用她的血再來一次蠱蟲祭,可禦天行先到行宮一步,就看見眼前已人去樓空。

魏大監那邊,完全不知曉發生的事情。看到晉國的衛兵包圍了自己的院子,為首的人要拿自己問話,他就開始腿軟,“晉王陛下好歹一國之君,怎能做如此背信棄義的事。”

衛兵們不管,蜂擁上前把他拿下,把他送去晉宮犯人關押的刑令府。

太醫們也被召去了行宮,一看見禦天行站在窗前,太醫就變了顏色,趕緊上前道:“陛下,這些東西最好用火燒掉,留着都不安全。”

禦天行皺皺眉,立刻從窗邊移開。

紅腰目睹這一幕,這些太醫好像把蠱蟲當做什麽疫症對待,蠱蟲真的會傳染嗎。

九王說道:“陛下,蠱蟲不會傳染,這種被催熟的蠱蟲,即便到了新宿主的身體裏面,多半也會死。”

禦天行回頭看着他:“為什麽說多半?”

九王道:“因為還有一部分人的身體,天生适合養蠱。”

不過這類人怕是比黃金還要稀少,所以那句蠱蟲到了新宿主身體,都會先行死去的話還是奏效。

可是太醫們不敢冒風險,要是你伺候的是君王,你也會這樣草木皆兵的。

拷問過那群大魏使臣後,行刑官來彙報:“魏大監抵死不認,稱不知道魏國公主失蹤。”

禦天行忍着眉間的怒意:“有沒有仔細問?”

行刑官擡手,臉上也有一絲陰測:“回禀陛下,臣保證仔仔細細地問過了。”

掌管刑獄的人身上都有中陰氣,看來這行刑官沒少折騰魏國那幫人。

禦天行問不出什麽,咬牙讓行刑官下去,自己卻看着那張床榻,良久下旨:“這裏全部都燒了。”

太醫正有此意,光燒一張床還是不夠的,能都燒了最保險不過。

禦天行來到九王身邊,深邃的目光在九王臉上不動彈:“現在大魏連最後的籌碼都沒有了。”

九王也看着他:“如果是魏大監幫助人逃走,這麽說,是魏國自己不要這個籌碼了?”

禦天行神色變得幽遠起來,魏國人會幹這麽蠢的事兒嗎。

可是待在行宮終究是問不出什麽進展,禦天行吩咐宮廷的隐衛把所有地方都搜尋一下,查看有沒有遺漏的線索,查看完畢後,就讓太醫焚毀這座宮。

紅腰聽他親口下這個命令的時候,口氣就像吃飯那麽平常,她心裏多了一絲異樣。當初大興土木建行宮,如今說毀就毀,與其說禦天行有帝王的魄力,更像是一個敗家子在揮霍。

紅腰一路跟着九王回院子,九王的腳步不緊不慢,他整個人就是晉宮裏的風景,百年一遇,遇到了也不會擡頭看。

紅腰調整着氣息,放輕,盡量放輕,單獨和九王待在一起,比和一大堆人待在一起的時候要困難,在她發現九王驟然停了腳步,轉過身時,她緊急剎住了步伐,卻和九王只剩一肩之隔。

紅腰張開嘴:“王、王爺,奴婢知錯。”

九王眯眼看着小婢女面上的神情,“你知錯什麽。”

紅腰把頭垂得更低一點,吸口氣說道:“奴婢剛才走神,險些撞上王爺。”

等來九王低低的笑聲,頭頂被扇子敲了一下:“你走神,是因為心裏緊張或者害怕?”

九王的目光好像能洞悉人心似的,紅腰張眼和他對視,又想起昨晚滅的那麽及時的燈,她忽然舌頭伶俐轉動:“奴婢是害怕,剛才晉王陛下審問魏大監,讓奴婢想起來,奴婢……和王爺,也是魏國人。如果,魏國人都被懷疑,奴婢和王爺會不會也?”

這個理由簡直完美的無懈可擊,紅腰都不覺得是自己想出來的,好像是舌頭自己說出來了。

九王凝視着紅腰的神色,真是緊張中帶着一點害怕,解釋的也到位,他擡手随意地碰了碰紅腰的頭,輕輕出聲:“有本王在,你怕什麽呢。”

禦天行要想審問九王,剛才就審問了,他沒審問九王,紅腰作為一個附屬品就更不會被單獨的找麻煩,說到底還沒有那個資格。

紅腰動了動嘴角,竟然露出一個很少見的笑:“多謝王爺。”

九王多看了兩眼,轉過身繼續朝前走。

白面車夫在門口迎上九王:“王爺,魏大監被抓了嗎。”

九王說道:“所有大魏使臣,這次都不能幸免。”

白面車夫頓了頓,忽然間就像紅腰一樣想起來,他們也是大魏使臣,應該說,沒有魏大監的攪局,他們才應該是唯一的大魏使臣。

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紅腰,白面車夫聲音有些冷墩:“王爺打算救嗎?”

畢竟該死的人,現在死的話,也不到時候。按照九王的章法,人死在最合适的時間才算死得其所。

九王卻笑了笑,眼角餘光瞥了瞥紅腰,便不說話走進了屋內。

紅腰自覺十分不自在,可白面車夫和九王又沒再說她什麽,這讓她不自在都只能按捺在心裏。

這一天對魏國來說,也算是翻了天了,畢竟兩國靠着使臣維系,當初趙國使臣被剜眼割舌以後,兩國之間就再無可能,現在嚣張不可一世的魏大監也重蹈了覆轍,還有什麽可能翻盤。

然而九王的小院裏,還是一般風平浪靜。再風平浪靜,紅腰也很難入睡。

她發現自從做夢那一晚後,又開始連續的無法成眠了。

片刻後,紅腰掀開被子一口子來到院子外,抱着胳膊在清冷的周圍走動,她依然沒有想好接下來要幹什麽。

直到她不安中聞到一股香味,這種香味不像花香也不像沉香,聞起來勾人魂魄。

她不自覺就跟着香味走,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赫然站在九王的房門外。

紅腰面子裏子都醒了,而香味,來自九王房中。她挪動腳步想要走,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門內傳來聲音:“紅兒,你進來。”

紅腰周身再緊繃,慢慢地轉過身再挪動腳步,挪動了好長時間,就忍着白面車夫的視線在後腦逡巡。

磨磨蹭蹭還是到了門口,紅腰敲了一下門,聽到裏面寂靜無聲。片刻,也只能緊着頭皮,推門而進。

燭火下,九王撐着書桌,把目光從竹簡上移到紅腰臉上。

紅腰吐了口氣,回身把門關上,就慢慢走到九王旁邊。

“王爺,您叫我。”低着頭,聲音也低。

九王看着她,狹長的眼睛在燭火下一道流光。

紅腰捏着自己的手,她居然有點緊張了。

九王把竹簡放到了一邊,眼睛看着燭火,把竹簡裏夾的一張紙湊到燭火上燒掉,紅腰看着那紙,九王常會有一些莫名的信件,連白面車夫都看不到。

燭火燒完,九王再次道:“還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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