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門馭妖人第 128 章 連續發了三天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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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說,當我身體極度衰弱的時候,我很容易會看到一些東西,那些東西都是在我身體很好的時候所接近不了的,它們長得像鳥,實質上是魄,失了魂卻又沒來得及進入黃泉,所以各處飄零着,遇到衰弱的人氣便會趁虛過來依附。

在見到那只像貓頭鷹般的東西後,我連續了三天高燒。

燒得昏昏沉沉,仿佛身體在有意識地讓我規避着一些我試圖逃避的東西。于是如我期望般,那三天裏我如一只縮在龜甲裏的軟體動物,被同整個世界所隔離開來。只是有時,仿佛看到有人在我身邊坐着,有時候又好像看到有誰靠在門口處望着我,更多的時候,我一直迷迷蒙蒙地睡着,全身骨頭好像要散了架般的酸疼,偶爾感到誰用勺子撬開我嘴朝裏灌湯或者藥,但我喉嚨疼得實在吃不下一點東西。

第三天夜裏,睡得迷迷糊糊時,似乎見傑傑蹦到枕頭邊看我。

毛茸茸的頭湊在我額頭上,熱乎乎的氣噴在我皮膚上。然後它自言自語般輕輕咕哝了句:“四十度啊喵,再下去要燒成白癡了喵……”

然後一只手把它提了開去。

這令我考慮了一下,因為傑傑靠近我時那細軟的毛令我疼痛的額頭略微有些舒服。

但kag&#o39;yi聲幾乎比蚊子還弱,所以我聽見傑傑落地後嘀咕了兩聲,随後啪啪地跑開了。屋裏只留一個人影在我邊上站着,在我難受得一邊哼哼一邊鑽進被窩深處時,他在邊上輕輕踱了兩步,随後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那一瞬背上很冷,但随即又暖和起來,因為貼近我的那個身體毛茸茸又暖烘烘,好似放大了的傑傑。

可是我感到身上更疼了,似乎每一根骨頭都在啪啦啪啦地裂開,再深深刺進我的五髒和血肉裏。

躺在我身後的是狐貍。

這三天裏,我以為他是不會再來理會我的了,因為那天晚上他在铘的房間裏看着我,眼神就好象在看着一個陌生人。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那樣憤怒,他一拳揮向铘的時候就仿佛是要将他從這世上徹底抹去。

這不好。

會讓我錯覺他在因铘同我的糾纏而介意。

我總是會這樣想入非非,稍微得到一點跡象便往更深的方向擴展,之後,除了失望,仍是失望。

狐貍在意我麽?

不知道。即便在铘提出要帶我走,而因此被他威脅時,我仍感覺不出來。

或者,不敢感覺出來。

“他說你受了寒氣,在他房間。”此時雖化作了狐貍的原形,但話音并未如他身體和絨毛那樣柔軟,同他均勻在我身後的呼吸一樣淡淡的,他對我道。“他叫你走時你為什麽不走。”随後他問我。

我沒有回答。頭疼得厲害,心裏也疼得厲害。所以什麽也不想說,不想回答。

便聽見他又道:“你會殺了你自己的。”

“那我活該總行了吧。”我終于忍不住道。但這樣細微的聲音也不知他聽見了沒有,他在我身後沉默着,均勻地呼吸,均勻的心跳。

這令我眼圈再次燙了起來,我咬着嘴唇試圖阻止眼淚就此滾落,卻無法阻止肩膀因此而出的顫抖。

繼而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偏此刻,聽見他輕輕說了句:“後來我想想,也許你跟他在一起的确會更好些。你覺得呢。”

“為什麽。”我悶聲問。

“畢竟你曾經跟他已經生活慣了的。”

“所以?”

“所以,”他将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然後道:“他可給你你想要的。”

“所以?”

“所以你不會在三十歲時還嫁不出去的,小白。”

“是麽。”這句話令我絕望地吸氣,卻令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只覺一陣哽咽幾乎要從喉嚨裏沖出,不知怎的突又變成一聲冷笑,我用盡力氣以他所能聽見的音量冷冷道:“你有什麽資格替我決定跟誰在一起呢,狐貍。”

他似乎怔了怔,随後笑笑:“也對,我确實沒資格。”

之後,好一陣他都沒再吭聲。只均勻呼吸的,因而令得周遭如此寂靜,靜到我想将不斷變得更加急促的喘氣聲藏住,卻總也做不到。

便只能放棄,用力呼吸着,用力掉着眼淚,用力地全身疼痛着。

直至聽見他突兀自我身後又輕輕開口道:“那野山地,是他神主大人一心所喜愛吃的東西。”

我垂下頭,将耳朵用力埋進枕頭裏。

“但它在這世上是長不出來的。”卻又被他這淡淡一句話引去了注意。

“那樣一種小小的植物,柔弱而甜蜜,卻生長在離這塵世十道地門之外,連神仙也敬而遠之的極寒之地。”

“那是什麽地方……”我下意識脫口問了句。

聽他在我身後輕笑,我咬着嘴唇沉默下來。“原本他不會搞得那麽落魄,”而他并未回答我的問題,只慢慢又接着說道:“你也見到他被弄成了什麽樣不是麽,小白。你遇到他至今,可曾有見過他這樣糟糕的一副樣子。”

我不語。

他再次笑了笑:“但他偏偏去為你把那東西采了來,只為看你一口一口吃着它們時的樣子。”

眼眶裏的淚再次湧了出來,我用力将它們擦掉:“是麽。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說到這裏狐貍的話音突地一頓,随後,便聽他以一種更淡,更淡,淡得幾乎叫我全身再次不由自主顫抖起來的話音,輕輕道:

“我想要你知道,他便是那個可為你神擋殺神,佛阻弑佛的人。”

我聽見自己喉嚨裏終于沖出一聲嗚咽。

已是不怕讓他聽見,因為他聽見亦是枉然。

“那你呢,狐貍,那你呢?”然後我聽見自己用着連自己都已辨認不出的聲音一疊聲地問他。手用力抓着被子,被子被我的淚浸得一片潮濕。

“我麽?”他微微沉默了一陣,然後笑吟吟道:“我只會在你店裏做些點心吶,小白。”

“做點心麽?”我用支離破碎的聲音問。

“嗯。”

“只會做點心的蠢狐貍。”

“只會吃點心的笨小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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