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朋友們第 22 章
白天因為影視城裏人太多,羅之夏和秦安宴在明清宮殿那塊繞了一圈也只在一座專門演冷宮的宮殿裏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其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所以晚上的時候兩個人再次進了影視城。
晚上的影視城也是相當熱鬧的,雖然少了游客,不過裏面也有好些劇組在拍夜戲,明清宮殿景區那裏也有劇組,不過只有一個,而且離那座冷宮隔得還很遠,羅之夏和秦安宴過去的時候那裏黑漆漆的一個人也沒有。
秦安宴推開了那扇紅色的宮門,裏面是一個荒蕪的大院子,也不知道這裏的工作人員是怎麽種的,院子裏的野草長得足有半人高,在月光的照射下,在青石地面投下一片片糾結的黑影。夜風吹過,野草搖動着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地上的黑影随着聲音擺動了幾下,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只鬼爪,似乎想要抓住點什麽一樣正不停的扭動着尖細的手指。
這座宮殿是專門做舊的,而且為了營造出蕭索的氣氛,柱子門窗上的漆早就幹裂剝落了,窗戶上糊的窗紗也都是破洞,風一吹,就發出一陣陣“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有幾個人在低聲哭泣一樣。宮殿的長廊上還挂着好多亂糟糟的紗簾子,那些紗簾子白天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塊抹布,此刻在夜風的吹動下輕輕的揚起,在欄杆間忽隐忽現,看着倒像是一個個飄忽的鬼影子。
“這裏倒真是挺适合拍鬼片的,就是蚊子多了點。”秦安宴說道,一邊擡起手來“啪”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打死了一只大花蚊子。
羅之夏從包裏掏出兩只貼了符咒的手電筒,遞了一只給秦安宴,自己舉着另一只在院子裏照了一圈,手電筒的光束慢慢的滑過走廊上一根根的柱子,照着一扇扇門板和窗戶,最後停在了最東側的一扇破窗前面。手電筒的燈光打在雕花的木窗上,投下一小圈坑坑窪窪的白慘慘的燈光,在那燈光裏,有一點點的黑氣正快速的彙聚着,最後凝聚成黑色的一團不停的光圈裏浮動。
“在裏面,我們進去吧。”羅之夏轉了下手電筒說道。
因為提前就知道要穿過這個長滿野草的院子,秦安宴騷包的戴了一副長手套,這時他打着頭陣走在前面,兩手劃拉着将野草扒開開道,不過一兩分鐘的路,等到走到屋門前時,他已經被蚊子叮了十幾下了。
羅之夏倒是一點也沒受蚊子的困擾,不過秦安宴一點也不羨慕,羅之夏這是和鬼接觸的多了,身上沾的陰氣重,蟲子才不敢近身的。但是不羨慕歸不羨慕,那些大花蚊子咬的也實在是難受,所以秦安宴只好撓着脖子和胳膊自我安慰着:“小爺就是讨人喜歡,連蚊子都喜歡吻我。”
“咯咯咯……”屋子裏傳出一陣短促的笑聲。
羅之夏和秦安宴對視一眼,同時一腳踢開了面前的木門,屋子裏一片漆黑,明明門窗都是破的,卻沒有一點月光洩進來,只有打開的門口照進來了一片啊,卻只照亮了門前不足一尺的地方。羅之夏和秦安宴舉着手電筒跨進了屋,背後的木門“啪”一聲關上了,擋住了那唯一的一點月光。
整間房間瞬間只剩下了兩束手電筒發出的慘白光芒,秦安宴有些不耐煩的搖晃着手電筒,說道:“難道這些鬼怪就不知道像我們這種有靈力的人的眼睛是可以看透黑暗的嗎。”
“顯然不知道。”羅之夏聳了聳肩說道。
羅之夏的話音剛落,最裏面的一間房間裏亮起了一點昏暗的燈光,兩人立刻走進了最裏面的那間房間。那是一間卧房,門窗上挂着好些無風自動的紅色紗簾子,房間正中的屋梁上則綁着一跟正在晃蕩的白绫,長長的白绫一直從房梁上拖到了地上,一角搭在邊上一只低矮的梳妝臺上。
那是一張非常古舊的紅木梳妝臺,上面點着一盞紅色的宮燈,正對着梳妝臺上的那面大鏡子,宮燈裏的燭火不停搖曳着,透過薄薄的紅色燈罩,照出一團恍恍惚惚的紅色光芒,照亮了鏡面。
這畫面其實挺吓人的,放在鬼片裏一定算是個出彩的鏡頭,可是看起來再詭異,但是這間屋子裏還是一個鬼也沒有。
“前幾次也是這樣,只搭場景,不上真身。”
“她在這裏,你只是感覺不到而已。”羅之夏在房間走轉了一圈說道。
“是嗎?好吧,這就是差距。”秦安宴聳聳肩,他的能力和羅之夏實在差太多,這很正常。“那我們怎麽讓她出來?
羅之夏的回答是從包裏掏出了一只灌水毛筆,走到房間的四個角落畫了四個符,黑色的墨水畫成完整的符咒之後就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四處的金光擴散連接起來連成了一圈,然後瞬間擴大形成了一個金色的結界,那個光芒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但是秦安宴知道那個結界依舊存在。
“這樣就能逼他出來了?”
“墨汁在佛前開過光,我寫的是超度符,如果她不想超度,那會很難受。”羅之夏說道。
“你什麽時候也開始用那些老禿驢那套了?”秦安宴問道。
羅之夏挑了挑眉頭,說道:“老禿驢們的東西有時候還挺有用的。”
那符咒果然有用,大概一分鐘以後那張梳妝臺上的鏡子裏就出現了一個穿着旗裝面目模糊的女子,那女子手裏拿着一把紅色的木梳一點點的梳着自己的頭發,一邊還在咯咯咯的笑着。那聲音很是歡快清脆,如果不是放在現在的環境裏,倒真是如同百靈鳥唱歌一般動聽。
不過羅之夏和秦安宴看的太多了,一點也沒覺得害怕。秦安宴還有心情抱着胳膊吐槽道:“如今這世道,每面鏡子裏總有一兩個披散着長發的女鬼,你們讓短頭發的女鬼們情何以堪!”
羅之夏對這個不着調的貨已經沒辦法了,問道:“是這個嗎?”
“不知道。”秦安宴搖搖頭,“上次我并沒有看清楚。”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這話,鏡子裏的女鬼停下了笑聲,慢慢的扭頭看向了他們,開口說道:“兩位公公,來我這冷宮,有何貴幹啊?”
女鬼的聲音依舊清楚動聽,只是這說出來的話是個男人都不能忍,秦安宴一把扔出了手裏的手電筒,指着女鬼罵道:“艹,公公你個頭。”
手電筒砸在鏡子裏女鬼的頭部,只見那女鬼的腦袋就像突然折斷了一樣,往鏡子外面一歪,鏡面上瞬間噴灑滿鮮血,然後一個纏滿了長發的頭顱就從鏡子裏滾了出來。那個圓滾滾的頭顱順着梳妝臺滾到了地上,接着一路往羅之夏和秦安宴這邊滾了過來,一邊滾着一邊流下一灘灘鮮紅的血跡。
“這場景太美老子不敢看啊!”秦安宴怪叫一聲,表情激動的向前跨了一大步,狠狠一腳踢向了那顆快要滾到腳邊的頭顱。
那女鬼大叫一聲,整顆腦袋撞在了牆壁上,不過秦安宴想象中的腦袋開花場景并沒有出現,因為那顆腦袋在撞到牆壁之後就不見了。
“頭呢?”秦安宴東張西望的尋找着。
“在那呢。”羅之夏指了指那面鏡子,原來那女鬼的頭顱又回到了鏡子裏去了。
女鬼被秦安宴踢了一腳,憤怒的尖聲說道:“既然兩位公公如此不識擡舉,就休怪本宮不客氣了!”
女鬼話音剛落,瞬間滿屋子都挂滿了白绫,這些白绫就像是一條條活着的蛇一樣,開始攻向羅之夏和秦安宴。
“哈尼,我先來,我搞不定你再上場。”秦安宴抹了下嘴角說道。
“好吧。”羅之夏點點,他本來也沒打算出手,反正有秦安宴這個苦力在。
秦安宴笑了一下,雙手開始快速的結印,在那些白绫沖到兩人面前的時候,一團巨大的藍色火焰從秦安宴的手心噴射出來,瞬間把那些白绫燒成了灰燼。
“怎麽樣,我可是一直在努力修煉。”秦安宴有些得意的笑着去看羅之夏,卻見羅之夏連連後退了幾步,而在他原來站的地方,猛地從地底下鑽出了幾根頂端和鑽子一樣尖銳的白绫。
秦安宴連忙想要跟着往後退,卻沒來得及,他的整個身體都被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條白绫給捆住了,綁的跟個木乃伊似地。
羅之夏不客氣的說道:“粗心大意。”
秦安宴的整張臉都被白绫給蓋住了,脖子也被白绫死死的絞住了,秦安宴肚子裏憋着一聲艹沒有罵出來,使勁在白绫的束縛下從手套裏抽出了一把小匕首,然後扭動着幾下割斷了身上的白绫。
“哈尼,這種突發狀況,下次一定記得要通知我。”甩掉了身上的匕首,秦安宴漲紅着臉喘着氣對站在一邊看熱鬧絲毫也沒有要伸手幫忙的羅之夏說道。
“靈力不夠就用武力補,你多久沒有練武了,安宴?”羅之夏問道。
各大世家祖傳的本事都是絕對不允許外傳的,羅之夏就算有心相幫秦安宴也做不了什麽,而秦家留下的那些雞毛蒜皮的東西對秦安宴來說又實在沒什麽用處,羅之夏不希望秦安宴好好的天賦平白浪費,就讓他通過練武的方式來煉體,最後達到提升靈力的結果,雖然這個過程會很緩慢,但是這對秦安宴來說也是目前唯一的一個辦法。可是秦安宴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就是不肯好好的練武。
秦安宴趁着羅之夏提問的時候一把火燒掉了屋子裏又冒出來的那些白绫,正準備喘口氣,房間裏卻多出了四個穿着清朝侍衛服的骷髅兵,手裏舉着四把劍就朝着兩人沖了過來,秦安宴彎腰避過一劍,還不忘回答羅之夏的問題,“哈尼,練武長出來的肌肉會影響我的體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