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知青時代[空間]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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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上午的日頭已經升得老高,人空站在陽光下都覺得受不了,更別提還需要勞作。

碰上這檔子事,陶湘卷起袖管抹了把臉上的汗,腦袋發暈脾氣更烈,罵都不想費力氣罵,只想把黃自如丢進河裏去。

“如果今天下工前,你不能幫我把這地弄好,那我就去告訴記分員,你的工分有一半得是我的。”

“憑什麽!”

眼看兩人即将發生争執,旁邊地裏的兩個男知青見狀打着哈哈緩和氣氛道;“肯定是累了,我們兩個大男人都快幹不動了,更別提你們小姑娘……”

“都休息會兒,去喝口水歇歇。”男知青們一人一個推着黃自如和陶湘往邊上樹蔭頭底下去。

那裏算是休息據點,離得山上也近,氣溫比起太陽直射的外頭低了好幾度,知青們的水杯也都在那,累了可以過去歇歇腳。

不同于農村裏需要有人用碗裝着去田裏送水喝,他們知青可都有從城裏帶來的搪瓷套杯,一張工業券才換的來的金貴物。

一行人剛走近,便感受到了絲絲涼意,直呼舒爽,但體質偏弱的陶湘卻有些不适地皺起了小臉。

她幹活的時候出了不少汗,連貼身的小衣都濕透了,再這麽一遭涼,便感覺那冷意直入骨肉裏去。

“這一上午都在搬石頭,我哪還有力氣……”一屁股坐在石頭上的黃自如鼓着腮幫子訴苦。

她也看出來了,現在大家都聽她的,必然也應該站在她的這邊。

果不其然,立刻有人接話道:“可不,咱們知青頭一天下鄉來上工,就讓我們幹這種活……”

說着說着,話題又扯遠了,連旮沓屯和大隊長都被抱怨上,等另外兩個女知青也過來,大家愈有越說越憤懑的架勢。

陶湘沒有怎麽加入進他們的對話裏,她坐在石頭上捧着手中陳阿婆給她裝的白水細細喝着。

白開水已經放涼,幹巴巴的沒有任何滋味,陶湘勉強喝了兩口潤潤口舌,這才想起來空間裏還沒有糖鹽等調味料。

煤爐、煤塊、調味品,最好再弄個鐵水壺與鍋鏟……

這些都是需要想辦法添置的東西,起碼要在冬天到來前準備好。

正當陶湘思考得出神的時候,坐在正中央講得最起勁的黃自如拿水的時候卻忽然驚慌失措地驚叫了起來。

“啊!蛇!”

原來一條兩只手指粗細的褐色尖頭蛇不知什麽時候游弋到她身後,盤身于她水杯之上,正“嘶嘶”吐露着猩紅的蛇信子,讓人感覺別樣恐懼。

所有人都立即退開了數米遠,跑到遠處驚恐地回首張望着,只有邊上的陶湘動作慢了一步。

她急急起身,卻感覺頭部一陣眩暈,伴随着惡心無力感,顯然是輕微中暑的症狀。

而就在陶湘将将站直前,驚吓到極點的黃自如下意識将手中盤着蛇的水杯扔向她的方向,簡直愚蠢惡毒不自知。

看着對方動作的陶湘吓愣在那,像只被鷹盯上的兔子,連躲都忘記了躲。

不過杯子是丢了過來,蛇卻沒有。

纖長的蛇身靈活地一翻轉,徑直一口狠狠咬在了黃自如的手腕上,與杯子落地聲一同響起的,是她崩潰的喊叫。

惡人自有惡物磨,一口咬畢,被黃自如硬生生掐松了口的蛇悄然滑落至地上,游進叢子裏去了。

山腳下偏僻,不知蛇是否有毒的知青們也顧不得再繼續上工,草草收拾了工具物品後就帶着哭叫不止的黃自如急忙返回屯裏。

身體不适的陶湘落在了最後頭,經方才那麽一吓,腦子倒是不怎麽暈了,但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快。

後怕的她收整了自己的農具和随身物品,待跌跌撞撞離開時,腳下卻有什麽東西一骨碌。

手裏的東西沒拿穩散落一地,險些跌倒的陶湘白着臉低頭一看,是黃自如落下的搪瓷杯及杯蓋。

七八成新的樣子,粗看瓷白,細看卻不是一套,此時裏頭的水都已經潑沒了,便顯得愈發明顯,隐約間仿佛透露了什麽。

一個自稱從小坐轎車長大,出身富庶家庭的女孩子怎麽可能連茶杯都不是一套的。

蹲坐在地上的陶湘這樣想着,卻聽得隐在叢林裏的山間小路上傳來有力的男人腳步聲。

她仰頭望去,正是之前上山去的顧同志下山來了,對方身上除了一把鐮刀,此時還多了一只用棕榈葉現編的籃子。

籃子上用一把草遮掩着,看不清裏面放了什麽,但看上去好似頗有些重量。

見到場面一片雜亂,顧景恩直覺不對,忙擱下籃子,快步走到蹲在地上的陶湘身邊:“發生了什麽事?”

也不怪顧同志誤會,只見小姑娘臉色蒼白,原本幹爽的鬓邊此刻也都布滿濕漉涔涔的汗跡,襯得原本嬌嫩的容顏像是被雨打風吹過後的憔悴,農具砸了滿地,場景觸目不已。

渾像,渾像被人欺負了似的。

可不就是被欺負了,陶湘一想到那條蛇,就心有餘悸,與此同時對差點把蛇扔到她身上的黃自如也就愈發憎惡:“沒什麽,就是剛剛有一條蛇把我們的一個……一個人咬了。”

“那你沒事吧?”顧景恩倒沒有去管別的,只是見陶湘面色實在難看,癱軟在地上好似站不起來,他見狀挪不動步子離去。

聽到問話,陶湘沉默了片刻,後才決定實話實說:“……我有些難受,好像是中暑了。”

如果換做其他人,她是一定會強忍不适,選擇立即離開,就怕對方起什麽歹心思。

但如果對象變成顧同志……陶湘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從心底湧起莫名其妙的信任。

男人俯身靠近,陶湘這才聞到一股苦苦的藥味從對方的身上傳出,像是沾染上的草藥味,就着主人清冷如山泉的氣質,簡直別樣特別好聞,連靈臺都清明了幾分。

“我扶你起來。”一只結實又充滿力量的胳膊伸到陶湘面前,哪怕是在涼爽的山林裏,也讓人感受到一股熱意。

顧同志身體一定很好吧,火氣很旺,這是陶湘搭上對方溫熱的肘臂時,內心霎時湧過的念頭。

另一邊,黃自如被緊急送到了旮沓屯裏簡陋的衛生站中,赤腳老大夫看了看咬口,又仔細詢問了那條蛇的模樣。

在知青們七嘴八舌回答完畢後,赤腳大夫擺了擺手,臉上的神情松弛了下來:“沒事,虎松斑嘛,沒毒的。”

說完,他利索地幫黃自如在傷口上重新放了點血,又敷了一些清熱解毒的藥草,尋了塊布草草包紮後,就準備喊他們出去。

“就這樣啊?我可是被蛇咬了……”哭得涕泗橫流的黃自如非常不滿,她在這鬼地方吃了這麽大的痛苦,怎麽肯願意被敷衍了事。

恰在此時,聽說了知青被蛇咬的大隊長急急趕了過來,一聽大夫說是沒毒的蛇,這才放下心來,但看到鬧事不肯停休的黃自如時,他頭腦又是一陣脹痛。

“黃知青啊,那今天就給你休息一天吧,工分給你記滿……”大隊長主動退步道,他也是怕知青們将事情捅到知青辦去。

“一天?不行!我傷得這麽重,一天怎麽夠……”黃自如相當不滿,“起碼要三天!”

不過就被蛇咬了一口,還是沒毒的那種,黃自如張嘴三天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

大隊長直脾氣也上來了,根本沒同意她所說,當下開口道:“随你休息幾天,但工分只能給你十分!”

“不過看在你們知青頭天來的份上照顧一二,擱我們屯裏的人,哪個缺胳膊斷腿還不得上工的?就你們城裏來的矯情!”說罷,大隊長甩手就走。

只留下知青們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黃自如本來還想不依不饒地發脾氣,但當聽說上午知青們所做的活大不過三四工分,最低的是陶湘的兩分後,她又奇跡般地被安撫了下來。

怎麽說也有十個工分,好歹有個一天半不用上工可以休息,總比起別人還得繼續下地幹活要好,想通了這點的黃自如破天荒不鬧了。

然而下午沒幹活的,除了黃自如,還有陶湘。

盡管被顧同志扶着抄小道回了村尾陳阿婆家,但犯了熱症的陶湘依舊沒什麽活力,在自己小隔間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哪怕被叫來的赤腳醫生灌了解暑湯也沒什麽大的效果,看上去虛弱得厲害。

內熱不比外傷好治,這可比黃自如的蛇咬看上去嚴重多了,看上去時刻會死一樣。

大隊長這回是真愁得不行,索性大手一揮,也給陶湘劃了幾天時間休息,還讓養殖房的人送了幾枚雞蛋給陶知青補身子,期盼她能立刻好起來,這可比黃自如得到的豐厚多了。

等衆人一走,躺在床上本應渾不知事的陶湘卻打了個哈欠悠悠哉地睜開了眼,沒想到前世今生,還都得靠她演戲的本事。

其實在吃過顧同志給的薄荷葉後,陶湘身體裏的暑氣就消散了許多,不過在聽說黃自如仗着被蛇咬得到了工分和休息,她索性也就任性地這麽裝了一回病。

蛇打七寸,陶湘忽然知道了該如何掐住黃自如的命門。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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