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知青時代[空間]第 12 章
對付虛榮心旺盛的人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她永遠生活在羨慕嫉妒裏,并為自己的欲望持續買單。
大隊長令人送來的六只雞蛋,陳阿婆每天早晚各給陶湘煮一碗蛋羹,而這碗蛋羹,陶湘總會有意無意拖到女知青們下工來看她時再喝,到底是給誰瞧的不言而喻。
本來憑着陶湘與女知青們的關系,她們不應該如此高頻率地來看望,但無奈陶湘總能拿出別人未曾見過的有趣玩意,牢牢地抓住了女孩們的眼球,連獨自在宿舍呆着不肯下地的黃自如也難掩心中新奇,不得不找機會跟過來看。
“陶湘,你今天好些了嗎?我們又來看你了。”很快,不大的隔間被三個女知青站得滿滿當當。
除黃自如以外的兩個女知青才剛剛下工,灰撲撲的罩衣上還沾着泥土,大隊長沒敢再暗地裏使絆子,只中規中矩安排了一些田裏的活計。
下地幹活不比別的,穿沒有補丁的好衣服實在是糟蹋了,因此兩廂相比,只着一身棉質白花睡衣的陶湘顯然整潔幹淨極了,尤其看在黃自如的眼裏十分礙眼。
陶湘擱下手裏喝了半碗的蛋羹,露出了一點稍帶病容的笑意:“你們來啦,我今天好多了。”
說着陶湘還想起身,卻被除黃自如以外的兩個女知青制止了:“快別動,瞧你臉色還黃着,再躺躺,別急着下床……”
陶湘聞言故意摸向自己塗了深色粉底液的臉:“很黃嗎?可是我倒是覺得自己快好了。”
聽到這話,幾人又細細打量了下陶湘的面容,只見雖然氣色不怎顯好,但皮膚卻光滑極了,與她們風吹日曬的燥枯完全不同。
當下就有女知青羨慕地開口道:“陶湘,你的皮膚是天生的嗎?我們天天幹活,臉都變糙了。”
是女孩就沒有不愛美的,陶湘繼之前拿出的水晶發卡和五顏六色的頭繩後,又掏出了一玻璃瓶雪花膏出來。
這年頭女人用的潤乳也有講究,自己帶家什裝的散膏最便宜,其次是裝在蛤蜊殼裏的蛤蜊油,最最好的要數裝在玻璃瓶裏的雪花膏。
最後一種最上檔次,當然價格也老巨,一瓶得要三塊錢,一般人家買不起,也不會舍得買。
陶湘拿出來的就是這種,也是陶家嬸嬸舍了大本錢給準備的。
“怎麽會?都是雪花膏塗出來的……”陶湘笑着将蓋子打開,裏面香噴噴的膏體肉眼可見已被挖空了一大半,像是主人用得非常勤似的,“還別說,雖然貴點,但貴有貴的好處,确實好用,我擦臉擦身體都用它。”
“天,你還舍得用來擦身體?”有人驚嘆道。
作為這個時代的奢侈品,陶湘的用法堪稱浪費。
“是啊!”陶湘一邊大方地讓幾個姑娘試用,一邊撸開袖子讓人看自己白花花藕段般的細膩胳膊:“女孩子就是得對自己好一點,養出一身雪膚,自己看了也歡喜,再說以後嫁人……”
一席話說得女知青們都紅了臉,嘻嘻哈哈團在一塊:“話是這麽說,但我們可舍不得這麽花錢……”
“我也沒什麽錢,就在自己喜歡的東西上才舍得花。”陶湘也跟着笑,不過卻注意到最邊上的黃自如咬着唇,一臉若有所思的糾結表情,顯然是被勾起了購買欲。
很好,這就是她要的效果。
陶湘索性又加了一把火:“我都用了不知道多少瓶了,唉這瓶也又快要用完了,等我身體好點,還要去鎮上再買一瓶!”
“哇……”女知青們不約而同發出驚呼,“難怪你皮膚那麽好……”
說了整整大半天的話,直到天色擦黑,幾個女知青才戀戀不舍地離去,陶湘也有空喝口水潤潤喉嚨。
不用上工的日子格外舒适,其實陶湘壓根不缺旮沓屯裏那麽點工分。
不提自己本身就有的糧票與錢,她每個月還能固定領上一筆,同城鎮人口的物資定量生活一模一樣。
甚至因為只需要供給自己一人,她的手頭絕對富裕闊綽,并不需要遷就農村裏下地幹活掙工分糧食的疴苦生活。
但除了陶湘,這些底細旮沓屯裏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而為了給黃自如營造出一種兩人條件相等、消費習慣相近的假象,她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做這些不僅是有意為之,也是順手的事。
知青們講究抱團,吃了自獨教訓的陶湘準備和女知青們打好關系,之前被蛇咬那一回已經讓她産生了些危機感,如果不是顧景恩恰巧路過,她回到屯裏還有的磨,另一邊也好順帶消磨消磨黃自如的氣焰,讓對方難受下也好。
“咳咳……”一牆之隔外的牛棚裏忽然傳來刻意的咳聲,很明顯是年輕男人的音色。
牆面不隔音,顯然之前和女知青們的閨房對話被住在旁邊的顧景恩同志聽見了,陶湘往嘴裏送水的動作猛地一停,差點被嗆住。
她脹紅了臉,像是只兔崽般縮在床頭一動不敢動,生怕發出什麽聲響被人揪着,破天荒感受到了害臊。
而那廂再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顧同志好像是出去了。
陶湘臉上的熱度這才慢慢消退下去,但她明亮的瞳仁裏依舊充盈着水光,像是被水沖刷過後的澄澈輕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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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下鄉的第五天,恰巧是阜新鎮上趕大集的日子,旮沓屯裏半數人都不再上工,而是選擇挑着籮筐去趕集。
借口養病的陶湘已經在小隔間蹲了有兩三天了,碰上這樣熱鬧的日子,她難得也想出去逛逛,順便把手裏邊一些閑散的票證都用出去。
大隊長給的工分不多,這麽多日不下地幹活,完全就是一副懶婆娘模式。
陶湘雖說是養病,但窩在房裏久了,也難免惹來屯裏婦道人家的閑言碎語,起碼同一個院子的趙家嫂子就已經明着打探暗着擠兌許多次了,這次總得要出去露露臉。
陳家阿婆和果果倒是沒準備去,只托了陶湘帶些針頭線腦,她們祖孫倆一天差不多共能掙十四五個工分,可舍不得把時間花在別的事體上。
知道她要去,知青宿舍的兩個女知青們也親親熱熱表示可以同行,黃自如雖說不大樂意,但還是板着臉一起去了。
知青們如今手裏頭剩下的錢不老少,從家裏頭帶來的票應該也沒用完,看不上辛苦一天掙的那麽幾個工分,覺着還不如出去玩玩。
出屯子去鎮上坐的還是老漢的牛車,全屯能馱東西的家畜沒幾只,老漢閑時像趕集這樣的大日子便會捎人掙點零碎,一人一趟兩分錢。
不貴,也就一只冰棍的錢,知青們付了錢,利索地擠上了牛車,誰也沒提嫌髒的事。
阜新鎮同知青們剛來時見到的沒什麽大差,國營飯店、百貨商店那都是沒有的,這裏唯一上點檔次的地方就是供銷社。
因着大集,供銷社裏上了一大批經濟物資,小到鍋碗瓢盆、大到扯布裁衣,最多的還要數各色酥餅糕點、油鹽醬醋等生活必備物品。
由于要幫陳阿婆帶針線,陶湘也只好跟着人群一起往櫃臺前擠,老半天才輪到她。
“勞駕,一盒線針,一盒衣線。”陶湘學着其他人的話式同站在櫃臺裏的營業員說道。
只見營業員從玻璃櫃臺裏撿了陶湘要的兩樣東西丢放到櫃面上,态度不甚好地快速說道:“一共兩角五分。”
客人多,櫃臺中的幾個營業員忙得陀螺轉,陶湘也沒反感對方冷傲的态度,回憶了一下小包裏臨期票的種類與數量,随即開口又要了許多。
“那核桃酥餅給我兩袋,紅糖也來半斤,奶糖給稱上個一斤吧,長的蠟燭也來三根,……”難得出來一趟,空間儲存的包括陶家嬸嬸準備的糕點小食已經吃了大半,陶湘索性将自己愛吃的以及用具都備了個齊全。
酥餅一袋三塊錢六兩糧票,紅糖一斤一角四憑副票本,大白兔一斤五塊一斤糖票,長蠟一根九分……
一下子十一塊多的毛角錢并許多花花綠綠的票花了出去,塞得鼓囊的小零錢包終于癟下了一些,這讓陶湘湧起些成就感。
邊上同樣排隊等着買東西的女知青們看得有些啧舌:“陶湘,你倒是省着點啊。”
“不打緊。”陶湘一邊将營業員包紮起來的食品拽在手裏,一邊笑着回道:“之前我用的那些都是從家裏帶來的,不像你們是現買,所以現在剩下的錢跟你們差不太多。”
女知青們聽了一盤算,發現陶湘花用的還比她們多,想着每月可以讓家裏寄一些過來貼補生活,下個月還有屯裏發的七塊多生活費,當下便就放開了手腳采買。
不怎麽搭理陶湘的黃自如買得最多,發帶頭繩那些都不需要票,她便撿樣式最新的買,還同陶湘争櫃臺裏最後一瓶高價的雪花膏,硬是咬牙花了整三塊錢入手,贏得其他兩個女知青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