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壇大神林黛玉第 10 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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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上網找樂子未免太不劃算。剛好大家第一天見面,對彼此都還新鮮,就借着這個機會聊了起來。

黛玉自己的事說得不多,她暫時還沒有暴露家世的念頭,只說自己的爸爸是公務員,姥姥家是做生意的。雪雁似乎還有些自卑,也沒有多說自己家裏的情況。反而紫鵑和春纖說得比較多,她倆都是土生土長的帝都人,紫鵑家爸媽都是建築設計師,年薪不少,大概是因為自己受過太多苦和累,紫鵑從小到大學什麽他們都支持,唯獨不支持她學畫畫。後來紫鵑報了中文系,他們也沒什麽意見。春纖家就是做批發生意的,她爸媽二人在某商場裏租了一間小門臉,生意不錯,但是春纖偶爾要過去幫忙。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帝都大學的學生宿舍有十一點熄燈的規矩,而且這規矩不是你不想遵守就能不遵守的——十一點一到,宿舍管理員就會關閉宿舍內的電閘,除了應急燈及中央空調外,所有電門統一斷電,想不熄燈都不行。

熄燈後,幾人也都漸漸安靜下來。黛玉面朝牆壁躺着,想着第二天還有那樣多的事情要做,要和舍友一起去辦理無線網,要去文學院領新書,還要繼續探索校園……

***

連續三天的新生報到工作結束後,是短短兩天的假期,開學典禮在下周一早上舉辦,很多新生家長都打算等參加過孩子的大學開學典禮再離開。因此,這個周末有很多新生都選擇了不留在宿舍,而是陪着父母在帝都周圍旅游。

黛玉雖然不需要陪賈敏出游,卻依然選擇了回賈家——不光她,紫鵑和春纖也都選擇了在第一個周末回家,207內只剩下雪雁一人。

這次接黛玉回去的卻不是賈家的某一位司機,而是鳳姐,開車的人正是平兒。黛玉上車後,先同鳳姐打了招呼,又感謝過平兒幫她準備的那些東西。

平兒擺擺手繼續開車,鳳姐笑着問了些黛玉宿舍的事,聽過描述之後也不由得感嘆,“不愧是帝都大學,宿舍條件都要比別的學校好。”停了一下,又說:“今天你姐妹們也都回家,依我看,你宿舍的這個環境啊,能讓她們羨慕死!”

黛玉同鳳姐又聊了些最近在學校內的見聞,就到了賈家。平兒并不進去,只把鳳姐和黛玉放下,正要走,鳳姐又叫住平兒,“今天晚上賈琏的飛機回來,你別忘了去機場接他。”

平兒點頭答應,鳳姐才轉身同黛玉進門。

賈母別墅內,衆人都聚集在大起居廳裏,黛玉一眼掃過去,人果然很齊全。迎春和探春都比黛玉回來得早,還順路把惜春也接了回來。不一時薛姨媽和寶釵也過來,寶玉見狀又問,“薛大哥哥怎麽沒跟着一起來?”

“你大哥哥是沒籠頭的馬,那裏肯在家。”薛姨媽笑着解釋,語氣裏透着對兒子的無奈和縱容。

黛玉也上前拉住寶釵的手,“這幾日在學校裏竟沒有見到姐姐……”

“我就周一去了學校一天。”寶釵笑着說,“後面幾日都沒在學校裏,但是我聽文杏說,她把一輛同鄉學姐留給她的自行車給你了?”

“是啊,文杏學姐很熱心呢。”黛玉挨着賈敏坐下,寶釵也坐在她身旁,乍一看,倒好似這兩個是親姐妹似的。

“你在宿舍裏住得可好?”寶釵又關心黛玉,“咱們學校的幾個宿舍區,理科的那幾個蓋得早些,文科的思學苑和思教苑卻是去年才剛剛投入使用的。裏面的家具、設施都很新,你們這屆是真正趕上了好時候。”

兩人湊在一處聊着宿舍內的情形,一旁迎春、探春等人聽得都很羨慕。“我原以為電影學院的宿舍條件已經算是好的了,沒想到卻還是比不過帝都大學的。”

“我頭一年入校的時候住得也很一般呢。”寶釵忙道,“我們那時候住的宿舍還是二十年前蓋的,雖說也是四人一間,但是裏面的東西就很舊。收拾得再幹淨,看上去也顯得髒亂。現在那樓卻已經沒有了,去年學生們都遷入新宿舍之後就都拆了,據說是要建一個新的什麽樓。”

這邊小輩們說得熱鬧,那邊賈母也在問女兒什麽時候回姑蘇的問題。賈敏原是打算多住些日子,沒想到林如海給她打電話,說過幾天有個什麽活動,是需要帶着夫人一齊參加的,無奈只好把歸期提前,在參加過林黛玉的開學典禮轉天就要回姑蘇了。

賈母自然舍不得女兒,但是又不好耽誤了女婿的正事,只好嘆着氣囑咐女兒日後多來帝都,“現在黛玉也在這裏上學了,你沒事就多來幾趟,住在我這裏——孩子們都上學去了,我這房子裏除了我就是鴛鴦,你來了就只管放心住着,也沒人敢說你什麽。”

這話又暗戳戳地點了王夫人,賈敏看着二嫂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笑着岔開了話題,“媽,我知道了。不過,剛一直光聽黛玉和寶釵說帝都大學的事了,還沒問探春在電影學院裏适應不适應?”

“多謝姑媽,我們學校也還不錯,宿舍裏的同學也都很和善。”因為性格的關系,探春雖然比起迎春和惜春來更為讓長輩放心,但是也因為如此,以及她尴尬的身份,長輩們很少能想起來關心她的生活狀态。此時賈敏想起來問她一句,倒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那就好。”賈敏和藹地笑笑,“我家黛玉性格比較內向,以後我不在這裏,還要你們多和她作伴才好。”

賈母又笑着接話,“你放心吧,我看她們小姐妹幾個相處得很好,你沒來的時候經常約着一起出去玩。”

賈敏不着痕跡地掃了兩位嫂子一眼,笑着拍了拍賈母的手背,“這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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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星期一是各大高校正式開學的日子。寶釵和黛玉提前一天晚上就回了帝都大學,黛玉這才知道寶釵原來就住在思學苑6號樓302室,和她的宿舍離着并不遠。

第二天一早,黛玉先去校門口接了賈敏,又一路逛到大禮堂——這禮堂确實夠大,共分三層,雖說不至于裝下全體帝都大學的師生,但是裝下大一的新生及家長還是綽綽有餘。在臨近禮堂的時候,黛玉又一眼看到了北靜王水溶,他就把座駕——一輛雙人小跑停在禮堂後門的路邊,下車之後也在四處張望。

不成想,兩人的目光就這樣撞到了一起。

水溶似乎看着黛玉面熟,他的臉上泛起一抹疑惑,過了片刻,似乎想起了黛玉是誰,眼中眸光一閃,已經換上了一臉客套熱絡的笑意。“林小姐!”他微微擡高了音量。

黛玉正在思考怎樣答應才不顯得尴尬和突兀,賈敏卻已經認出了水溶的身份,她狐疑地看了看女兒,“玉兒,那邊站着的那個是不是電視上常見的北靜王?他是不是在叫你?你怎麽認識他的?”

這一連串的問題,直叫黛玉不知該先回答哪個是好。她匆匆解釋了兩句,“就是北靜王爺,之前在寧國集團的慈善晚宴上見過一面,後來同二表哥還有姐妹們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又遇到過一次,他和二表哥關系不錯。”

“是寶玉……”賈敏還要再問,她們卻已經距離水溶很近了,黛玉忙打斷了母親的問話,開口應聲,“王爺,又見到您了。”

“對。”水溶禮貌的笑笑,一副很随和的樣子,“我今天是過來……”

“演講的!”黛玉笑着接話,“上次您和寶玉表哥提過的。”

“原來林小姐還記得。”水溶一邊說,一邊把目光落到了賈敏身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來。

黛玉瞬間領會,忙為二人作介紹,“這是我媽。媽,這是北靜王爺。”待水溶同賈敏打過招呼,又問,“王爺既然是過來演講的,應該進去準備或是休息了吧,怎麽卻一直站在這裏,連個招待的人都沒有?”

水溶被問得一滞,略帶尴尬地笑了兩聲,才說:“我嫌他們一群人過來迎接麻煩,原想着自己過來再進去找他們的,沒想到這禮堂是新建的,我在這邊轉了幾圈,卻沒弄明白該如何進去,我又不能走前門……不知道林小姐認不認得路,能不能領我進去?”

這問題卻讓黛玉也犯了難,她畢竟是新生,滿打滿算只在學校裏呆了三個整天,認識禮堂的路也只知道如何從正門進去而已。水溶見黛玉臉上泛起為難的神色,正準備遺憾又婉轉地表達‘她如果不認識就算了,他自己再想別的辦法’這樣的意思,黛玉卻突然拍了下手,“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您稍等一下,我打電話找學姐問一下,看她知不知道。”

這倒不失為一個妥帖的辦法。

黛玉拿出手機找到了文杏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那天寶釵告訴黛玉,文杏其實是學生部裏的骨幹,地位很高,如果以後有什麽不知道怎麽辦的事,都可以找文杏詢問。現在,找文杏的機會就這麽來了。

文杏存了黛玉的號碼,但是開學典禮即将開始,又要安排學生以及新生家長們入座,又要招待安置嘉賓休息,正式學生會成員最忙亂的時候。因此,文杏接起黛玉電話的時候,雖然客氣,但是語氣中也難免帶上了些不耐煩來。

“學姐,我是黛玉,我這邊有件事想麻煩您。”黛玉一聽到文杏的聲音,就忙交代清楚自己的來意。

文杏不好直接挂斷她的電話,耐着性子問:“哦,是黛玉啊,你遇到了什麽事?”

黛玉瞄了水溶一眼,走開一些,悄聲說道:“我在後門遇到北靜王爺了,他說他是過來參加開學典禮,準備在典禮上演講的……但是卻不知道怎麽進後臺休息室,正找我問路呢!我又不清楚……”

“啊,北靜王在你那兒?”文杏驚呼一聲,瞬間也顧不得別的,“我們剛還說他怎麽現在還沒到呢……你在哪兒?我找人過去接你們吧。”

“我在……”黛玉看了看周圍,說了他們所處的位置,又道:“學姐,我答應了北靜王爺,不讓太多人過來的,他似乎不喜歡人多。”

堂堂一個王爺,竟然不喜歡被人圍着,文杏對水溶的事多也有些無語,“行,你讓王爺稍等一下,我自己過去接你們吧。”

“學姐真好!”黛玉笑着挂了電話,又轉頭告訴水溶,“等下我有個學姐過來接咱們,你放心吧,就她一個人過來。”

讓水溶感到滿意的是,文杏确實一個人出來接他們了。四人一路走了一段,從一個不顯眼的小門進去,穿過一段走廊,這才到了後臺休息室門口,文杏又給黛玉和賈敏母女指了去前面入場的路,說那邊另有學生會的工作人員,會安排她們入場。

臨進休息室之前,水溶又特意回頭同黛玉道謝。“林小姐,今天麻煩你了。”他的右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再說出什麽別的來。

“王爺客氣了。”黛玉微笑着點點頭,挽着賈敏離開。

開學典禮,學生和家長并不能坐到一處。賈敏坐在新生家長中間,黛玉自然要去找自己系的同學,剛好看到紫鵑,兩人就坐到了一起。她的座位和家長們的座位雖在同一層,卻相隔甚遠,母女兩個只好隔着人群偶爾望對方一眼,都有些遺憾。

很快,開學典禮開始了……

***

開學典禮總共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結束後,黛玉又帶着賈敏轉了轉校園。賈敏第二天早上的飛機回姑蘇,黛玉卻要上課不好逃課去送母親,母女兩個只好再三約定日後要常聯系,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看着林之孝的車駛出帝都大學,黛玉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才紅着眼睛回了207。宿舍內,紫鵑和春纖正坐在各自的書桌前,紫鵑在練習化妝,春纖在看會計相關的教學視頻。她們兩個都是本地人,父母上午參加過開學典禮後就離開了,平日裏見面也方便自然不會有什麽惜別之情。

至于雪雁,黛玉知道她家裏的情況,也不敢輕易勾動她的情腸。更何況,雪雁現在并不在宿舍裏。

“雪雁怎麽不見?”黛玉好奇地問。

“她說想在學校內找個地方打工,應該是出去四處轉去了。”紫鵑一邊翻着眼睑學畫眼線一邊回答,不想手抖了一下,沒有畫好,又忙着找棉簽和紙巾。

黛玉“哦”了一聲,看了一眼貼在書桌上方的課表,打開了電腦。

到了下午将近五點的時候,雪雁喜滋滋地回了宿舍,看起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我找到兼職了,一個小西餐廳,就在思教苑後面的教職工宿舍那邊。”雪雁把雙肩背包放在椅子上,興奮地把這一好消息分享給室友,“老板的父母都是咱們學校裏的教授,讓我試工了一個小時,就把我給留下了。”

“恭喜。”紫鵑和春纖這句話都說得不鹹不淡,只有黛玉帶上了幾分真心。她想到雪雁那些樸實的小願望,臉上的恭喜的神色又真切了幾分。

“謝謝。”雪雁顯然也并不太在意室友的真心。她進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又問,“咱們幾點出門吃飯?”

“現在!”紫鵑把手中的眼線筆往桌上一摔,鏡子一扣,氣呼呼地抱怨,“不畫了!總是手抖!”

黛玉抿嘴一笑,她會化妝,卻很少化妝,只在偶爾需要出席某些特殊場合的時候才會畫一點淡妝。當然,現在她所見到過的化妝技術最好的還要數寶玉身邊的cody晴雯。她無心教學,卻還是好心地建議紫鵑,“我聽我表妹說,最近網上有個韓國的美妝主很火,簡單易學,你不如找她的教學視頻來看看?”

“回來再說吧。”紫鵑興趣缺缺地起身打開衣櫃開始翻找衣服,“先把今天的晚飯解決了再說。”

這時春纖也已經看完了一集視頻,合上手中的筆記本,伸了個懶腰。她倒是沒有什麽需要準備,很快就準備好可以出門了。

四人商量了一下,打算今天去嘗試一下學校靠近南門處的小吃街上的風味。她們宿舍過去小吃街有些遠,都選擇了騎自行車過去——這幾天,不只黛玉,其他三人也通過各種手段得到了一輛N手自行車。據黛玉所知,雪雁那輛車是那天那位幫雪雁提着行李到宿舍外的名叫陳瑞文的IT工程系學長幫她找的,作為答謝,雪雁買了一個西瓜讓他提了回去。

幾人合買了五分小吃,尋了個位置解決掉了晚飯,又買了些水果、零食,騎車回了宿舍。黛玉晚飯吃得略有些多,雖說騎車回來也算是做了些運動,卻依然覺得胃裏有些不舒服,因此換了睡衣之後,她就把手機放到桌上,緩慢地繞着屋子踱步。

紫鵑一回宿舍就換上睡衣蹿上了床,此時見黛玉消食,就笑着說:“我看你吃得也不多,竟然撐成這個樣子,可見平時才多點飯量。”

黛玉擺着手,正準備解釋,卻見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并發出“嗡”的一聲。黛玉忙走過去拿起手機,屏幕顯示有一條新的短信。黛玉正疑惑:這年頭,連雪雁在換了手機之後都用起了微信,誰還會選擇給她發短信呢?

手指在屏幕上劃動,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好嗎,卻明顯不是垃圾短信。短信的內容只有一句話:

“感謝你今天的幫助。From:水溶。”

這條短信,竟然是北靜王水溶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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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黛玉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思考水溶是如何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的。不過對于這條短信,她還是客氣地回複了“不客氣”三個字,很生疏,但是正複合她和水溶之間的關系。

水溶的沒有再回複短信,而黛玉也很快忙得沒有時間再思考關于他的問題。開學上了幾天課後,黛玉明顯感覺到,之前有人宣揚的“上了大學之後就自由了”這一說法明顯是騙人的,中文系雖然作業不算太多,老師們卻布置了很多課外閱讀資料。

幸好,這其中很大一部分黛玉都在很久之前就讀過了,此時不過是大致浏覽回憶一遍,加深自己的記憶就可以了。但是也有很多同學幾乎都沒有讀過——例如紫鵑,開始兩天還一直在抱怨,然而很快,就連抱怨的精神都沒有了。

有擔任助教的學長偷偷告訴他們,一般學期初老師布置的書就是這一學期學習的重點,只要在剛開學的一個月之內把這些書磕完,後面的日子就會輕松許多。對于大一新生來說,這句話比很多靈丹妙藥都更為管用,黛玉明顯能感覺到,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紫鵑前幾日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放松了不少。

不過,帝都大學的老師們顯然不只是給學生布置閱讀作業這樣簡單,這日的某一堂初級鑒賞課上,任課老師就別出心裁地給學生們出了一道新難題。

這門課的老師姓曹,是文學院內某一着名教授級人物,第一天在課上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過,他本人非常喜歡四處旅游,無論是自然景觀,還是人造景點,在他看來,都能激發人類“無窮的文學靈感”。

據他說,就在上個周末,他又帶着家人出門度假兩天,“我們選的度假村就在帝都郊區,雖說距離城區不遠,卻是一座獨立的大園林。除了一座獨立的酒店之外,度假村內其餘建築、裝飾都為中式,很有前朝風韻……”他這裏說的“前朝”,其實指的是改制前的水氏王朝。因為國家沒有改名,不過是換了政治制度,因此就被籠統含糊地稱為“前朝”。

黛玉卻是越聽越覺得不對、覺得熟悉。

果然,曹教授接着說道:“這座度假村名字起得也很有趣,就叫‘大觀園’。我這邊還拍了幾張照片,是我最喜歡的幾棟建築。如果同學們有興趣,日後也可以自行進去參觀。”

曹教授說的竟然真的就是賈家建造、經營的那座度假村,黛玉瞬間有些無語。曹教授又在電腦上插了一個U盤,點開U盤內的某文件夾,幾張照片出現在投影屏幕上。

“大家看一下這幾張照片……”曹教授按照順序,給同學們播放了一下這幾張照片。拍照水平如何不提,但是幾乎每座小院,曹教授都着重拍攝了院門上的匾。“我覺得,這幾個匾提的尤其有意思。所以——”

曹教授重重地咳了一聲,将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重新集中在他的身上,“今天我要在當堂課上考驗一下衆位同學,請同學們以這幾塊匾為題,一人做一首詩。可以多做,但是最少要完成一首……給你們半個小時時間,把做出來的詩寫在紙上,等下我會把這些詩收上來,咱們大家共同來鑒賞一下。這個成績會記入各位的平時分中,所以請大家認真對待,不要想着投機取巧。”

班內同學齊聲哀嚎起來,曹教授卻不理會,只是出聲提醒同學們,計時從現在開始,有時間讨價還價,不如抓緊寫詩想韻腳。

黛玉略一沉吟,就已經有了主意。她想了想要不要四個題目都做,但是看了看左右,發現大家幾乎都只限做一首,也不敢太過出風頭。等時間到了,也就只交了一首上去。

曹教授說到做到,在點清楚收上來的紙張數量,确實符合人數之後,就随手抽了一張,放到投影儀下。

“唉,這詩做的……”曹教授嘆息着搖了搖頭,顯然并不滿意這位同學的水平。他簡單地評價了幾個對仗不工整,或是平仄押韻不對的地方,沒有打分,就又換了一張。

黛玉略一低頭的工夫,就聽曹教授帶着些驚喜地開口問道:“林黛玉……這是哪位同學?”

他這次挑中的剛好是黛玉的作品。

黛玉戰戰兢兢地舉起了手。

曹教授這次選擇的四塊匾額,分別是“有鳳來儀”、“蘅芷清芬”、“怡紅快綠”、還有“杏簾在望”,黛玉選擇的正是“杏簾在望”這一題目。

做的是五言律詩: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

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綠,十裏稻花香。

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注1】

全詩對仗工整,首句拆題而做,又一氣呵成。直喜得曹教授連口稱贊,雖然最後沒有當場給黛玉分數,但是話裏話外,已經對黛玉在詩詞上的造詣很是認可。

一堂課很快過去,下課後就到了午休時間,黛玉忙收拾好東西,拽着紫鵑跑出了教室。兩個人一路小跑到了食堂,各點了一份飯找了地方坐下,紫鵑才笑着說:“黛玉,你明明是得到了教授的表揚,怎麽卻跟遭到了批評似的?”

黛玉吐吐舌頭,難得說起了笑話,“我看他們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太崇拜我了,我一時間受不住啊。”這話也不是說假的。都說文人相輕,但是如果真的讀到了自己心服口服的文章,文人也是最會互相推崇的一群人。她這次在課上出了風頭,卻不是嘩衆取寵,而是實打實地憑借實力取勝。在她之後,曹教授又抽了幾首同學做的詩出來點評,和黛玉那首詩之間的差距,那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見的。

“那還不好?”紫鵑忍不住笑,“我要是你,恨不得周圍人都知道我在班上出了大風頭呢!”紫鵑做的詩這次沒有被教授抽中,但是她能考上帝都大學中文系,在詩詞鑒賞方面自然也有一定造詣,對她和黛玉之間的差距,看得清清楚楚,連不服的心氣都沒有。

兩人吃過午飯,挽着手回到宿舍睡午覺,紫鵑又忍不住把上午班上發生的事分享給另兩位室友,春纖和雪雁連中文系的學生都不是,自然更不會想着在詩詞之道上和黛玉争長短,聽說後都很為黛玉高興。

***

轉眼又到了曹教授的課,這次他直接拿了盆白菊過來,說是在來時的路上遇到熟人送給他的。

就在坐在下面的同學們紛紛吐槽“這年頭誰送禮送菊花啊”、“意頭太不吉利了”的時候,他又笑着宣布了當堂課上要做的事,“請同學們以菊花為主題,每人寫一首詩交上來。角度可以任意發揮,規則同上節課的一樣。”

底下同學們開始更大聲地吐槽那位送菊花給曹教授的人……

吐槽歸吐槽,卻沒有人敢罷工不寫。黛玉拿着筆愣了一會神,見時間差不多快到了,才趕着在紙上塗了一首,交上去了。

這次,曹教授也不先看別人的,直接把黛玉的那張翻找了出來——上次之後,他着實已經牢牢記住了這名才華橫溢的學生。黛玉這次做詩的題目《詠菊》,一首七言律詩,工工整整的八句: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

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

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

一從陶令評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注2】

這首詩寫的更像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寫菊花詩”的樣子,但是也算扣上了“菊花”的主題。整首詩起承轉合,充分展現出寫詩人的妙想奇思。

曹教授見詩心喜,連聲稱贊了幾句,又給下面同學分析了一下這首詩的精妙之處,才開始看其餘同學的作品。

坐在下面的黛玉更覺得似乎全班同學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落在自己身上,饒是她對自己信心十足,也覺得壓力略大。紫鵑忍着笑握了握黛玉的手,黛玉這才覺得自己漸漸平靜下來了。

這天課後,黛玉的“才女”之名更是傳遍了整個文學院,甚至有學生會的人聯系黛玉,問她要不要參加學生會的工作,說學生會工作可以讓她有更大的平臺能夠發揮自己的才華。黛玉找文杏問了問學生會的工作內容,想了兩天,還是拒絕了。

很快,她在學校大出風頭的事,又不知怎的被寶玉知道了,他還特意發了微信來恭喜黛玉。黛玉謝過寶玉,又想到北靜王水溶——自從開學典禮那日後,水溶幾乎每天都會給黛玉發一到兩條信息,開始是短信,後來又問黛玉能不能給他微信號碼。

他問得禮貌又強勢,似乎篤定黛玉不會拒絕他一般。而黛玉卻是不好意思直言拒絕,稀裏糊塗地就把自己的微信號碼給了水溶。所以這幾天水溶發來的信息又變成了微信,并且,黛玉不經常發朋友圈,但是只要在朋友圈更新狀态,水溶就必然點贊。時間一長,黛玉難免疑惑起來。

“二表哥,前幾天,北靜王爺竟然給我發短信了呢。”她試探着問寶玉。

“是我把你的號碼告訴他的。”果然,黛玉沒有猜錯,給水溶提供號碼的人就是寶玉,“他那天打電話給我,說在帝都大學遇到了我表妹,并得到了幫助,想要表示感謝。我一想,那可不就是你嘛,就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出自紅樓夢元春省親那章,原作者曹雪芹

注2:出自紅樓夢螃蟹宴菊花詩那章,原作者曹雪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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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對于寶玉未經自己允許,就擅自告訴別人自己電話號碼的行為,黛玉雖然有不滿,卻也不好直言。她沒有說什麽,反而過了幾分鐘,寶玉自己反應過來,又發語音信息過來道歉:“林妹妹,那天王爺找我要你的號碼我就給他了,也沒多想。你沒生氣吧?”

寶玉又這樣說了,黛玉還能有什麽辦法?

自己孤身在京,有事還需要姥姥家的人幫忙,又怎麽好真的得罪了賈家最在意的孫子。只好好聲好氣地回了消息,表示自己并沒有生氣,只是快到熄燈時間了,剛才沒看手機。

這樣解釋了一番,寶玉見黛玉真的沒有生氣,就又開心起來。他又讓黛玉先別睡,下一分鐘就把黛玉拉進了一個聊天群裏,群名叫做“绛花洞”。這個群顯然是剛剛才建好,一直不停有人進來,黛玉仔細一看,所有進來的人的名字自己都認識,正是賈家的幾位姐妹或是親戚家的姑娘。

“這是什麽群?”先發問的自然是湘雲。

“是我建的群。”寶玉回她,“今年中秋節和新國慶日挨着,總共七天假,我想着,不如咱們幾個找個地方去玩上幾天才好,就找你們一起來商量一下。”

“這主意好!但是今天都要睡了呢,你怎麽不早些說?”

“二哥想去哪兒玩?”

“寶兄弟去哪兒都不方便吧。”

黛玉看了一會兒,見他們七嘴八舌,卻都聊不到正題,也懶得再看,先去刷牙洗臉了。等洗漱回來,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他們卻還沒有商量好可以去的地方。最後還是探春提議,“不如就去咱家自己的度假村吧,若定了,也好提前和鳳姐姐說一聲,讓她把幾處好屋子給咱們留出來,別讓人給占了去。”

大觀園度假村自開業以來定下的規矩,只能提前五天預定房間,手快有手慢無,而他們如果想要通過內部提前讓鳳姐幫他們預留房間,那就要在兩天之內确定下來了。

第一個說“好”的人是寶玉,“三妹妹這主意好,我早就想進園子去住住了——我這邊還有大觀園度假村的平面圖,不如大家現在選出來住處,我明兒見了鳳姐姐就直接說了。”說完,就發了一張圖片到群裏。

衆人想要選擇的,自然是大觀園中心區域的那一片,算是這座度假村裏的核心區域了,只有一層,總共十多個房間,大體連在一起,由回廊相連,每一間從內部裝飾、到窗外的景色都不盡相同。名字也起得各有特點,隐隐對應着度假村內的幾座小院。

寶釵又在後面緊接着回複,“這主意确實不錯,但是寶兄弟也太心急了些。我看今天時間也不早了,妹妹們明天也都還有課吧?不如先睡覺,明天再商量也來得及。”

她這一提議很快得到了迎春和黛玉的擁護——其實早在探春說出這個點子的時候,黛玉就已經想好了自己想住的那處屋子。之前第一次去大觀園裏逛的時候,她偶然跟着人逛了逛潇湘館,就記住了那裏,尤為喜愛潇湘館月洞窗外的那幾排竹子。不過寶玉和迎春不先開口選住處,她也不好說出口罷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先去睡覺。

寶玉和湘雲都有些意猶未盡,但是已經有人表示要去睡了,他們也不好硬說不行,只好也答應了第二天再商量住處問題。

最後,只剩下惜春,乖乖地在群裏同哥哥姐姐們道“晚安”——她還有作業沒有做完,要做完作業才能去睡。

翌日,也許是經過了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大家很快在群裏決定下了各自的住處。寶玉選了怡紅院,黛玉選了潇湘館,寶釵選了蘅蕪院,迎春選了紫菱州,探春選了秋爽齋,惜春選了藕香榭。唯有湘雲表示不願自己單獨住,只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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