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都在跪求我給病嬌皇帝生崽崽第 179 章 墓碑
第179章 墓碑
“不許鬧。我看看傷。”
桑煙按住他,扒開他的衣服,看了傷,确實出了血。
她叫人拿藥,重新包紮。
賀贏嘶嘶抽氣,又吃了一番苦頭。
等包紮好,他躺下來,拍拍身邊的位置:“好累。陪我躺會,休息下吧。”
外面有士兵守着,不會有人來打擾。
桑煙點了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依偎在他身邊。
“我可以陪你去看江刻。”
他擁着她,吻着她的鬓發,溫柔道:“不過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想這些了。”
“好。”
桑煙心裏暖融融的,閉上眼,抱住了他的腰。
夜裏的海面泛起波濤。
船身微微晃動。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了軟榻上依偎入眠的人兒身上,靜谧又美好。
海風微涼。
海面波光粼粼。
海浪聲像是情人低語,送着船只朝遠方駛去。
時間悄悄流逝。
一個黑點出現在了海平面。
那是江刻殒命的小島。
與此同時
躺在床上的桑煙,原本舒展的眉頭緊緊蹙起,呼吸也變得急促。
白霧四起。
在白霧當中,站着一個人,朝她伸出手,好像在召喚她過去。
“你是誰?”
桑煙疑惑發問。
可那人不說話,只是朝她招着手。
桑煙不由自主地朝那人走過去。
白霧漸漸消散。
“桑煙!”
那人的臉猛地出現在眼前。
是江刻的臉!
他身上滿是傷口,殘缺着一只手臂,俊臉痛苦至極,像是在向她求救。
他死死抓着她的胳膊,哭着嘶吼:“你為什麽不救我?桑煙,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
“我沒有!”
桑煙驚坐而起,一頭冷汗,滿眼驚懼。
賀贏躺在她身邊,猛地睜開眼,将她抱進懷裏:“阿煙,醒一醒,你做噩夢了。”
桑煙在他懷裏怔了一會,才從噩夢裏回神。
她看着賀贏滿眼擔憂的模樣,摸了摸臉,還殘存着淚痕。
“我做噩夢了。新元,我夢到他了。他問我為什麽不救他。”
桑煙痛苦地捂住臉。
自責、愧疚,又害怕。
“阿煙,別怕,夢都是相反的。”
賀贏輕聲安撫着:“他不會怨你。不會的。”
如果可以,他多想保護阿煙的那個人是他。
出了這件事,恐怕她心裏會永遠記着江刻那個男人。
“你們面對的是祁無涯,阿煙,他不會怨你的,是他想救你,他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賀贏輕輕拍着她的背,給她順氣。
桑煙靠着他,哭了好一會,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不久,外頭響起裴暮陽的聲音:“皇上,馬上就到小島了。”
“嗯。知道了。”
賀贏應了一聲。
“到了嗎?”
桑煙淚眼看向窗外。
果然,船只已經臨近江刻葬身的那座小島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她在晨曦初上時,跟着賀贏上了岸。
他們穿過蔥郁的樹林,驚飛無數飛鳥,到了一座墳前。
知己江刻之墓。
桑煙看着木質墓碑上的六個字,目露詫異:這是?
賀贏看出她的困惑,眼神複雜地解釋:“沒錯,是你想的,祁無涯立的。”
桑煙:“……”
那個瘋子!
他殺了江刻,怎麽敢給他立這樣的碑?
他不怕江刻夜夜去找他索命嗎?
“混賬東西!”
她氣哭了:“他這是讓江刻死都不得清淨啊!”
說話間,人已上前,把那木質墓碑拔了出來,狠狠甩到了一邊。
她不許他留下的東西去污染江刻的埋骨之地。
賀贏安靜看着她的舉動,并不說話。
他想,這時候,她也不需要他說話。
他走過去,攬着她,給她無聲的陪伴。
桑煙蹲下來,看着那小墳堆,竟是生出了幾根草,嫩嫩的芽兒,孕育着無限的生機。
“江刻,我來……看你了。”
她摸着那幾根嫩草,像是在跟江刻說話。
眼淚流得更兇了。
太陽升得更高了。
她的眼淚落到嫩草上,太陽一曬,便不見了。
但過往愛恨在心裏更清晰了。
“新元,你知道嗎?”
她紅腫着眼睛,看着他,哽咽道:“祁無涯最初是很欣賞江刻的,他對他很好,幾次施恩,想把他收為己用,但江刻他有自己的底線,哪怕逃亡海上,依然不忘故國。他心裏還有大賀,始終不肯臣服,所以才惹怒了祁無涯。那日,我們遇上了海盜,是祁無涯挑撥,讓我們落入海盜之手。他為了救我,生生被呂天瑞砍去了一只胳膊,後來,我們飄零到了這座小島,祁無涯追殺過來,他當時筋疲力盡,滿身鮮血,已經拿不起劍了……”
“阿煙,別說了。都過去了。”
賀贏壓下妒忌,勸道:“你如今這般念着他,也算他死得其所了。”
桑煙搖頭,哭得說:“是我殺的他。他把劍放到我手裏,就那麽一用力——”
她捂着眼,說不下去了。
賀渡心疼至極,緊緊抱住了她:“阿煙,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經歷這樣殘酷的事。”
“不。也不是殘酷,他說不後悔……我也不後悔……”
她痛到極致,表情幾近麻木:“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是真實且有意義的。他說,生死不值錢,快意當為重,他熱烈活過,我也一樣。”
賀贏聽出了江刻的格局。
怪不得他讓桑煙這般銘記着。
他驟然沒有了醋意跟妒忌,甚至有了英才殒命的惋惜:“阿煙,我們一起記着他。”
桑煙一愣,兩眼瞪大,盡是不可置信:“賀贏,你?”
她實在沒想到賀贏會說出這樣的話。
賀贏溫柔一笑:“我怎麽了?”
桑煙釋懷地笑了:“你變了很多。以前是冷血而霸道,現在溫柔而悲憫,充滿了人情味。”
賀贏:“……”
怎麽感覺不是什麽好話呢?
尤其是前半句。
“原來我以前在你眼裏冷血霸道——”
他故意板着臉,裝着受傷的樣子,其實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桑煙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忙解釋:“你冷血霸道,我也很喜歡。”
“是嗎?”
“是的。”
“為什麽?”
“因為你對我有獨有的溫柔。你始終偏愛我。”
她為他的偏愛而沉淪。
後來江刻也偏愛了她。
她何德何能擁有這樣兩個男人赤誠而熱烈的愛呢?
正感慨着,就聽到賀贏說——
“阿煙,要帶他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