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都在跪求我給病嬌皇帝生崽崽第 270 章 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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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禍心

裴暮陽觑着賀贏的臉色,大着膽子爬起來,靜靜侯在一旁。

沒有人說話。

禦書房靜得毛骨悚然。

賀贏喝了茶,将茶杯放到桌案上。

他手指摩梭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戒環,過了好一會,才出了聲:“宮內對食風氣盛行,這些都是後宮的事情,阿煙既然是後宮之主,這件事情就讓她拿主意。”

裴暮陽一愣,随即明白過來:皇上這是要讓皇後娘娘立威呢。大婚還沒有舉行,就這樣迫不及待地将後宮主事之權交予皇後,這在大賀歷朝歷代,還是頭一遭!

“奴才知道了。奴才這就去跟皇後娘娘說。”

他躬身行了個禮,就要走。

“等下——”

賀贏見了,又補充幾句:“也別讓她累着。她心善,只問問她的意思如何,你派人處理了就行。那些血腥的事,別讓她看見、聽見。”

裴暮陽:“……”

既讓她處理,又怕她手上沾了血,壞了心情。

這寵的是沒邊了啊!

也好。

主子心情好,他們這些當奴才的才能有好日子過。

“是。奴才明白。”

裴暮陽倒退着離開了禦書房。

才出殿門,就看到了不遠處一根石柱旁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女子。

是香秀!

他左右看了兩眼,見沒有陌生的面孔注意這邊,才将香秀拉了進去。

“皇上,香秀姑娘來了。”

裴暮陽禀告一聲,就躬身退了出去。

他還有要緊事的急着辦呢!

香秀見裴暮陽離開,瞧了眼上首沉默威嚴的皇帝,膝蓋一軟,跪在地上,磕頭哭道:“皇上,求您救奴婢一命。”

她不想死。

哪怕是被逐出皇宮,也比在浣衣局好上百倍。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一步一步像是踩在香秀的心髒上。

不多時,香秀面前就出現一雙緞面繡祥龍騰雲圖的雲靴。

賀贏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渾身顫抖的女人,沉聲問道:“月桑殿那邊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香秀伏低身子,一絲猶豫都沒有,将月桑殿的事情和盤托出:“桑妃娘娘嫉妒皇後娘娘得到皇上寵愛,打算讓奴婢以探親的名義離宮,去打聽皇後娘娘離宮後發生的事情。奴婢、奴婢——”

她哽咽着,想到了自己的愚蠢行為——竟然還想勸桑弱水。

她真的是個大傻瓜。

怒火在胸腔內燃燒。

她狠狠擦去眼淚,繼續說:“奴婢想着主仆情分一場,就規勸桑妃娘娘謹守本分。沒想到桑妃娘娘覺得奴婢跟她不一條心,就厭恨了奴婢,讓香影将玉釵放在了奴婢的枕頭下面,借機将奴婢打發去了浣衣局,還讓張公公……嗚嗚……還讓他折辱奴婢……”

她又悔又恨:早知如此,當日夜裏,她就該把桑弱水的諸多惡行說給皇上聽。

賀贏聽了個清楚,目光暗沉沉,聲音冷冰冰:“她還真是會做戲。”

那晚在清寧殿裏做小伏低,端得是可憐無辜,沒想到竟然藏着這等禍心!

皇後流落民間,其中不管發生了什麽,都會引起有心人的揣測,更遑論阿煙名聲本就不好,民間反對之聲根本沒有停息過,朝中大臣更是等着抓她的錯處……

“既知道桑弱水對皇後包藏禍心,為什麽到現在才來禀告?”

賀贏皺起眉,很不滿香秀的猶疑。

既向他投了誠,就該極盡忠誠,而不是這般磨蹭,像是搖擺不定的牆頭草。

香秀滿臉慚愧:“桑妃娘娘就那麽跟奴婢一說,奴婢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況且……奴婢還有母親在宮外……可桑妃娘娘實在欺人太甚,要不是皇後娘娘仁善,将張公公發落,奴婢今日早已投了井!”

賀贏聽到誇贊桑煙的話,還是很受用的。

對香秀的那麽點不滿,也消散了許多。

“你還算有些腦子,沒替她繼續瞞下去。”

賀贏背着手,走回龍椅處,坐下來:“皇後救了你一命,是你的福分,也是你命不該絕。看在皇後的面子上,朕給你兩條路,一是待在宮裏,朕打發你一個好些的差事,二是放你出宮,你自己選擇吧。”

香秀聽到出宮,幾乎喜形于色:還有這麽好的事情?那自然是出宮啊!在宮裏蹉跎一生不說,還有桑妃在背後捅刀子。皇上現在雖然知道了桑妃的為人,可桑妃明面上還是皇後的妹妹呢。恐怕桑妃被處置,也沒那麽快。宮外日子雖然貧苦,但跟母親待在一起,心裏踏實。

“求皇上恩典,奴婢想出宮。等出了宮,奴婢定然每日吃齋念佛,祈禱皇後娘娘鳳體康健。”

香秀說完,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賀贏再次受用了:那些人平常都是捧着他,無論說的多好聽,他都不太在意,偶爾還覺得煩,但只要和桑煙有關的,他就上心。

“你既然心意已決,行吧,朕賜你五百兩白銀,放你出宮。”

賀贏心情不錯,不介意多給點恩惠:“等裴暮陽回來,再讓他帶你去禦醫院領些人參。你母親年邁,身體得好好調養。皇後那邊,你也不必去謝恩。桑妃畢竟是她妹妹,她心裏估計不大高興的。”

後面那幾句話直接将香秀心裏的念頭給打消了。

她的确是想去清寧殿叩謝皇後的。

“皇上,奴婢就這樣出宮,桑妃娘娘那邊知道的話?”

香秀心裏還是不安穩:出了宮,萬一桑弱水還要為難她?

賀贏冷笑道:“桑弱水那邊,朕自有安排,你放寬心就是。”

香秀聽賀贏這麽說,心裏的石頭才算落了地:桑弱水再厲害,能厲害得過皇上?

同一時間

清寧殿

桑煙坐在軟榻上,看着下面站着的裴暮陽,皺眉問:“你說賀——皇上讓你把查宮裏對食的事兒交給本宮?”

因為着急跟驚訝,她險些直呼賀贏的名諱了。

她還沒處理過這種事啊!

感覺頭都大了。

裴暮陽笑呵呵點頭:“是啊。皇後娘娘是後宮之主,這件事當然得皇後娘娘拿主意。”

桑煙:“……”

她眉頭皺得更深了,還将裴暮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人心裏“壞水”多得很。該不會知道她心善,故意撺掇賀贏把這件事交給她了吧?畢竟他可是太監頭子。處理幾個對食,哪需要她出面?

裴暮陽被桑煙看得頭皮發麻,忙賠笑道:“皇後娘娘那麽看奴才做什麽?這件事跟奴才無關,張桐做錯了事,那是他自己不長眼,黑了心,奴才可沒有……”

他嗚呼哀哉的,只差跪地鳴冤。

“皇上将這事交給您,是想幫您立威,跟奴才真的沒關系。還望皇後娘娘明察啊。”

秋枝噗嗤一聲笑出來:裴暮陽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這麽做小伏低,兩股顫顫,看着還真是新鮮。

她忍着笑,壓低聲音,湊到桑煙耳邊說:“娘娘,看裴公公這樣子,應該不是假的,皇上怕是真的在幫您立威呢。”

桑煙聽得心亂如麻:她哪裏不明白賀贏的心意呢?只他未免把她想得太厲害了。

她只想做一個鹹魚哇。

吃穿不愁,性命無憂,再有心愛之人夜夜耳鬓厮磨,這樣就很圓滿了。

現在這麽一個任務丢過來——

宮裏太監、宮女那麽多,誰知道誰跟誰是對食?

顯露出來的好查,那隐秘的呢?

查出來的,是強迫的,還是兩情相悅的?

強迫的怎麽處理?

兩情相悅的處理?

從強迫到兩情相悅的又怎麽處理?

簡直比高數題還要難啊!

桑煙捏了捏眉心,朝裴暮陽揮揮手:“本宮知道了。你先讓本宮想想。等皇上回來,還是要跟他商量一下的。”

裴暮陽點頭應道:“是。那奴才先回宮複命去了。”

月桑殿

“什麽?你說香秀那個小蹄子被桑煙給救了?”

桑弱水震驚失色,一不小心把染着丹蔻的指甲都給掰斷了。

她驚過之後,開始惶恐:香秀會不會跟桑煙說她的壞話?她有意去查桑煙在外面的事,如果傳到桑煙的耳朵裏?她會向皇上吹枕頭風的吧?

越想越不安:“香影回來沒有?”

小宮女惶惶然道:“回娘娘,香影姐姐今日才出宮,估摸着要到宮門下鑰前才能回來了。娘娘您別擔心,皇後應該只是恰巧遇上,張公公平常收了我們那麽多好處,不會亂說話的。”

“真的麽?”

桑弱水看着銅鏡裏的自己,臉色煞白,比起平常的柔美嬌豔失色了不少。

她煩躁地拿起一個脂粉盒子砸在銅鏡上,怒吼着:“桑煙一回來,本宮氣色都難看不少。她就是個來奪本宮氣運的!本宮的地位和恩寵,全部都被她搶走了!”

小宮女心中腹诽:皇上之前也沒看上你啊。

當然,這話也只敢在心裏嘟囔罷了。

香秀的下場,可在那兒擺着呢!

“娘娘天姿國色,到時候皇上定然會知道娘娘的好。”

小宮女恰到好處的恭維。

桑弱水緊皺的眉頭稍稍松緩:是的。只要等香影回來,弄清楚桑煙在外面發生的事情,一個名聲有損的皇後,大賀百姓會接受麽?

她想着,揚起唇角,隔着銅鏡,撫摸自己的臉頰:所以,她好好保養自己這張臉才是最重要的。

色衰則愛弛。

愛弛而恩絕。

等桑煙不受寵愛了,那她桑弱水的機會可就來了!

桑弱水想到這裏,吩咐道:“去取珍珠粉,本宮要好好勻個面。”

小宮女喏了一聲,才要起身——

裴暮陽走了過來,手裏拂塵一掃,“客客氣氣”地朝桑弱水躬身:“桑妃娘娘,可不巧了,皇上差奴才請您去一趟禦書房。”

桑弱水聽了,心頭一跳:皇上請她去禦書房?為什麽?桑煙告狀了?

她看着裴暮陽,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但裴暮陽就是個笑面虎,對誰都是客客氣氣、滿面笑容。

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難!

桑弱水強作笑顏,問道:“裴公公,皇上找本宮……是有什麽要緊事麽?”

裴暮陽笑容不減反增,回道:“桑妃娘娘是皇上的嫔妃,又愛慕皇上,想必……是皇上知道桑妃娘娘的一腔熱忱了吧?”

他的語氣充滿嘲諷。

桑弱水沒聽出來,那叫一個滿心歡喜:機會竟然來得這麽快!

她連忙叫來小宮女:“快給本宮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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